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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五章 脱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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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抓起手边的药箱,大步走出实验室。一个人呆着很容易多想,他打算借助那些马上就要离开学校的小动物们分散一下注意力。
哦,还要为某个医疗翼常客的麻烦吸引体送魔药!看着波特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在波比的盯视下一脸苦大仇深的瞅着自己递过去的水晶瓶,屈服于医疗女王的气势不情不愿的接过去,再一脸视死如归的一口气灌下去,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他不知道就算他灌的动作再快,也不会好过哪怕一点。他决不承认,就是为了欣赏波特那张和他父亲相同的臭脸皱成红烧狮子头,他才故意每次都把给波特特制的魔药调制成这么精彩的口味。
西弗勒斯收拾着一边他带来的魔药箱子,房间的另一头,距离他并不远的床位旁,得到庞弗雷夫人恩准的小狮子正围绕在老狮子指定的下任狮子王的病床边。西弗勒斯加快手下的速度,聒噪并且精力过剩的狮崽子实在是太伤神经了,他一点也不想多呆下去。
突然,西弗勒斯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上泛起的不属于他自己本身的魔力波动。相异于现今巫师界普遍巫师们的魔力,这种带了属性的魔力。紧贴着肌肤,从胸口那里溢出。
这是,西弗勒斯伸手从自己领口里扯出一条长长的绳子,链子垂落的那端,穿着一片翠绿的叶子形状的坠子。从绿色的叶子上却扩散出了天蓝色的光圈,片刻就波动成一个不大的圆环固定下来。西弗勒斯抬头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圆圈,这样的力量他见识过,水门曾经拿给他们看过的,那个充斥着星屑一般的光芒的球体,原来还可以变成这样的形态。
愣神儿的功夫就又起了变化,走神的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眼睁睁看着,任由那个从光圈中掉出来的人划过他的瞳孔,摔在了地上。呆住的西弗勒斯并不知道,因为这个无意间的走神儿,他躲过了一节,瞒过了窥探着这边的黑魔王。
“啪”的一声落地的闷响唤醒了一屋子被刚才的异象吸引住的人。蓝盈盈的光圈在完全送出水门后就碎成无数光点四散消失了。叶子形的吊坠摔落回西弗勒斯胸口,拥有些微透明质感的坠子落在漆黑一片的布料上,仿佛是回归黑夜一般的自然。西弗勒斯在这轻微的拍击感下反应过来,瞬间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他向前踏出一步,一把将倒在地上的人儿揽入怀中。
哈利几个在斯内普这边刚一有异动就停下了说话,自以为不引人瞩目的注视起这边——罗恩始终坚信老蝙蝠要对哈利不利,即使哈利说了,他没在食死徒的聚会上看到斯内普。
他们定定的看着斯内普面前出现了一个光圈,看到从光圈重跌出了一个人。虽然斯内普的反应时间在三只小狮子看来足够迅速,哈利还是以格兰芬多黄金找球手镜片加成后的视力,在斯莱特林院长用宽大的披风裹起那个人前,看清了他的模样。
那个人个子不高,一看就知道还是个孩子的身形,身上的袍子破破烂烂的,但还能一眼看出是霍格沃兹万年不变的校服款式,隐在金色碎发下的低垂着的脸庞看不真切,但仅仅是看到的这些就足以让哈利知道这是谁了!因为德拉科马尔福的关系,他想忽略这个人都不可能。
哈利的杏眼又硬生生瞪大了一分,呆呆的坐在床上反应不过来。他想他该高兴的不是吗,一向华丽的马尔福也会有这般狼狈的模样。他该惊讶的,马尔福居然会狼狈成这样。他感到不可思议,他亲眼看到了黑魔王和食死徒的可怕,与残暴,这么多天了,他没想过还能看到完整的小马尔福,他更没想到这个马尔福可以或者跑出来!是的,他胆怯了,不同于听到的周围的人对神秘人的惧怕——那时他根本感觉不到什么害怕。只有当亲身体会了,他才明白那种恐惧,那是连空气都为之臣服的恐怖,臣服于那黑暗力量的恐怖。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对抗黑魔王吧!
倒是坐在一边的赫敏反应了过来,看到斯内普抱起那个明显是个学生的人走向床铺,麻瓜出身的姑娘第一反应是那个孩子身体不舒服,第二反应是找医生过来。赫敏立马起身去找庞弗雷夫人,起身的同时顺手一把撞翻不知在发什么呆的哈利。
“是马尔福!”被推醒的哈利惊叫一声。
“白鼬!?在哪里?”还没从医疗翼突然出现的漂亮魔法光圈中回神的罗恩惊得四顾寻找,生怕那个和他们作对了四年的死对头从哪里冒出来偷袭他们。
“不是,是更小的那个马尔福,被伏地魔抓走的那个。”哈利纠正着自己这位对铂金大少敏感过度的好友,因为提到那个人而起的恐惧感也因此淡去了一点。虽然他自己也讨厌那些马尔福的装腔作势,但是——
“噢~,有一个马尔福跑出来啦?神秘人居然没有弄死那个坏血的小子,真是太可惜了!”
但是,就算是就读斯莱特林,他们也是大家的同学啊!何况那还是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巫师的语言是具有魔力的,这一刻的哈利开始真正的在意,为什么自己这个本性直率单纯的好友,可以理所当然的说出这么可怕的念头!
庞弗雷跟在赫敏身后一路赶来医疗翼,这是个聪明的姑娘,她还以为又是哈利那只不让人省心的小狮子又不老老实实的呆着,搞出了什么状况。她发誓如果真是这样,她就要求西弗勒斯调制出最恐怖的治疗魔药,一定要好好治治他们。
可是赫敏领她去的地方不是又是什么奇怪的闯祸地点,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医疗翼。看到哈利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发呆,庞弗雷夫人楞了一下,胸中的怒气散了个干净。顺着哈利的目光看向房间的另一边,她看到西弗勒斯站在床前,床上躺着一个学生。西弗勒斯在照顾病床上的学生?可是霍格沃兹特快在半小时前已经开走了,除了哈利和他的两个朋友,应该没有学生还留在学校了。
庞弗雷夫人快步走向那张床位,她的这位学弟正在为那个学生施放检测咒和缓和咒。即使是西弗勒斯这个非执业医疗人员,水平不如自己,这些基础治疗咒语的光芒也显示了,这孩子的身体状况一点也不好。
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西弗勒斯向后瞥了一眼,“波比,”她朝他点点头,让开了床位边治疗师的位置。他只能做到这么多了,解开黑魔法的伤害,剩下的还是交给他这位当值的治疗师学姐为好。
庞弗雷对他点点头,不再多话,上前一步,着手进行更精细的检查和治疗。嗯,钻心咒造成的伤害已经处理过了,只需要多休息几天就可以完全恢复,这个食死徒比治疗师更擅长处理;皮外伤虽然多,但都是擦伤,看起来狼狈但实际上很好处理;关键是,这孩子的精神状况,不可饶恕咒带来的精神上的负担自然不会小,可是这个孩子的精力消耗的多的太奇怪了……
好像看出了庞弗雷夫人的疑惑,西弗勒斯从一旁伸出手去,动作僵硬的轻轻拉出水门埋在被子里的左手臂,一张清白的脸板得死紧。
庞弗雷正疑惑,看到学弟的动作,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立马的,她的脸也铁青了下来。哦,在她眼前她看到了什么?在那只明显是属于少年的纤细、光滑的手臂上,一条狰狞的黑蛇在雪白的皮肤上肆意的游走,吞吐着黑色的蛇信。不用检测咒语她也看得见,从那个图案中散发出来的阴暗的气息!
“黑魔头你个挨千刀的!!!”医疗女王忍无可忍之下还是爆了口。
在场的人都对那个标记束手无策,即使是已经研究了十几年,同样拥有它的魔药大师也是一样。他只能和所有人一样,眼睁睁看着那条刺青样的毒蛇一次次的在水门手臂上缠绕,向上冲击,他从没觉得斯莱特林的标志像这一刻般碍眼。
冲击?眼中一遍遍回放着那个浮雕的动作,西弗勒斯蓦然发现了什么。那个动作,只有在蛇类被困,试图突围的情况下才会做出。一瞬间想到了什么,西弗勒斯沿着手臂向上,果然,在上臂的位置,残破的衣袖勉强遮挡着的苍白手臂上,黑色布料的残片若有如无的晃动下,一丝橘红色的丝线,烟雾一样若有若无,缠绕在一动不动的手臂上,仿佛下一瞬就要消散般轻薄。
细弱的游丝却反常的坚韧,不曾增厚一分,也不曾消减半毫。蓦地,沉寂不动的轻雾晃动了一下,仿佛开启的闸门,在所有人都没能看清的瞬间,变化开始了。
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首先显现出来,一个个红色的气泡接二连三的冒出来,蔓上水门的身体,将他小半个身子渐渐覆盖包裹住。破烂的衣料在接触到这些气泡的第一秒就化为齑粉,气体一般消融其中。
看到这个的庞弗雷夫人倒抽一口气,那些气体要蔓延到这个孩子身上了!然而奇迹的,水门的身体却似乎并不会被它们伤害,包裹他的,似乎只是普通的无害的肥皂的泡沫。但与之相反的,浸泡在九尾血红色查克拉中的黑蛇仿佛遭到重创,越发疯狂的扭动起来,他们似乎还能听到蛇类濒死前痛苦的嘶嘶声。黑魔标记好像一点点融化,终于,化作一股黑烟消失在更加邪恶的力量中。
“噗嗤”,异变并没有就此停止。查克拉的外衣吹起一个大泡泡然后破裂,仿佛是一个指令,原本安静的能量开始躁动起来。“嗤哧”,查克拉泡一个接一个的冒起、破裂,数量越来越多,破裂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看不清覆盖在其中的水门了。
西弗勒斯深渊般的黑瞳突然捕捉到一缕深色,自水门的皮肤上升起,在升腾出查克拉衣之前就消融了。错觉般的,西弗勒斯总觉得那层包裹着水门的奇怪魔力是不是比刚才红了一点?
很快西弗勒斯的疑问得到了确认,无数看不见的细小伤口正在水门身上裂开,渗出的血液汇成血珠,升起融入查克拉衣中,使得妖狐的衣衫更显红艳了几分。是的,溢出的力量已经具现化出了外形,覆盖宿主身体的同时,抽出半透明的长尾在床沿飘飘荡荡。虽然只有小半只,但狐狸的形状已经可以很清楚的分辨了。
一圈人束手无策,不说他们从没碰到过这般强横的能量,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无能为力,唯一可以庆幸的,也只有那孩子昏迷着不会太痛苦。庞弗雷从未像现在这般意识到自己的弱小,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毫无用武之地,只能眼看着面前的病人恶化下去。
周围的空气在升温,一直安静地昏睡着的水门忽然似痛苦的动了动。白瓷的肌肤终于抵抗不了血雾的侵蚀,雪白的皮肤一点点卷起,随着上升的血珠一同消融,留下鲜红的肌肉,触目惊心!
几声尖叫打破了医疗翼中灼热的死寂,这些生长在平静中的孩子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猜测着接下来要融化的会不会就是肌肉,直到只剩下白骨,再然后……巫师界魔药魔法的神奇让平静生活着的巫师们没人这样想象下去过!
床上的水门半睁开眼,原本湛蓝的眸子已经失去了神采。左眼被染的猩红,瞳孔化作竖瞳,透出野兽本性中的凶残。尖利的犬齿露出唇外,张嘴轻轻开合要说什么。
作为生物最原始的本能反应之一,西弗勒斯俯下身,耳朵凑近躺着的水门,脆弱的颈就悬在水门的利齿上方,没有丝毫的保护。西弗勒斯全力倾听着水门说了什么,瞳孔紧缩,蓦地睁大了眼,或许真的可行。起身飞快从药箱里翻出一大瓶魔药,在庞弗雷夫人“快住手!西弗勒斯,那是未经稀释的再生药水原液!”的惊叫中,一口倒进自己嘴里,俯身,不顾水门口中尖锐的獠牙,撬开他的嘴,小心地用自己的舌头将口中的魔药引流入水门腹中。
西弗勒斯用同样的方法将手中整整一大瓶的再生药剂给水门灌了下去,在一圈人紧张的围观下,水门身上的伤口终于没有再增加。水门重新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一大瓶魔药的效力都要耗尽了,半睡半醒的水门终于放松下来,沉沉睡了过去。覆盖着水门的能量开始散去,先前触目惊心的伤害也在以着魔药的效果也无法达到的速度迅速复原着,终于,在血雾散尽的那刻,他们得回了一个完整的水门。
庞弗雷夫人仔细的看着身边只专注于床上的人的学弟。未经稀释的再生药剂是剧毒,何况还是出自魔药大师之手的精品。在西弗勒斯灌下魔药的时候她是真的吓坏了,即使他没有真的喝下去,即使只是在嘴里残留了一点,也不会减少它的危险性。还有那种可怕的红色的能量,她看得很清楚,当西弗勒斯的手和脸一触及那些东西的时候,西弗勒斯的皮肤也被腐蚀了,这种透着诅咒力量的腐蚀是白魔法性质的治疗术难以治愈的。
而现在,看到西弗勒斯唇上被灼伤的最厉害的伤痕也快痊愈了,庞弗雷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似乎,是残留的再生魔药起了作用,让两种伤害恰好抵消了呢!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