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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去留无意 ...

  •   男人的爱情以身体接触为目标,女人的爱情是从身体接触开始。

      “睡着了?”他向后问。

      “没有”我在他背上老老实实作答。

      “这是要带我回王府么?”我泄气地把头埋在他肩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

      “圣上要见你”不知道此时此刻背对我的他,是什么表情。
      人尽皆知的秘密之一,六扇门是皇上的直属。

      “怎么不说话?”他脚下丝毫没有放慢。

      我“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还让我说什么?回王府的话还有生路,要是去见皇帝,恐怕,呵呵。我知道赵大人需要我手里的账本,我王爷爹怕事情败露也急于找到我与账本,那么皇帝老儿没事干派直属部队到处踅摸我,难道只是爱侄女心切?我竟忘了天底下最想要账本的不正是圣上?

      “冷么?” 他复问。

      “不” 身体毫无知觉地发颤。

      “见了圣上讨个请,王爷那头的家法或许也可免去。”他安慰我。
      我很想发作,质问他为什么要往火坑里推我,还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忽然转念,莫非眼前这个蔡五爷并不知道账本的事情?

      “圣上为什么要见我?”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

      “你与八郡主戏弄了太子,怕是少不了责罚” 听他说话的口气,不像是撒谎。

      “我与八郡主戏弄了太子,圣上就让六扇门四处追捕我?” 这不是哄小孩子的借口么?

      “圣上只说找到七姑娘,带回去面圣,至于究竟是何缘故,我也不知晓。”他回答得很老实。“你与八郡主大闹元宵宴,也算是情有可原,圣上是有道明君,不会为难于你!再不济,你还是未及笄郡主,处罚不会太重。” 背着我走了那么多路,他的后背早汗湿了,我却越发觉得冷。我住的地方到皇宫,按照刘翔的速度也要走好几个时辰。所以说武侠小说在这方面是讹人的,再高的武功,还能快过汽车去。

      “不去皇宫可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哀求。

      “圣旨岂是儿戏!找到就一定要带回去,好好一个姑娘家,总想在外头游荡可不象话!”他说话老气横秋。

      我忽道:“唱个歌儿来听听” 既然横竖都是死,少拖累一个人也是好的。

      他摇头:“不会”。

      “那就讲几个故事?” 我放宽了条件。

      “这也不会”他憋了半天,耳根都红了。

      我笑,“那我讲故事你可要听?”

      他点头。

      这次讲的是青石桥畔阿朱与乔峰的爱情,阿朱自作聪明代父去死,乔峰一掌劈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从此天人相隔。

      他沉默半晌:“你心里装的怎都是些断肠的事儿,再高的易容术,总骗不了朝夕相处的人,所以你这个故事不中信。不过——”他瞅了一眼我圈在他脖颈处的胳膊“手都冻紫了还说不冷,找个地方歇歇脚再给你寻件衣裳。”

      我说:“都随你” 这个时候,如果有热巧克力加烤得香脆的吐司就好了。

      出来的时候天刚黑,走了这些个路,除了客栈外,没有其他亮灯的地方。

      他放我下地,自个儿叩开一家客栈的门。“喜迎客栈”的牌匾,在两只红灯笼的照烨下清晰可辨。

      伙计披着衣服,斜眼睛打量我们,大抵是在猜想大半夜的,又是生脸孔。暗自庆幸这些日子我穿的都是男装。蔡五爷用一块碎银子,打消了伙计的疑问。又要了一间房。我再不客气地钻进了被窝里取暖,虽然是二月的天,出来的时候连件外套都没披,高来低走也没有一片布遮头,委实地冷。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那么大一件棉袄,我感觉很像抗战时期的军大衣。《血色浪漫》中大院里的干部子弟还为这种衣服大打出手过。

      递给我热腾腾的糖水,拍着被子问:“想吃点什么?”

      “宫爆鸡丁,糖醋排骨,松子鲑鱼,四季虾球,青炒鳝背,蒜泥白肉。。。。”

      他叹“问你是问错人了!”

      我在被窝里喊 “小家子气!!难成大事!!”

      都快上刑场了还不让我混个饱死。
      他去了很久,我掰着指头算时间。现抓一只母鸡,烫开水,拔毛,切了给我炒鸡丁都没有那么慢。我在被窝里想,可能鲑鱼也是现捞的,猪也是现杀的,难道蒜也是现种的么,想着想着就眼皮打架,蜷在被子里睡去。

      睁开眼,天光大亮,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像是偷来的时光。我本以为半夜他就会催我上路,想不到耗到天亮了呢。

      蔡五爷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这种表情很奇特,我只有在被人偷了包包和两只手机的时候才会有。

      “您掉钱了?钱财是身外之物”我安慰。

      他没吭声,看上去不像嘛。

      “您被人劫色了?对方奇丑无比?没事!关了灯都一样”我进一步安慰。也不像么,他的武功高于赵书宏和左青。

      “难道是被男人劫色了?”问得越发荒诞。

      我跳下床,用手在他眼前晃。难不成是死了么,还是被点穴?

      他一掌把桌角拍了个粉碎,吓得我倒退一步,莫不是传说中的失心疯!

      他怒气冲冲道:“你不要命了?”

      我连忙笑着赔不是:“刚才说的太过分,咱们这就上路!”

      他却没有丝毫的退让:“赶路?你要我送你去死?”

      等等,这人忒不讲道理:“这话说的,我好端端在屋子里吃饭,是五爷您精忠报国要送我面圣的,现在反咬我一口。”我指着他的鼻子叉着腰,中气十足。

      他铁青着脸,气得太阳穴都鼓胀起来。

      “五爷是从哪儿听说这事的?”他不催我上路,一定有什么变故。

      “昨个晚上——”他想起了什么“你,你,你!还有心思跟我在这磨嘴皮子,还是想想要怎么办才是!”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们六扇门都誓死效忠皇上的!”咦——他既然问我怎么办,难道事情有转机,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忽闪着眼睛撒娇:“您也不想送我去死对不对?要是假手害死我,你心里也不好过对不对?我说么,我俩打小就认识,感情深厚,宁毁十座庙,不陷害老朋友是不是?”牛皮糖也没有我粘得这般紧,至于脸皮厚得,足可以刮下一层必胜客芝士卷边。

      “谁与你打小认识,感情深厚”他皱着眉喝斥我松手,我这会儿哪还能放开。

      “五爷!您也算江湖中一等一的大侠客,欺善怕恶这样的名声好说不好听,不如您把我还回去给赵大人关起来,车马费我让他出?”我拍着胸脯,自认为这个办法不错。

      “胡闹,赵书宏也没安什么好主意!这是下策!”他把我从他身上撕了下来。晾在一边。

      “要杀要剐随您,只是——肚子好饿,我的宫爆鸡丁,糖醋排骨,松子鲑鱼,四季虾球,青炒鳝背,蒜泥白肉呢”反正生死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俺捂着肚子嘟囔着。

      “就要吃?你漱口洗脸了么”他鼻子都气歪了。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不计较这些!”我洒脱地摆摆手。

      下一秒他不容分说把小二唤来给我打水洗脸,又吩咐他们准备早饭。

      端来的尽是些馒头粥和咸菜,这位蔡五爷可不是一般的抠门。

      看来我的宫爆鸡丁是吃不上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去留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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