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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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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柯江在夏永跟前像突然变了个人,更加成熟稳重。但他还是有事没事抱着夏永亲,只是变得越发温柔,甚至有时候不索吻也抱着夏永,只是发呆。
夏永甚至怀疑那晚柯江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比如亲人离世什么的,让这个一向暴躁的男人变得温柔感性了。
不过没等他琢磨出答案这一年就结束了,年会之后便要放春节的假了。夏永早早地买好了回乡的票,他虽然没有血缘上的亲人,但是同福利院的几个兄弟姐妹一直相处很好,每年春节都是一起过的。
年会筹备的时候有人跟夏永要节目,话还没说上几句,夏永就尴尬地结结巴巴,脸也红透了,就差真的哭出来了。
他哪里敢上台?
最后还是混在一群人里面表演了合唱,就是这样也让他好一顿操心,短短几句歌也是偷偷练了很久。每当他忙里偷闲背歌词哼调儿的时候,柯江便在一边偷笑。
年会过后的那一天一大早,捏着个热馒头,夏永便提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去了车站,归心似箭,让随后赶到的柯江扑了个空。
柯江追到火车站,在一群民工里面看到穿得跟个团子一样的夏永,只有两条细腿告诉人们,这个人其实瘦的很。
那天柯江什么怪事都没做,提着夏永的行李在人潮里找到对应的车厢,一直到把夏永的行李塞进行李架才下火车。
夏永觉得怪极了,难以说服自己去相信这样的柯江仍是在玩弄他。
“新,新年快乐,”,柯江下车的时候夏永小跑着追到门口磕磕巴巴地道贺。
“新年快乐,等你回来,”,柯江笑着揉揉夏永的头发。
他下了车也不走,站在窗边看着夏永。看得夏永脸通红,几次装作在包里找东西。
就在播最后五分钟提醒的广播的时候柯江突然冲上车,捧着夏永的脸快速亲了一口,在乘务员捉人之前又飞快下了车。
那一嘴虽然亲在鼻子上却也让夏永心跳“砰砰”地加速,既想再看窗外的柯江一眼又不敢去看,车开动的时候才急忙跟柯江挥手。
只是四天的分别却被柯江弄得好像得分开四年似的。
再说,就是分开四年,以他俩的交情又有什么好难分难舍的呢,夏永红着脸低头想,难道这又是柯江玩弄自己的把戏?
他带着隐隐有些雀跃的心情一面思考这个问题,一面看着车外的风景发呆。
柯家正在做年夜饭而热火朝天的厨房居然出现了柯江的身影,他系着围裙低头虚心地跟阿姨请教做法。
这副除非打回娘胎重造,否则柯爸柯妈以及柯渔想都不敢想的模样着实吓到了一大家子人。
柯渔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答说,媳妇儿太瘦,得学会做饭好养肥了吃。
他说这话的表情太过柔和先是把柯渔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一面跟爸妈汇报,一面追着柯江问是哪个哥哥。
柯江笑着不说话,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先别急。
这话一出来惹得柯渔又是一惊,连连跟爸妈说,听听,这还是我哥吗,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要给人家学做饭了,这要是有一撇了还不得宠上天?
她说她很妒忌。
不过后来知道是夏永便什么脾气都没了,她说举双手同意,还给夏永支招如何制住柯江。
对于儿子的突然收心,柯爸柯妈觉得很欣慰也很放心,毕竟终于不用担心儿子玩出病了。
夏永这边的年夜饭很简单,五个兄弟姐妹围在小酒吧的吧台上包饺子,说等这一帮子人都成了家恐怕就不能这么聚在一起了,说嫁去哪哪的妹妹享了福,去哪哪闯荡的哥哥其实混的很不好等等。
“小永过的就不错,”,酒吧老板,也是这群人里最大的男人笑着拍拍夏永的肩膀,说,起初以为夏永最没有出息的,胆子小,脑袋也不够用,不放心夏永出去闯,便留在身边看着,没想到现在能在大城市混下去了呢。
夏永知道如果不是柯江哪能有现在这样的生活,似乎福与祸都与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电视上唱起《难忘今宵》的时候,夏永接到了来自柯江的电话。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如果不是时不时从那边传来炮竹声跟清嗓子的声音,夏永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柯总?你在吗?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哦,额,新年快乐。”
“等一下,”,柯江看着窗外的五彩缤纷一闪即逝的烟花,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按着窗户玻璃,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以前的事对不起……”,说完不知道如何衔接下一句,道歉的话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他都觉得不够。
“啊,那个没事儿的,”,夏永在酒吧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酒吧中间昏昏欲睡且醉醺醺的人们又在嚷着再喝一轮,嗓门倒是挺大,各个窝在被窝里,就是不见什么动作。
即使被原谅了柯江仍不觉得释怀,捏着电话这个那个地支支吾吾,最大的烟花绽放的时候中午厚着脸皮说出重新追求夏永的话。
不过话音一落,几乎是一秒不差地被夏永拒绝了,他说他们真的不合适,希望柯江再玩弄自己,劝他找个相配的人。在柯江的坚持下终于道出其实自己真的很受伤的话,说他本就是个窝囊没用的人,只想找个可靠的人一起过一辈子,没有那么大的干劲与勇气,受过伤了,真的不敢再试了,他真的怕。
夏永说着说着就克制不住地小声啜泣起来,说到伤心处把头埋在膝盖间哭,到最后竟然决定辞职。
可把柯江气得直抓头发,抽自己嘴巴,心说没事打什么电话,原本再过两天就能回来的人彻底不回来了,这下可真好玩了。
只得一再给夏永发誓绝对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
挂了电话的他哪能放心,当即在网上订了机票,凌晨四点就往南方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酒吧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带着一身的寒气。
酒吧老板开门的之前一再盘问了很久,心说大新年的就有人敲门可真够稀奇的。
里面开了空调,挺暖和,地上铺着床垫,横七竖八躺着四五个人,有男有女,这情景让柯江疑惑,他找来这里是想从老板这里打听到夏永家的地址。
“你们怎么不跟家人一起过年?”,柯江一边小声问老板,一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年轻人找到睡得正香的夏永。
酒吧老板打了个大大地呵欠,一边擦挤出来的眼泪一边往被窝里面钻,“我们都是孤儿来着,小永没告诉你?”,他呷呷嘴很快陷入睡眠,呢喃着,别吵啊,有什么事等他们睡醒了再说。
是孤儿吗,柯江坐在夏永身边单手抚摸着他的睡脸,心里一阵一阵地抽,细细感受起来竟觉得疼。
仍在睡熟中的夏永拿开柯江的手,撅撅嘴翻了个身,哼唧哼唧地又长出一口气才安定了下来。
柯江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从后面搂着夏永,亲吻他的脖子,很快也陷入了睡眠。
中午十一二点才有人醒,接二连三地大家都醒了,女生披头散发地坐在被窝里往嘴里塞垃圾食品。
那是谁?不知道是谁注意到了抱着夏永睡着的柯江,大家探头探脑地打量这个陌生男人。
有说是夏永的男朋友,有说是流浪汉,还有说是死在酒吧的冤魂……一大早都没什么逻辑,叽里呱啦地终于吵醒了夏永。
他在柯江怀里翻了个身,脸贴着柯江的胸膛蹭。
其实柯江睡得浅,有人“咔嗤咔嗤”吃饼干的时候就醒了,也听到了几人的话,就是赖着不起来,缩在被窝里手一直到描摹夏永瘦削的胳膊、腰腹跟胸膛的轮廓。
手法疼惜而温柔。
夏永蹭着蹭着发现不对劲,梦里他拿脑袋抵着石头,心说这石头怎么一点也不硌人呢?于是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胸膛,抬眼便是柯江的笑脸。
咦?看到柯江的脸,夏永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陷入了梦中梦,闭着眼睛准备再醒一次。
这时候他们旁边罗列地一长串问题的兄弟姐妹纷纷出声,要夏永解释解释。
“柯总?”,夏永这才清醒麻利地爬出被窝,跪坐在一边看着柯江。
后来的时间任他怎么解释,这群人就是不相信两人的关系如夏永说的那样,是同事关系。甚至有爱操心的姐姐拉着柯江的手叮嘱,说,小永啊有些内向,有些笨,你对他要有耐心。
还有捏着柯江那名牌大衣说羡慕夏永的。
也有打趣说柯江品位奇特的。
夏永红着脸笑着应和,规规矩矩地坐在吧台前,等大家各忙各的了,才怯怯地打量柯江一眼。
沉默中,时间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夏永送完酒,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等调酒师端酒上来再送过去。这个时候柯江托着腮懒懒地朝他笑了一下,说,你的眼睛真好看。夏永红着脸回了对方一个笑,端起托盘快步走远。
你的眼睛真好看,这句话真是情场老手百用不厌的话,百发百中。轻易地就让清纯的傻瓜以为真的遇上了懂自己,会珍惜自己的人。
柯江没有说话,也想起了初次见面的场景,颇有些懊悔地低头看着吧台。
“你,你怎么过来了,现在还有飞机吗,”,夏永问柯江,其实心里面乱得很,为什么过来,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自己。但柯江心里到底怎么想夏永不知道,若是真心,他不敢接受;若是玩弄,倒还好,只要不理会就可以。
“嗯,”,柯江点头,从酒吧老板那要了一杯酒,一口干完,拿着大衣站起来,“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就是跟你说一声,年后要回来工作,”,他说完便大步往外走。
夏永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反应,站起来急匆匆地追出去,“你,你还没吃饭呢,不饿吗?你等我一下啊,”,他在门口叫住柯江,掉头跑回酒吧后厨,一手拿着塑料保鲜盒,一手捏着筷子,本想装些刚出锅的饺子,随即想到吃相不雅,柯江恐怕不会吃。于是挑了几块饼干装进去又拿了一盒温牛奶,急急忙忙跑去门口柯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