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骁狼》宅七品

14、鱼

　　“牛大牛，牛二牛。两双被子。”
　　“娘，娘，你没事吧。”
　　“儿，我的儿。”白发苍苍的老人又是一番啼哭。
　　林狼能看到这个短暂的画面，只是因为旁边这个掌管大同煤矿每个人性命的宫本御准许了每人三分钟的团聚时间。
　　“娘，我没事，只是我和哥哥没法照顾你了。”男人抹了把泪，“大妞和二妞呢？”
　　“二妞，我苦命的孙女，病在床上，没有钱治。”
　　“娘，娘。。。太君你放了我吧，求求你让我回家看看孩子。”
　　男人跪在桌边不住的磕头，旁边的士兵要把他拖起来，男人不肯，一阵毒打，老人看不下去，扑了上来，“别打我的儿子。别打我的儿子。。。”
　　地上的男人翻滚了两下，挣扎着还能爬起来。
　　宫本蹙了眉头，看着地上的血迹，示意停手。
　　“你残废成这样，也干不了什么活，带着你的行李立刻离开。”
　　林狼略显惊讶的抬头，把本上牛。。。算了，随便划去一个。
　　“剩下的人听着，不要试图把自己弄残，否则。。。”宫本停在这里，示意下一个人，留下的后果让他们暗自思量。
　　“刘四，一双棉鞋，一套冬衣。”
　　“韩老七，一套棉被，一葫芦酒。”
　　“刘老二，一床被子，一套冬衣。”
　　上演了许多个团聚分别的悲剧，林狼落笔锐利，国破家亡的缩影就在这不自在的黑暗日子里被真真实实的投射下来。
　　“赵根儿，一床被子。”没人过来，
　　“赵根儿，一床被子。”“赵根儿，谁，站出来。”
　　还是没人应，终于有个人从人群里钻出来，对着送被子的女人说道，
　　“大妹子，赵根儿前几日受了风寒，就，就去了。”
　　说完男人就又钻回了队伍，女人傻呆着跪扑在地上，双眼发直的愣了几秒，嚎啕大哭起来，
　　“当家的，你怎末能丢下我们娘俩，你怎么能。。。当家的，你身子一向好，怎末会死了。。。啊啊。。。小日本，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林狼斜瞄了眼宫本御，旁的不懂日语的日本人就算了，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得宫本可是精通汉语的，果不其然，宫本招呼了旁边的卫兵。
　　林狼握拳，不忍去看。
　　“你丈夫的死我很抱歉，这是皇军对你的补偿。”
　　若是平日两枚洋元买断一个人的性命，林狼决计是要冲上去打死那个草菅人命的地痞流氓，可是眼下不行，日军占领了大同，比之南京的屠杀，其他地域的肆意扫荡，这两枚洋元可以说是，日军嘴里的皇恩浩荡了。
　　宫本安排下去凡是这样的情况，就都给两大洋安抚。
　　环看那些显然被震惊的劳工和家属，宫本敲了敲桌子，林狼拿起笔，下一个，是人还是钱？
　　宫本看着人龙长队：这是我力所能及的帮助，也是我的态度。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登记，足足写了六页的纸已经一百多号人了。
　　林朗揉了揉手臂，翻过一页。
　　“今天到此结束，明天下午继续。”
　　宫本自顾自的走了，卫兵凶恶的关上了大门，把围在门内的人和门外盼望的人生生隔开。
　　宫本好像什么也听不到，甩开身后的吵闹与哭泣，长长的影子在悬挂着的烛黄色灯光下拉长摇动，带着清丽与一丝孤寂。
　　林狼不得不注视她离开，因为自己还拿着她的本和她的银色钢笔。林狼把钢笔往怀里贴了贴，冰冷的笔帽隔开了她攥了一下午的温度，可还是不忍心放开。
　　“你叫什么名字？”
　　宫本看着本子上工整的字体，算不得好看，但也算是不粘连的干净利落了
　　林狼已经站了半天，果然宫本御她是怀疑我了。
　　“我叫阿良，”宫本不抬头，林狼犹疑着要不要继续说，想了想，言多必失。
　　宫本斜觑了一眼表，合了本，让人端上晚饭。
　　三菜一汤，一碗白米饭。林狼闻着菜香，咽了咽口水。
　　宫本抬眼看了眼林狼，又多加了两个馒头，和一双筷子。抬手指了指凳子，
　　“搬过来。”
　　“你袖子里藏了一下午的馒头别吃了。”
　　林狼没回话，闷头吃着香香软软的白面馒头。
　　“你就这么喜欢吃馒头？”
　　林狼不吭声，心说我也想吃肉，你要是把肉给我，我会啃馒头吗。
　　宫本搁下筷子，颇为不悦的看着林狼，林狼只得把这口馒头咽下去，缓缓抬头。
　　宫本看着面前这个自称阿良的人，当然不是什么真名。听那晚的称呼，怎末也是个土匪中的头头，名字倒是不必计较。只是，眼下这人不肯会自己的话，确实让宫本有些闷气。
　　林狼只得开口：“我想把剩下的留给吃不饱的兄弟。”
　　“继续。”
　　“我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吃馒头，只是，这些菜我能吃吗？”
　　“给你的筷子难不成是摆设。”宫本宽慰似的一笑，有几分调侃道。
　　林狼一听，当下伸了筷子叨向鱼籽。
　　宫本看着吃的颇为开心的林狼，随意问道：“山里的鱼是不是都比这要大？”
　　林狼也随意的咬了口馒头回到：“我没去过去山里，也没见识过山里的鱼，但都是河里养的大抵是一个模样。”
　　宫本压下一块鱼腹的嫩肉，看了看：“我看不像，山里的鱼靠着山林灵气，生养出来都透着活跃的灵气，个头也大，在普通鱼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狼夹了一块茄子，“是吗？还是您见识多，我还没听过这种说法。”
　　宫本淡淡道：“我原来是不信的，现在倒有些相信了。”
　　林狼没接话，大口噎着馒头。
　　“等你统计好了名单，这座煤矿的劳工管理就能成型了。”顿了顿，“你今天也辛苦了，剩下的菜你带回去分了吧。”
　　“谢谢您，那我告辞了。”
　　林狼端着菜笔直的往外走，就听后面幽幽几分冷酷的说道，
　　“顺便去提醒一下劳工，别想着趁乱逃跑，不然为一杀十，以此偿罪。”
　　“是，我知道了。”
　　林狼端着菜，并没有士兵看守她回去，可是那句话像是个鞭子把林狼往简陋的房子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