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Like A virgin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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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怎么样？”Cristina拐进了作为临时病房的帐篷，朝闻声迎面走来的护士问道。
护士眼睛圆圆的，很年轻的样子。她看清了Cristina的脸，眸子里顿时焕发出一种崇拜的光芒。据说这个叫Fiona Lin的女人是西雅图最年轻的主治医，今天她演讲里介绍的简易3d心脏打印仪，就是她自己主力发明的。世界上居然有这样聪明又能干的女人，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
“Dr Lin。你放心，那孩子已经睡着了。你和Dr Hunt的手术非常成功。她的小命和腿都保住了。”
Cristina有些烦躁的点了点头。不用护士吹捧，她也知道自己和Owen联手的成果。如果连这点小伤都治不好，她也就别想着在Grey Sloan Memorial里混了。
“我想要去看看那孩子。”她明白小女孩手术后体力消耗过大，需要充分的休息，但是有些事情自己必须要问清楚，她不能再等了。
护士搞不懂为什么Cristina脸上的表情如此焦虑，但是还是配合的朝帐篷深处指了指。
“左边第5张床。”
Cristina蹑手蹑脚的经过各种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走到小女孩的床边。望着白色的床单上那个憔悴却惹人怜的小人，她情不自禁愣了好一会儿。
这孩子睡的极不安稳，两排浓密的睫毛不规则的颤抖着，在她的脸蛋上投下一片青色的阴影。她大概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是那些对她开枪的人？还是她到达这里所经历过的艰难旅程？
Cristina好几次忍不住想把女孩叫醒，可伸出去的手指还没触到女孩的头发，便又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也许她不该这么着急，她应该等女孩的身体好一点了之后再……
“Dr Yang？”正在Cristina犹豫不决的时候，病床上的孩子不知何时突然睁开了蔚蓝色的眼睛，两只晶莹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小小声地招呼。
就是这个称呼。自己果然没有听错。Cristina深吸了口气，轻轻坐到女孩的床边。
“是的。我是。你能听得懂英语？”
女孩忽闪着眸子，顿了顿，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Cristina被她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只能尝试着胡乱猜测。
“你是说，你只能听懂一点？但是你不会说？”Cristina尽量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的地说着。她接连这样重复了几遍，女孩才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点了下头。
这可真是……Cristina感到心头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但她知道越是这个关头越发不能着急。她必须相信这女孩，依靠这女孩，这是唯一能得到自己想要信息的途径。
“好，没关系，亲爱的。我们慢慢来。首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Cristina逼迫自己由嘴角扯出个微笑，对着女孩温柔的询问。
“Zarka。”这次女孩很快听懂了，小小声的从齿缝间挤出个名字。
“那么，Zarka，你能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的名字的么？还有，这个小布包，是谁给你？”Cristina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布袋，放在女孩的面前。
小女孩眼睛一亮，飞快地将布袋握住，细小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布袋上的花纹，良久，才状似恋恋不舍的把袋子塞回到Cristna的手里。
“你的！爸爸说，给你。”
“爸爸？”Crisitna疑惑的跟着女孩重复了一遍这个怪异的称呼。这布袋是女孩的爸爸让她交给自己的？不可能啊！一个中东男人怎么会得到这个东西？
女孩看Cristina没有很快接过布袋，似乎有些着急，她费力的半侧过身，小心翼翼的将布袋缩口处的绳结解开，然后将手指头伸进去，慢慢的掏出一团黑色的物体。
“头发，弟弟的头发，给你！”
Cristina反手将那团黑色物体扣入掌心。她当然知道布袋里的东西是什么。那是自己儿子Wells的头发。是Burke临离开西雅图前亲手从他们小儿子的头上剪下来的。他用来装那缕头发的布袋还是自己拿给他的。Cristina猜他是想把那头发当作某种信物，没有阻止，或许自己也希望能有某样东西永远的留在Buke身边，一辈子提醒他，她和儿子的存在。
可现在，这团头发竟然如此突然的出现在了一个中东小女孩的手里，一个见到自己直接称呼自己为Dr Yang的中东小女孩。一切都太离奇，太不符合逻辑了！
等等……她说弟弟的头发……她说爸爸让她给自己的……一道闪电疏忽窜过Cristina的头脑，她得到了一个异想天开，但又好像合情合理的解释。
难道这孩子口里的爸爸指的就是Burke？
“你说爸爸。爸爸叫什么名字？爸爸长什么样？”Cristina屏住呼吸，慢慢的询问，她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谁紧紧卡住，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爸爸？”女孩听不太懂 Crstina话的含义，但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是敏感，她瞪大了蓝色的眼睛，跟着念叨。
“是的，爸爸。爸爸长什么样？”Cristina边说着这个词，边用手比划了下自己的脸。
“爸爸。黑色的。”女孩从她的动作里大概猜出她在问什么，瘪着嘴，迸出几个简单的词，一双清澈的眸子骨碌碌转动着。“好看……嗯……很高……嗯……医生……看病……必……病……”
Cristina猛地吐出口气，一直压在心头，重的几乎让她无法喘息的包袱终于卸下，她整个身子都在摇摇欲坠。尽管只有几个单词，但是她敢肯定，是Burke。这女孩口里的人就是Burke。是Burke让她把Wells的头发交给自己，让她来找自己的。尽管还搞不清Burke怎么会莫名其妙成了女孩的父亲，但是不会错，Burke还活着，他还活着。
死死握住床把手，她支撑住身体，眯着眼睛长舒一口气，头脑一阵阵晕眩。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救他，Dr Yang，救他。”女孩突然拼命伸长了胳膊，五根手指铁钩般扣上Cristina的手背，她泛白的嘴唇紧抿着，惊慌失措的胡乱尖叫了起来。“Zarka没了，他们会，杀了爸爸。”
Cristina才刚放松的心情再次被狠狠揪起，她回握着女孩的手，试图平复她焦躁的情绪。
“爸爸在哪里？告诉我，爸爸在哪里？我该怎么去救爸爸？”
女孩这次没能弄懂女医生的话，她兀自尖利的重复着“救他，救他。”她的喊叫很快惊醒了周边床铺上的伤兵，以及守夜的护士。
“对不起，Dr Lin。这孩子的身体受不了这样激动的情绪。我必须给她注射镇定剂。请您赶快离开。”护士一面麻利的掏出针管，一面将Cristina推离病床。
无色的液体进入了zarka的血液，女孩停止了尖叫，眼神迷离起来。
“告诉我，Zarka，你爸爸在哪里？哪里？”Cristina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等女孩清醒了再来询问，但不知为何她就是无法再多等待哪怕1秒。那个男人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他在等着人去救他！
“库尔德……”
女孩Zarka在陷入昏迷前，喃喃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你不能去，就凭一个小女孩的几句半懂不懂的话，你就要跑到骑士堡去？那里是最近交火最严重的地区！万一她是敌人派来的间谍呢？你这就等于是去送死！”Mark怒不可遏的朝着Cristina倔强的脸蛋怒吼着，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要抓住她的衣领，狠狠把她摇晃醒。居然听信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的话，就要冒然涉险，她疯了，一定是疯了！
Cristina冷淡的拨开Mark在自己面前挥舞的手指，看向一直背对着他们，沉默的站立在窗口的男子。
“Dr Hunt，你说呢？你也觉得我不能去么？”
Cristina的话里满是挑衅的意味。Owen没有马上回答，他无声的转过身，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窗棂间射进来的光线，让人一时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我听到那孩子在被我接过来时，说了什么。Dr Yang。她说的是Dr Yang。”Owen的声音平静，但Cristina却能自那嗓音里听到无法抑制的颤抖，她的心禁不住漏跳了一拍。难道Owen发现了什么？
“我想应该是Burke教给她的。一定是Burke常常提到这个名字，这小女孩记住了，才会在遇见我们的时刻叫出来。Fiona，几天前在来医院的路上，你很可能没错。你看见的那个男人十有八九就是Burke。他应该是也发现了我们，但是出于某种原因，没办法在当时和我们取得联系，才会想办法派这孩子来找……”
Cristina偷偷的呼了口气。幸好，Owen没朝那个方向想。她也大致猜到了Burke该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自己。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向小Zarka形容的，那孩子居然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可是也有可能是敌方发现了我们和Burke之间的关系，所以特意来诱惑我们入陷阱的。”Mark还是不肯让步，短暂的停顿后强词夺理的开口。
“你个混蛋，你忘了Burke是为了救谁才会失踪的？”愤怒和焦急冲昏了Cristina的头脑，她口不择言的骂道。
Mark的肩膀明显瑟缩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后退，反而拔高了声线。
“我只是说你不能去，而不是说别人不去。只要有一线救出Dr Burke的希望，就是地狱，我Mark Avery也在所不辞。Dr Hunt……不，Hunt上校，请您下令吧，让我带队去战士堡搜索Dr Burke。”
“如果你一直这么皱着眉头，我觉得我很难继续和你待在一个吉普车里。”Cristina扯了扯Mark的衣角，语带无赖的说道。
Mark的脸僵得仿佛千年僵尸。他看也不看女孩，兀自握紧了手里的半自动步枪。
“虽然我无法理解Dr Hunt让你跟上来的决定，但是，作为一个士兵，我选择服从命令。”
“行了，行了。Hunt不过是体谅我想要找到Burke的心情。你应该比他更清楚，我和Burke之间的关系。”
Mark的脸稍稍有所软化。他的确知道Burke对Fiona意味着什么。可Fiona Lin毕竟是个女人，而且她没有入伍，只是作为技术人员支援战地医院的，这么贸然让她上战场，置她的生命于危险中，自己怎么也无法认同。
“Fiona，我告诉你，接下来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否则……”
Mark原本计划持续5分钟的碎碎念，突然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打断。
“砰！”吉普车周边的黄沙被掀起来几米高，号称防弹的挡风玻璃上出现了一条条细密的裂纹。
“该死的，居然有人埋了地雷。”Mark狠狠吐出飞入嘴里的黄沙。尽管暂时没有人员伤亡，但吉普车的轮胎被刚才的爆炸炸漏了气，已经没法开动了。“我们只能步行。”
一车四个士兵，加上司机和Cristina，狼狈的从前排和后排的座位上爬了出来。他们一边抖着满身的沙子末，一面将各种装备杠到身上。
司机从口袋里掏出一幅地图，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没有卫星定位，他们不得不依靠这种原始的东西。
“我们得向南走。”他大声吼道，和呼啸的风沙做着斗争。
五个人跟随着他的背影，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迈着步伐。不知是不是沙尘暴要来的预兆，风越来越大，他们不得不低着头，弓着背，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不被刮走。
就这样在痛苦中跋涉了2个小时，Cristina隐隐约约看见前方不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个古堡的影子。
骑士堡？那个十字军的古堡，因为被库尔德人最早控制，所以也被当地人叫做Hisn al Akrad ——库尔德人的城堡。
终于到了！Cristina心头掠过一阵兴奋，急不可待的加快了步伐。
一颗子弹出其不意的呼啸着，和Cristina擦肩而过。
“注意，趴下！”Mark按住Cristina的头，和她一起猛地扑倒在地面上。
Cristina的头被撞得生疼。她觉得有某种炙热的东西从额头上流淌了出来。算上上次和Owen遇到的，自己这是第二次遭遇突然袭击了。每次都得这么和土地亲密接触，真是让人很不习惯。
“突突突突突。”子弹毫不停歇的从Cristina他们耳边划过，带着黄昏的肃杀之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Cristina看着被打得满目疮痍的沙坑，一时慌乱的说不出话来。这就是战争，这就是生死一线？
“走，走，快走。”等到子弹稍息，Mark使劲拉起Cristina，拽着她，疯狂的朝前跑去。尽管没有回头，Cristina仍能感到身后有一队人正在拼命的追赶他们。
“往前，Fiona，你一个人快向前跑，跑到古堡那边，那里可以暂时隐蔽。我们几个在这里抵抗一下，一会儿再去和你回合。”
就这么跑了不知道多久，Mark突然停住了脚步，和另外几个人士兵拿起步枪，准备还击。他最后侧过脸，向着Cristina露出个鼓励的微笑。
“我……我不能丢下……”Cristina直觉的就要反驳，但是反驳的话被她咽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在这里除了累赘没有任何作用，与其这样，还不如尽快离开，让他们能展开拳脚对抗敌人。
Cristina狠狠地咬住嘴唇，头也不回的猛地转身继续向着古堡的方向跑了过去。
时间似乎变得混沌而粘稠，Cristina无法分辨它正确的流逝速度。她只知道不能停下来，不能停下来。她念咒语似的诅咒着自己，逼迫自己迈动着越来越酸涩的双腿。古堡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
跑到了那里之后，自己该怎么办？Cristina无暇细想，她觉得她已经丧失了所谓的现实感，她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梦里，浑身轻飘飘的。空气从她的肺里大量的流失着，窒息从简单的胸闷变成了炙热而尖锐的疼痛，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时，终于，她的手指触摸到了古堡冰冷的墙壁。
再没有什么东西粗糙的质感能像此时这样让她开心了。Cristina像投入情人怀抱似的，忘情的扑到古堡外壁上。她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墙上，弯着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迫不及待的将甜美的氧气充入肺部。
她算是暂时安全了。接下来，她要尽快和总部取得联络。她的背包里有一支卫星电话，充好电后，她就能打通。汇报完情况后，她就找个僻静的角落等待。Mark知道自己往哪里跑了。一旦摆脱了敌人，他们就会到这里来和自己汇合。
但，如果他们没能摆脱呢？Cristina的心底升起一阵寒冰似的凉意，她甩了甩头，直觉不愿继续琢磨。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必须集中精神完成该完成的工作……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古堡黑暗的阴影里慢慢向她逼进。她深吸了口气，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她知道不是自己神经过敏，是真的有东西越来越近。她瞪大了眼睛，向着古堡极深处使劲张望。
“谁？谁在那里！”她高声呼喊着，明白自己这种行为有多傻，可就是控制不住。
回答她的除了沉默，就是呼呼吹过的寒风。难道是她的错觉。Cristina决定不再和这怪异的感觉斗争，调转了头，准备放下背包，拿出电话。
“呼！”
尖叫声还来不及从她喉咙里挤出，一只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
作者有话说
第163章 Like A virgin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