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色少年》食玉土

6、第 6 章

　　第二天，丁陆然便和刘佳牵着手在校园里走了。李易从刘佳的朋友口中知道刘佳那天是刚被前男友甩了，在马路上哭的时候碰到了丁陆然，两个人便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虽然版本众多，添油加醋的更是描绘的像言情小说里一样，李易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尽管再也没有比他更了解细节的人了。
　　上课的时候，丁陆然还是一样地坐在他旁边，关于刘佳答应做他女朋友这件事他也没向李易提过。李易觉得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谁先开口都是过错，而把事情一步步带成这样的，却是李易自己。
　　或许几十年后李易会后悔到想给自己一个巴掌，但他认为现在这种状态中，唯一的出路就是分开。
　　放学后，丁陆然走到刘佳身边等她，李易第一次看清丁陆然在夕阳下等人的样子。他很有耐心，靠在桌沿边上歪着头看刘佳整理东西，刘佳很拖沓，丁陆然便弯下腰帮她把书本马齐。李易看着丁陆然的头发被夕阳染成好看的棕色，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却又遥远的不可触及。
　　刘佳早已经把今天晚上和丁陆然约会的消息散播给班里绝大多数女生了。女生们围着丁陆然打趣：“坚持果然就是胜利呀。”丁陆然挠挠头笑笑，贱的让李易想一脚踹上去。
　　李易看着丁陆然和刘佳离开，错觉丁陆然在走出门之前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他看着刘佳挽着丁陆然的右臂走了出去，把刚放进书包的书本又重新拿了出来，然后打开手机给妈打了个电话：“今天我在学校上晚自习了，嗯嗯，外面太冷，下了晚自习你来接我吧。”
　　李易怕自己今天一个人在房间里做作业时会哭出来。
　　住校生吃完饭都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看到李易就惊讶地问怎么留在这里了。李易随便找了个没带家门钥匙的借口搪塞了过去，却还是被几个不知情者追问了一句：“你不是可以去丁陆然家吗？”李易笑笑，原来他的名字和丁陆然的名字根本断不开来，小时候老师会说他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而到现在李易才明白了“一条裤子”这个概念。
　　那条裤子早晚都会撕裂的。而裂开之后，谁都不再是个完整的人了。
　　整整两节晚自习，李易低着头很没效率地糊弄完了当天的作业。此时已近十点半，住校生都打着呵欠回寝室了，李易把外套穿严实，钻进妈妈的车子里。妈妈笑他这么大了还要她来接，却还是递给他一个热水袋让他捂捂手。
　　车到了楼底下，李易在走道幽暗的灯光底下辨认出一个身影，几乎想扭头就离开，妈妈却朝那个身影先走上了一步。
　　“咦？”妈妈看见靠在大门旁的丁陆然，走近了确定是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邻居家的毛头小子，看着他脸上并不好看的神色，李易妈妈想起了最近他和李易的“小瓜葛”，“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被妈妈赶出来啦？”
　　丁陆然问候了声“阿姨好”，越过李易妈妈的肩膀，看见低着头的李易迈着大步子朝楼梯走去，他立即对李易妈妈说：“阿姨，老师有些资料让我给李易，可不可以让李易过来一下我拷给他。”
　　李易停下了脚步，鄙夷地看向丁陆然，心想你他妈在放什么狗屁。没想到妈妈却很开心，认为丁陆然是有意识地想和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好，一个劲的点头：“可以啊怎么不可以，让他去你家往还用得着让阿姨同意啊？”李易妈妈转头催着李易：“快快快去！”李易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妈……”
　　在妈妈半推半勉强地把李易推到丁陆然家后就心满意足地走开了。李易没办法，一言不发地站在丁陆然身后看着他掏钥匙开门，李易进去时丁陆然一直盯着他，像是害怕李易跑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