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多娇》张蔷菲

6、追求者

　　一

　　“任素素，这位是新调来的杨红，从今天开始，你就和她共同主持‘快乐的星期天’吧。”星期一刚上班，任素素就在演播间门口，被刘主任叫住了。
　　任素素抬起头，看了看杨红：黑色的小细卷发很自然的垂在两肩，鸭蛋形的脸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闪闪有神。她好漂亮！任素素不禁在心里赞叹起来。
　　“欢迎欢迎！”任素素伸出了手。
　　杨红也微笑着伸出了手 ：“以后还请多关照！”
　　“ 快乐的星期天”栏目原来是由任素素一人主持的，现在来了杨红，让任素素倍感压力，共同主持了两期节目，任素素越看越不舒服，她不得不承认：杨红比她更漂亮，更上镜，最要命的是，她的普通话也比她标准，只是任素素主持节目比她更有经验，语言灵活些罢了。
　　“任素素，杨红可不简单！”下班回来的路上，同事沈蓉在任素素的耳边低语着.
　　“怎么不简单？”任素素赶紧问。
　　“你以后就知道了。”沈蓉神秘地笑了笑。
　　任素素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她欣赏比她更优秀更漂亮的女人，如果不是和杨红共同主持同一档栏目让她有压力，她真愿意好好欣赏杨红。
　　“素素，你孩子小，以后有事你尽管找我。”这天在办公室，杨红笑着看了看任素素，说道。
　　“好啊，没问题 ！”任素素脱口而出，“你还真会关心人。”
　　“应该的。”
　　慢慢地，任素素发现自己由主角变成了配角，节目制作部给她的台词越来越少了。我该自己提出换部门了。任素素的自尊心感觉受到了伤害，她不能就这样被冷落！
　　“刘主任，我想去广告部！”任素素推开了主任的门。
　　“好啊，可以，广告部正差人！”刘主任爽快地答应了。
　　任素素的心里五味杂陈，刘主任恐怕早等着任素素开口，这下顺水推舟，倒送了一个人情。这样也好，任素素不用上电视屏幕，压力也小些，不用担心把字词读错，不用想着怎样上镜头更美！
　　任素素终于进了广告部，和沈蓉在同一个部门。
　　“有个药品代理商要找我们拍广告，一会儿要来呢！”沈蓉告诉任素素。
　　“哦！”任素素在自己的办公桌边，正专心地看着一本画报，头也没抬。
　　“说曹操曹操就到！”坐在任素素旁边的沈蓉用手碰了碰任素素，小声道，“他来了！”
　　任素素听到门“吱”的一声，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各位好！”
　　任素素抬起头，就见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走了进来，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他的小眼睛扫视着屋里人，一脸的堆笑。
　　“暴发户！”任素素心里想着，很快又看起了自己手中的画报。
　　“呦，这是哪位美女以前没见过呀？”来人站在了任素素的面前。
　　“这位美女都不知道啊！以前是主持星期天节目的任素素，出名着呢！”沈蓉大声道。
　　“哦，失敬失敬！我看电视少，多多包涵啊！”
　　任素素努力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小声道：“没关系！”
　　“今天下午我请客，连任大主持都不知道，该罚该罚！”
　　“周总，该请该请！”沈蓉连声附和。
　　想起这人做的广告，任素素直觉好笑，竟然找了本地几个没有肝病的人为他做治疗肝病的广告。
　　“这不是骗人吗？”任素素一脸的鄙夷。
　　“他可是个财神爷，我们台长都还敬他三分呢！”沈蓉小声的告诉任素素。
　　下班时间到了，任素素拿起挎包，就准备夺门而出。
　　“任大主持，别走，我请客！”那个周总满脸堆笑。
　　“是啊，周总不是请我们吃饭吗？”沈蓉也走了过来。
　　“你们去吃吧！我还有事！”任素素撇下一脸惊诧的他们，头也没回地走了。

　　二

　　任素素打开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好冷啊！任素素缩了缩身子 ，赶紧回卧室拿出了一件厚毛衣穿起来，黑色紧身的厚毛衣穿在身上暖和多了，也勾勒出任素素优美的身体曲线。马上要上班了，任素素赶紧套上咖啡色的风衣，挎上黑色的包包，就急忙往外走。
　　地面是湿的，显然昨晚下过雨，任素素看了看昏黄的天空，心里嘀咕着要不要带雨伞，用手试了试，没有下雨，那就不带伞了，估计要下也不会下大。任素素这样想着，疾步穿过长长的巷子，走到了前面的大街上。
　　昨天下班路过滨湖路时，任素素发现了一排新做的门面 ，那里位于市中心，紧邻医院及滨湖游乐园，是个不错的地段，如果能租一个门面让李小勇做生意，应该很赚钱，今天得抽空去打听打听。任素素在心里盘算着。
　　刚刚出门还没有下雨，哪知到了半路还是下起了雨，雨滴滴在任素素的脸上，好凉！任素素只得把黑包放在头顶，干脆在路上跑起来。
　　“吱”一辆汽车在任素素的旁边停了下来，车窗开了，一个胖胖的脑袋探了出来：“呦。这不是任主持吗？好巧，我正要去你们电视台，上车吧！”
　　任素素认出了来人，原来是那个药商周总，“谢谢，不用了，前面就到了。”任素素赶忙回绝，她对一般男人有一种强烈的抵触感，她可不想随便上别人的车。说罢，任素素又向前奔跑起来。
　　看到任素素的背影，周总只得怔怔的摆了摆头，重新发动了汽车。
　　今天是雨天，天气又比较阴冷，台里看样子也没什么事，任素素拿起办公室存放的雨伞，低声向主任打了一声招呼，就急忙去打听门面的事。
　　来到滨湖路，任素素去了李梅洁所在的医院，李梅洁正在上班，同样因为雨天，病人少，李梅洁也不忙 。
　　“梅洁，你知道你们医院旁边的门面属于哪个单位吗？”任素素开门见山。
　　“呵呵，想做生意？当老板啊！”李梅洁打趣道。
　　“哎，别笑我了，你知道李小勇没赚钱的，哪像你们家汪辉，多勤快！”
　　“汪辉也没有那么轻松，前天给别人做手术，本来很成功，可那个病人偏说他没做好，横扯皮。如果哪天手术真没做好，还不知道怎样呢！”李梅洁叹气道，“这排门面不是我们医院的，应该属于滨湖游乐园。”
　　“滨湖游乐园？”任素素迅速在脑海里搜寻起来，“那找谁去说呢？”
　　“嗨，找你们家老爷子呀！”李梅洁提醒道。
　　“恩，回家说说看，卓卓他爷爷应该在游乐园有熟人！”
　　“我猜猜你做什么生意？餐馆？服装店？还是-------”
　　“做服装店！我还可以帮帮忙。”任素素点了点头，“再说这里就是服装一条龙街，有市场，还有我们喜欢呀！”
　　“太好了，呵呵，我买衣服还可以沾沾光！”
　　从医院出来，任素素赶紧往家赶，到家了，公公婆婆在准备午饭，儿子卓卓在玩玩具，而李小勇则一个人在卧室里玩扑克。
　　“小勇，我看中了一个门面，你看----”任素素试探地看了看李小勇。
　　李小勇还在玩着扑克，半响他才抬起头：“怎么，嫌我不赚钱？”
　　“不，不-----我只是觉得那门面不错。”任素素嘟哝着，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径直来到了连接厨房的客厅，“爸，我找您说点事！”
　　李爸爸听了任素素的话，一脸的赞成：“不错，这个事做得！游乐园我是有个熟人，我去帮你们谈谈！”
　　饭菜很快端上了餐桌，“素素说的这个事是个好事，我和你妈都赞成！”李爸爸对李小勇道。李小勇用眼瞪了瞪任素素，没有说话，算是应允了吧！
　　一年的租金是七千元，任素素手中没有余钱，到哪里去找这笔钱呢？掌握经济大权的李妈妈是有名的铁公鸡，李小勇呢？什么也不管，任素素只得在周末搭上回娘家的车，向父母姐姐借了这笔钱。
　　流行服装店终于在任素素的张罗下开张了，李小勇也终于在任素素的感召下来到了服装店，卖起服装来。

　　九

　　“任素素，待会儿我们广告部要去做一个节目，你准备一下吧！”上班不多会儿，刘主任就通知任素素道。
　　“去哪儿呀？” 任素素侧过身子，问沈蓉。
　　“听说是去周总的医药公司。”
　　“是不是那个矮胖子周总？”任素素赶忙问道。
　　“对，就是他！”
　　一听说是那个暴发户周总，任素素就不想去，他的笑、他的神情总让任素素不舒服。
　　“我能不能不去？”
　　“当然不行，你是主持人，还要现场解说呢！”刘主任一口否定。
　　任素素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这是她的工作，她不能完全依照自己的喜好来决定一切。广告部一共去了四人，面包车穿过市区，在市南部一家公司门口停了下来，走下面包车，“发海医药公司”几个大字很招摇地出现在任素素的面前，一行人刚走进公司大门，就见那个周总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他左手拿着黑砖头状的移动电话，俗称大哥大，右手夹着香烟，嘴里叫着：“欢迎，欢迎！”
　　“周总，你们公司好大啊！”沈蓉啧啧称赞起来，“你真不简单，上面的字就是你的名字吧？‘沈蓉用手指着“发海”二字。
　　“对，对！”受到夸奖的周发海很是得意，他的笑意在脸上画出了一道道飞扬的曲线 。
　　任素素感觉周发海的眼角在不停的瞟自己，她有些不安 ，“任主持，你说呢？”周发海转向任素素道，他不停的晃动着他的大哥大，不时的还接一两个电话。任素素总感觉这个周总在炫耀，是的，他们还只能用扩机，买不起这种电话。
　　“恩，是不错！”任素素敷衍道。
　　一行人在周发海的带领下参观他的公司，听了他的介绍，就开始为公司做起宣传来。
　　“今天我请大家吃饭，你们辛苦了！”做完节目，周发海挥着手，招呼大家道。
　　任素素很想马上回去帮李小勇的忙，流行服装店让不爱多说话的李小勇经营，让任素素很不放心，只要有空，任素素就会钻进服装店，卖起服装来，想到此，任素素赶紧钻进单位的面包车。
　　“任主持，还是坐我的车吧！”周发海走过来，他的脸上依然推着笑，“你们人多，何必挤着！”
　　“不了，没关系！”任素素慌忙拒绝。
　　周发海讪讪的回到了他的车上。“周总，我陪任主持坐你的车！”沈蓉不由分说，拉出坐在面包车里的任素素，推到了周发海的车上。任素素很是愠怒，但也不好发作，看来今天的饭是要吃了！
　　吃罢饭，周发海还要送任素素，被任素素一口回绝了，她心里惦记着自家的服装店，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滨湖路是这座城市的一条主干道，也属繁华区，美食街、服装街都在这里交汇，任素素把自行车停在服装店附近，她看了看周围，因为今天是个好天气，又是周五，所以街上的行人比较多，今天的生意应该不错！任素素心想着。
　　走过别人的服装店，老板们都在热情地向顾客推销着自家衣服，再走进自家的服装店，稀稀拉拉的没什么人，再看看李小勇，他正坐在店里的一角专心地看着小说，任素素只感觉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她瞟了一眼李小勇，努力控制着自己，小声道：“该招呼顾客吧！”
　　“你不是来了吗？”李小勇斜眼看了一下任素素，又低下了头。
　　任素素只能强忍怒火，专心地做起生意来，她走到店门口，热情地招呼着路过的顾客，有了任素素的服装店，生意一下子好了起来。

　　三

　　“任素素，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我觉得坐坐周总的车没什么，再说总要顾大面！”沈蓉沈蓉绕到了任素素的桌旁，这会儿办公室没有其他人。
　　“要坐你去坐！”任素素没好气地回应着，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
　　沈蓉看着任素素的背影，张了张嘴，但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任素素从洗手间回来，还在走廊上走着，就听到了办公室传来的吆喝声：“任素素，你的电话！”
　　“谁呀？”任素素好生纳闷，“谁会找我？”她赶忙奔到了办公室，拿起了话筒：“喂，哪位”
　　“任主持，是我！”话筒里的声音有些熟悉，任素素的大脑在飞快搜寻着，“我是周发海呀！”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找我干什么？”任素素的心脏怦怦的跳了起来，她感觉一股热血在身体里飞快的流动着，“有事吗？”任素素的声音冷冷的。
　　“别这样，我想请你吃饭！”
　　“我没空！”任素素一边说着，一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是周总的电话吧？”沈蓉凑了过来。
　　任素素不明白沈蓉为什么对那个周发海那么的热情，不就是个有钱的暴发户吗？有什么了不起？任素素现在对沈蓉在内心里有一丝的鄙夷。
　　周发海的电话接连打了三天，任素素只要听到是他的声音，就会毫不犹豫的压了电话。
　　服装店的生意进入了旺季，任素素一下班，就会钻进自家的服装店，忙不过来，任素素干脆找了李小勇的一位远房侄女小美来上班。
　　“小美，今天衣服卖得怎么样？”任素素问小美。
　　“任姨，你上周进的几件大衣都卖了，好俏呢！”小美喜滋滋的。
　　“是吗？”任素素开心不已，她看了看店里挂的衣服，那几件大衣确实没看见，“多少钱卖的？”
　　“两百呢！”小美很是得意。
　　一件进价仅六十元的大衣，能卖到两百元，这生意的确做得！看样子这个周末，我又得去进货了。任素素在大脑中飞快盘旋着。

　　任素素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马上就感觉到了冬天夜晚的阵阵寒气，现在还是转钟两点钟，去省城进货的班车总是三点钟准时出发，任素素不敢耽搁，她拉了拉李小勇，李小勇没有动：“你一个人去进货吧！我不想去！”说完，又钻进了被子。
　　任素素只得自己收拾起来，水好冰，洗在脸上寒丝丝的，任素素走出门，才发现外面飘舞着雪花，任素素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服装市场门前的马路上，进货的班车已静静的伫立在雪地里，走上车，车里已经来了好多同行，大家搓着手，跺着脚，谈笑风生。
　　“呦，任主持，又是你去呀？你们家李小勇呢？”看到任素素，大伙打趣起来，“李小勇可真有艳福，讨得这么漂亮又勤快的老婆！人比人，气死人！”
　　“哪里呀！反正我明天不上班！”任素素笑了起来，“我喜欢进货！”
　　任素素对服装感兴趣倒是不假，只是她并不喜欢进货，她晕车，进货坐车对于她来说是种折磨。
　　到达省城，天已大亮，清晨的都市仿佛一位刚睡醒的孩子，开始渐渐热闹起来，任素素他们终于来到了批发市场，这里可是全国有名的服装批发市场，密密麻麻的店铺布满大街小巷，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在这里云集，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在这里此起彼伏，任素素用手按了按自己有些发昏的头，随着人流也加入了这些讨价还价的队伍中。

　　四

　　从省城进货回来的任素素很是疲惫，她只在家里小憩了一会儿，因为记挂着服装店的生意，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什么衣服呢？任素素想了想，对，就穿那件紫色羽绒服，这件羽绒服可是现在最流行的牌子，紫色羽绒服很大，穿在身上松垮垮的，每次一穿这件羽绒服，任素素就觉好笑，笑做这牌子羽绒服的广告：一个漂亮的女人挽着高高的发髻，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背心，外面却披着这样的羽绒服，旋转着，摆弄着各种诱人的姿势。
　　“这样穿，不冷吗？”任素素曾听到李妈妈在电视前唠叨着，她的眼角向上跳跃着。
　　“嘿嘿----”李爸爸的笑声。
　　还名牌呢，这么大，任素素穿在身上，感觉披了一件斗篷似的，但大有大的妙处，任素素想起了她的大学，英文系那一帮漂亮的女生在T台上的时装秀，那个留短发的高个子美女，就穿着一件黑色的宽大风衣，那么冷峻而高贵，任素素当时就呆了，也不免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穿着这样宽大的风衣，骄傲地在人群里穿行。这件羽绒服虽然不是风衣，但似乎也有飘逸的感觉，任素素把羽绒服穿好，再配上黑色紧身健美裤，黑色皮靴。
　　“卓卓 ，妈妈漂亮吗？”任素素问站在一边的儿子。
　　“漂亮，妈妈漂亮！”儿子奶声奶气的回答着。
　　任素素俯下身，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亲：“乖，妈妈要去服装店了，到奶奶那儿去吧！”
　　卓卓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妈妈，才听话地向奶奶的房间走去。
　　“任姨，您来了!”小美迎了上来，“今天生意不错！”小美边说边往店角看了看，任素素随着小美的眼角看过去，那里，李小勇正专心地看着一本书，一定又是什么小说。任素素皱起了眉头，主人不好好做生意，难道还指望别人？任素素也喜欢看书，可现在是看书的时候吗？任素素感觉头又一阵晕眩，她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你来了？正好，坐得我腰酸背疼，那我回家了！”李小勇看到任素素后，仿佛遇到救星似的，眼里闪现出一丝亮光，忙不迭的站了起来，他顺势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
　　任素素看着李小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李小勇消失在店门口。
　　又有顾客过来了，任素素赶忙招呼，又如陀螺似的转了起来。
　　忽然，一个矮胖的身影出现在任素素的面前：“呦，老板娘，衣服不错啊！”边说边踱进了店里。任素素怔住了，这个姓周的怎么阴魂不散？
　　“这件，这件，我都要了！”周法海腆着肚子，转动着他胖胖的指头。
　　任素素站在原地没有动 ，”给我拿衣服呀！”周法海叫了起来，任素素还是没有动，小美跑了过来，忙不迭地拿起衣架，把周法海用手指的两件衣服拿了下来。
　　“多少钱？”周发海小眼盯着任素素，任素素直觉浑身发麻。
　　“这件350元，那件280元！”小美道。
　　任素素只得点点头，周法海价也没还，从裤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大团结，递了过来，任素素示意小美。小美接了过来。
　　“我还会再来的！”周发海提起小美为他包好的衣服，走到任素素的身边，“任主持，晚上赏脸吃个饭？”
　　“我忙，你请别人吧！”任素素慌忙拒绝，看到又来了一个顾客，借机撂下周法海，向顾客迎了过去。周发海只得讪讪地离开了服装店，走向路角停着的小车。
　　“任姨，您认识那人？那人好大方，价也没还！”暂时没有顾客，小美开心起来。
　　“那人不是什么好人！”任素素瞥了一眼小美，不再说话，小美有些惊讶的望了望任素素，有些莫名其妙。

　　“任素素，周法海好像很喜欢你，台里的人都这样说。”沈蓉笑着对任素素道，“吃个饭有什么了不起？为什么不给周总一个面子”
　　任素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她没有理睬沈蓉，心里却恨恨不已，她最看不起这种人了，还有那个周法海，完全是暴发户的伎俩，看到漂亮女人就追，我任素素可不是追腥逐臭的人！你沈蓉喜欢，你就去，好像钱是你爹妈似的！
　　“任素素，叶台长找你！”任素素正在心里翻江倒海，就见办公室小王急急冲了进来。
　　“什么事啊？”任素素用手拢了拢头发。
　　“我也不知道！”小王摊了摊手。
　　任素素只得起身，向台长办公室走去。
　　“任素素，来了！”看到走进来的任素素，叶台长一脸的笑，任素素看了看叶台长，不知道他笑容背后藏着什么？
　　“台长，什么事？”任素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找她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任素素啊，能干，做事情是不错！”叶台长的开场白似乎永远是赞美，台里的人都熟悉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不过，---”他顿了顿，“你好像自己的事时间花多了点----”
　　这又是谁在台长面前嚼舌头？台长不就是在批评我在服装店的时间长了吗？可我台里该我做的事一件也没落呀!难道上次提前下班被台长知道了？那天同事们没事在一起聊天 ，任素素心想与其在这里耗费时间，不如回服装店。难道这被台长知道了？是谁呀？沈蓉？小王？-----任素素心里七上八下起来，她偷眼看了看台长，台长依然一脸的笑，他脸上的道道笑纹，在任素素看来，仿佛化作了一根根的鞭子，在抽打着任素素，任素素的脸不禁红了，似乎还伴有隐隐的一丝疼痛。
　　“一个优秀的主持人，就那样在一个小小的服装店门口吆喝------”叶台长的嘴唇还在絮叨着，任素素看着他抖动的嘴唇，脑袋里一瞬间一片空白，继而又清晰起来，卖衣服怎么啦？我没偷没抢，用自己的劳动赚钱，有什么丢人的？你叶台长也不能这样瞧不起人啊？这样一想，任素素又释怀起来。
　　“恩，好！”任素素朝叶台长点了点头，似乎是很认可他的说法，可除了提醒自己下班时间不要提前开溜外，她的内心，对叶台长的说法则没有一丝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