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傻子》如宝

12、暖床的规矩（新改）

　　三丈高的灰砖城墙威武气派，门楼子上三层的箭楼更是雄壮。月影一身男子打扮，骑马站在城墙下抬头瞭望，只觉得这威风中带着莫名的恐惧，也对，这是京城，是天子脚下、帝辇之都，一砖一瓦肯定也要带着“皇”气，自己一个山中来的野丫头感到紧张也是正常的。
　　进了城门，熙兆年似乎更加紧张，马不停蹄地带着大家回到府中，此刻已是傍晚，熙府四门紧闭，院内戒备森严。
　　老三坐在正堂正首，熙兆年单膝跪下：“太子殿下，请您稍事休息，臣到宫内禀报。”
　　老三就那么理直气壮坐着，还不耐烦道：“你快走吧，月影陪我就行！”
　　“那臣告退！”
　　“慢着！”老三对着熙兆年招招手：“我饿了，准备些羊下水汤和菜饼子过来，对了，多放些肠，不要肺！”这些都是月影最爱吃的。
　　熙兆年傻了一瞬间，求助般看向月影。月影立即明白，这里是北地，也许并不兴吃羊肉吧，她赶紧说到：“呃……好容易来了京城，真想吃点儿京城的名菜啊！”
　　老三立即改口：“哦，慢着慢着。我今天也不想喝羊下水了，给我来黄焖鱼翅、烧鹿筋、脱骨猪肘，再来苏糖玫瑰糕、六乾白玉酥、凝气软心饼，再加上大盅的佛跳墙！嗯，月影你够吃吗？”
　　月影早就被他一番报菜名惊呆了，别说老三是太子，就算是太子他爹，她也彻底相信了！
　　熙兆年倒很淡定，赶紧吩咐左右：“刚才太子说的听到没，让厨房立即准备晚膳！”
　　说完，熙兆年一阵风似得离开了，走之前还将院中所有的守卫、下人调来，保护在老三周围。最后，他紧紧盯着月影，带着及其难见的哀求和重托说道：“太子回京的消息旁人都还不知道，我现在连夜进宫单独面圣至少需要两个时辰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一定要保护好太子殿下！”
　　月影点点头：“我努力！”
　　“不！”熙兆年逼近一步，一双黑眼睛鹰隼一样盯着月影：“要以命保之！你死了，太子也不能有事！”
　　熙兆年走后，月影终于轻松了些。要说这段日子熙大将军最恨的人，非月影莫属。老三再傻也是太子，熙兆年就算是再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他也没办法发作，可是十次挨骂十一次都是因为月影这个山中傻妞，这就让无论文治武功，还是相貌气质都名动大宁朝的熙大公子受不住了！一路上，只要熙兆年挨了骂，他就会狠狠剜月影一眼，要是这一眼不幸让老三看到了，这个傻子就会不依不饶地非让熙兆年说个清楚！熙兆年毕竟是大男人，明处不敢剜，暗处总是要剜回来的！所以月影时时觉得有一双眼睛闪着锋利的眼刀在戳着自己的后背，有时候那眼刀甚至还带了傲娇争宠的味道！
　　唉，这个男人啊，真是复杂！
　　赶了这么久的路，一顿像样的饭也没吃，本以为能先饱餐一顿，可水还没喝两口，四个小丫头就上来请她和老三先沐浴更衣。月影虽饿也得入乡随俗，老三虽然不愿与月影分开，但洗澡这件事还真不方便手拉手。两人分别安排在两间卧房内，房中早已烧起了地龙，再加上热水冒出的蒸汽，真是暖和极了！
　　月影刚脱了衣服跳进桶里，伺候她的两个婢女，小珍和小珠就又进来了，这两个小丫头看着也就12、3岁大。
　　“你们……要干什么？”月影光溜溜泡在桶中，两个戳得笔管条直的小丫头笑嘻嘻说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
　　月影将整个身子都泡在桶里，尴尬道：“我自己能洗，你们忙别的去吧！”
　　白白净净的小珍说道：“小姐，伺候您沐浴是奴婢应做的。”
　　黑黑胖胖的小珠举了举刷子：“小姐，奴婢一定会伺候您洗干净的。”
　　月影皱眉道：“不就是洗个澡吗，自己搓搓就行了！”
　　“沐浴这种粗活怎么能劳动小姐！”小珍珠异口同声。
　　月影翻了个白眼：“粗活？！难不成你家将军这样的老爷们儿连个身子也搓不了，还得你们这些小姑娘伺候？”
　　小珍点点头，神情平静道：“是啊。”
　　小珠也是一副在正常不过的表情：“别说是将军了，京城中有身份的老爷、公子们哪个不是别人伺候？”
　　那老三岂不？！不知怎么回事儿，月影一下子想到了老三，自己一个跟班的尚且有小珍珠伺候，他是太子，还不得小翡翠小琉璃一起上啊？！
　　只顾着发愣，小珍珠已经开始动刷子了。月影怔怔道：“沐浴更衣有人伺候，吃饭行走也有人伺候，那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干的呢？”
　　小珍笑道：“小姐，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莫说吃饭更衣沐浴，主子们衣食起居哪一样我们做奴婢的都得精心伺候着。只有这样主子们才能专心事务。”
　　月影不以为然：“若说别的倒也罢，可是这睡觉有什么好伺候？！自己眼睛一闭不就得了！”
　　小珠嘿嘿笑道：“小姐这可就说错了，最是枕边暖床之人才矜贵呢。”
　　“暖床之人？！那是什么？快说说。”月影果然八卦，看来好色之心人人皆有。
　　小珠压低声音，一边笑一边说道：“第一步是要摸，暖床之人首先要身体细滑，张妈妈挑选之时，暖床之人要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张妈妈在她身上滴一滴水，水滑下的痕迹必须连贯平整！”
　　月影扬了扬眉毛，下意识抹了把自己的胳膊，那手感……别说滴一滴水，就是泼一身，估计也能被粗燥的皮肤挂住！
　　小珠接着说道：“第二步就是要闻，不仅闻身体，更要闻口唇，给将军暖床少不得要……嘿嘿！有异味的当然不行，有香味的也必须是丁香气息，这是大将军最喜欢的味道，每日闻着才能安眠”。
　　月影一边听又一边偷偷闻了闻自己，只能说不臭，离丁香气息差远了。
　　“这第三就是身体温软，毕竟是给大将军暖床的，自然是大将军怎么舒服怎么来！”小珠越说越兴奋，一点儿都不脸红：“万一大将军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也得满足啊！我就听说大将军特别喜欢将暖床的人团成一团紧紧抱在胸前……手还得整夜摸着……”
　　“小珠！”小珍红着脸骂道：“你一个小姑娘说这些话羞也不羞？！”
　　小珠一撅嘴：“我说的都是实话！再说，小姐是大将军第一个带进府的女子，说不定就快成为将军夫人了呢！又不是外人！”
　　月影赶紧摇头：“我和你们大将军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很快就要回南地了！”
　　小珠一愣，委屈说道：“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地道了！你既然和我们将军没有半点关系，那为什么对将军的事还如此上心？！”
　　“上心？！”月影翻着白眼：“谁对他上心啊，不过是好奇暖床罢了！对了，你快继续说，我听听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我不说了，”小珠一脸懊恼。
　　月影露出邪恶本色：“你要不说个彻底，我就把刚才你说的那些都告诉大将军，还要写在纸上满京城贴去！”
　　“小姐你！”小珠都快哭了。
　　一旁的小珍叹了口气：“小姐，您又何苦为难我们下人？！唉，这第四条，也是最后一条，就是要柳眉细眼。”
　　“什么叫柳眉细眼？！”
　　小珠赶紧说道：“就像小珍姐姐这样！”
　　月影仔细打量，点着头说道：“原来如此！看来熙大将军喜欢的是这样细滑似玉、温软似水、香馨似花、眉目似月的女子！哎呀，小珍，你是不是也暖过将军的床啊？！”
　　小珍一下子羞红了脸。小珠拍手道：“小姐说得对极了！小珍姐姐已经暖过两次床了呢！”
　　“既然你和将军已经有了……那事儿，为何你到现在还是个下……”月影停住，小珍的脸色已经极不好看了！月影神情、语气陡然一变：“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不就是个破将军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耍了人家姑娘还不负责，和张相公都是一路货色！”
　　一听这话，小珍小珠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一句。
　　洗过澡，月影换上北地女子的广袖窄腰连身衣裙，因为头发未干，便松松堆了个发髻。这一番装扮之后，月影竟然有了几分就连自己也没见过的俏丽模样。此时，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小珍小珠伺候着她走到前厅。
　　还没迈进门槛，老三就冲了过来，拉起月影的手道：“你去了好半天！”
　　月影撇撇嘴：“嗯，我是女子，所以洗得慢些！”
　　老三兴冲冲拉她到桌前坐下：“你看看这些，可合你胃口？”
　　月影伸脖子一看，好家伙，这一大桌子、五颜六色、香气扑鼻的菜肴点心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
　　还没等月影开口，老三已经将脱骨猪肘摆到了月影脸前，他夹起一块肥腻腻的猪皮，满脸期待地说道：“我知道你爱吃猪皮，这块最嫩最大，给你！”
　　说话间，周围已经有站着伺候的厨子、下人窃窃发笑了。月影也觉得脸颊发烧，皱眉道：“谁……谁说我爱吃……猪皮的！我……我不吃！我要吃……”，说着月影满桌子打量，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清淡秀气的，她抬手一指：“我要吃这个蛋汤粉丝！”
　　就站在“蛋汤粉丝”前的小珠一愣，指着那道菜傻乎乎回道：“蛋汤粉丝？！这个？！这是黄焖鱼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