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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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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术指导课成为最难熬的课…
用白殿的话讲“这是我的剑术课,不是市丸银的战术课,你们最好乖乖的把那一套收起来”。
在这个传说在校期间使用六十多号的鬼道都已经舍弃吟唱的悍人面前自然没人敢造次,于是一有机会就跑来代课的市丸大人在战术课上用教鞭点着手心笑得一脸灿烂的说的那句“战术是什么捏?战术就是诈诈诈~”被众人自动忽略。
于是在鬼道战术方面优异无比的绯真同学成为剑术课上最被无视的一个,成为有条件指导后唯一没有被答应指导过的学生。
严格的师生礼仪,严格的授课制度,他们行同陌路。
这样也挺好的。
绯真第N次走到白哉身侧,鞠躬:“朽木大人,请指教。”
白哉悠悠抿一口茶,淡淡望着窗外,根本不看她。
风起,银白风花纱扬起,轻轻扫过她的脸颊。
绯真的心像是漏了一拍,呼吸滞住。
……银白风花纱……朽木家族的当家人……
绯真突然想起当年朽木管家对自己说过的话——少爷是注定要成为继承人的……必须一切方面优于常人……请您不要成为他的拖累……
一切方面优于常人……吗?
那么为了这条银白风花纱,这些年,他又付出了多少……
“朽木同学。”
“哎?”他居然说话了,绯真惊了一下。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墙角,淡而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请你到那边去,不要妨碍到别人。”
绯真愣了愣。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绯真提起刀依言走过去,呆立一会,开始继续练习。
白哉装做漫不经心的看着地板。
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光洁的地板上映出的她的身影。
依是那样的坚强而敏感。
白哉专注地看着地板,心不由随着她挥剑的节奏而跳动。
是痛的。
家族修炼结束后他曾一心想要回到真央,他以为他可以保护她了。
可夜一却告诉他,她的身边有了市丸银。
夜一说,白哉,你也知道你们家那些老不死的作风,如果真想保护她,不如离开。
那一刻他茫然。
只是因为少年最单纯的愿望而提前接受修炼,可却这样,就这样远离了她。
破灭感下,他乖觉地接手家业,乖觉的进入十三番。
可他想看见她,哪怕远远望着。
……该毕业了吧……剑术不及格留级了么……
那么我亲自来教……亲自把你带入十三番……于是找到山本自动请缨接了剑八的课
怎么放下贵族架子去做老师?
因为,虽然是贵族,在这份爱情面前,确是卑微的。
……只能这样远远看着……
……是要生生渴死我么……
又半年。
我以为就是这样了。
校园祭。
自从白哉在校最后那一次起,《朱罗纪》成为了每届校园祭的必有节目,成为了真央经典。
女主角一直是在校的绯真,不同的是男主角换了又换
蓬乱的头发被梳理整齐,在脑后高高的绾成一个发髻,象牙白的纤细脖颈优雅地弯着,绯真神情淡淡地站在高高地道具台上望着下面的教师席。
白哉的席位果然是空的。
然后又见到号称无孔不入无课不代的市丸银大摇大摆晃过来走到在一旁为演男主做准备修兵台下把手括在嘴边喊话:“桧佐木同学~不许吻她呦~”
全场默,显得银一张笑脸格外的……贱
绯真额角青筋暴跳。
银回头对她招招手,转身回席。
绯真怒到内伤,于是演完话剧就直奔校医室了。
“绯真同学这几年的病录么?请等等……”
绯真在门口停住脚步……这个灵压是——
还未来得及转身,校医室的门突然在面前洞开。
绯真不得已弯下身去:“朽木大人……”
她的妆还没来得及卸下,于是便显出平时难得一见的妩媚。
第一次吻到她的时候,便是因抵不住她的这种妩媚。
就是在那一次校园祭的舞台上
其实也因为知道是在公众场合她不会立即发作。
这次……又是谁呢……
(校医:我闻到醋溜白菜的味道……)
“您,为什么查我的病历?”
淡淡的,眯起眼露出不耐烦神色,把手里的病历轻轻丢在桌上:“如果是因为身体问题而无法练剑,我可以举你去鬼道部。”
绯真抬手拿过病历抱在怀里,微躬:“谢谢朽木大人,不必了,我会把剑术练的符合您的要求,请您不必劳心。”
因为原本总是遮住表情的头发全部乖乖束在脑后,所以她的表情显得格外明晰。
白哉不自觉的握住拳,指间“咯”的爆响一声,在突然的寂静里格外突兀。
校医早先略知他们的事情,早早离开了。
猝不及防的,白哉抓起绯真的胳膊把她拖了出去,熟门熟路地找到绯真地寝室,踹开门,把她丢进去:“病历上是怎么回事?!”
硬硬顶回来:“朽木大人,寝室里学生似乎是自由的。”
“绯真,够了,告诉我,病历上——”
“得啦,朽木白哉,我又不是怨妇没你什么事,为了您得声誉,最好在有人看到前回去吧~”
白哉张开五指,一个结界便从手底张开,罩住了整间屋子。
绯真微微变色。
“大量失血……中毒……是么……?”
“哈,”绯真哂笑,:“难不成你以为我为你殉情?别傻啦~朽木少爷,天下男人多的是,不是么~”说着抬眸一笑,眨眨眼。
“……你——”
“我,我是贱人,可在我这儿,还是比您那条风花纱值钱~”
“绯真——”
绯真不给他任何解释机会,只继续支持这那个笑脸:“放心,那个孩子也不是你的……”
“孩子?!”五雷轰顶般,白哉失态叫了出来,一把揪起绯真的衣领:“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绯真抿嘴一笑,风轻云淡,抬手指指病历:“呐,大量失血,自然是流产……”
白哉把她拎起来,抵在墙上:“……谁?”
背后的结界轰然碎裂,长长的剑刃刺入绯真身边的墙壁:“……我的。”
白哉放开绯真,直接拔出了刀。
银却淡然地收回了神枪,无视白哉的刀走向绯真:“啊啦~朽木真是贵族呐~连抢别人的女人都是这么理所应当的样子呐~”
“散开吧——”
“白哉!”绯真从身后扯住了白哉的袖子:“不能!”
她说,不能。
他变得迟钝。
银拉起绯真:“朽木少爷,告辞啦~哦了~记得走之前留下一点绯真的精神损失费呐~”说着拉着绯真走了出去。
白哉呆呆站着。
千本樱好象在心里被解放了。
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的一颗心啊……
确定已经走出了白哉的视线,绯真顿住了脚步,深深低下头,把脸埋入掌心。
银也停下来看着她,笑道:“呐,绯真,这个慌撒的还真是差劲呐……”
“喏。”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女人,伸手递给了自己一壶酒。
白哉戒备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满于她的冒失。
“静灵庭的房顶不全是朽木家的不是么。”女人瞟他一眼,习惯性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发,自语碎碎念:“真是的……我也不想来找这个冰山么……搞不好还要被征税……”
白哉不看她,眉宇间显出不耐烦神色。
乱菊无奈的“啊”了一声——看来这次注定是要自己唱独角戏了:“朽木大人,得不到的就放手了,向我学习呀,嗯……总要为别人着想不是么,不一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会觉得开心么……”
白哉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乱菊把酒壶放在他身边:“这酒比不上你们家的窖藏,但却是最烈的酒。”然后站直身子抱着臂:“酒是个好东西呢……可以让你一切都明白,也可以让你一切都不明白……”说完转身走掉。
白哉愣愣拎起酒壶看了看。
……取舍……么……
绯真犹豫了许久,但还是开了门。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下一秒,绯真就跌进了这团酒气。
酒香……令人沉迷的醉欲……晕眩的美好……
他醉了。
绯真颤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
——那么明天,他必定什么都不记得……
绯真小心翼翼的张开双臂环住白哉,把头埋在他胸前,静静闭上眼。
你是我的毒,戒不掉,又不敢沉迷。就让我,自私的享受你即将忘却的美好……
只那么一刻。
绯真全力推开了白哉:“朽木大人,您醉了。”
白哉抬眼看着绯真:“……你说……天下男人多的是……”
绯真冷冷“啊”了一声。
白哉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死死的,仿佛要捏断般:“……那么……多我一个也不算多……”
“白哉!你醉了!”
……见到你……我就醉了……变得不知世事……
“……放开我!……”
……放开你……你却不放过我……为何这样残忍……
俯下身,紧紧覆上身下柔软的身体
“……痛……白哉……”
……能有我,心痛么……
绯真放弃挣扎,只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白哉,泪水从眼底大滴大滴涌出来,润湿了干涸的目光,淌入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长发。
温软的舌尖轻轻触碰着她的睫毛:“……不要哭……”……我会难过……
绯真伸出双臂,揽住白哉的双肩把他拉向自己,然后仰起身,狠狠一口咬在白哉的肩上,紧紧闭上眼,仿佛一种报复般,快意的品尝着他一丝丝一入口中的鲜血。
爱与恨,都是这样一种铭刻的痛,从血肉,到内心。
痛与痛,却终究是无法抵消,两败俱伤、
……难过么……就是要你……品尝我的难过……
白哉想要故意蹂躏她般,不遗余力地,要她痛,要她难过。想要把她揉碎,融化,捺入自己的生命。
绝望如同幽焰,蔓长,爆裂。
焚灰,殆尽。
我爱你。
欲撕裂般,头痛。
起身,肩上的咬痕尚隐隐作痛。
大约是喝了酒……绮梦……成真了么……
白哉清醒了一点。
血痕。触目惊心。在粗糙的格子床单上晕出一小片。
白哉伸出手指轻轻抚上去,突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她又骗了他……
那么——他做了什么……
“绯真同学~有人找哦 ~”
绯真放下饭盒,应一声,擦擦嘴跑出去。
绯真看到教室门口恭立的人,脊背不由僵硬起来。
来人微躬,奉上小小纸包:“绯真小姐,这是为您昨天晚上准备的药,请按时服用。”
绯真手指有些发怵,但依然接过来,毫不犹豫咽了下去。
来人满意笑笑:“那么,我们来谈一谈赔偿问题……”
他没有笑,只淡淡看着她,澄红的眼瞳在极暗的月光下显得黯然。
她不知道,因为她并没有看他。
滑腻的声音扎出棱角,笑容又渐渐漫上来:“这不是理由,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不会放手。我为什么要尊重你的选择?”
绯真抬起头,没有任何表情地望着他。
“就算做他的情人,你能做的来么?”残忍的,不留余地。
绯真摇头:“我只是想要离开。”
银哧地一笑,淡然转身:“……如果你能……”
银,不论能不能,只想与你们无关
我是背负着罪孽的人,拿什么来承担你们对我得好。
“绯真——”
“咦?是朽木大人啊~我昨天练了一个通宵的剑术呢!为了今天能得到您的指导!”绯真一脸诚挚,忽闪着大眼睛露出期盼。
白哉即将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她否认掉了,于是无法存在。
白哉一时愣在那里,绯真疑惑的看着他。
她的表情真实的让他几乎否认了自己原本就模糊的记忆。
“朽木大人,请指教!”绯真鞠一躬。
“啊。”不自觉得,抬起代剑的木枝。
绯真全力攻上去。
起初还有些招式,渐而毫无章法,一通乱砍。
他看出她的歇斯底里,他想站在那里任由她发泄。
却又不能。若是如此,在别人口中不知又会变成怎样,他还必须支撑一个贵族的面子。
狠狠心,一刀挥过,她的刀飞了出去。
声音淡淡:“很好。”
绯真低垂的肩膀抽动了一下,鞠一躬,退下一边去捡刀。
“一个月之后会有十三番的入队筛选,你们要开始准备,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学生有因剑术不合格而落选的……”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
绯真早就守在门口,下课铃一响就向外冲。
“绯真同学,留下,补课。”
——没听见!绯真毅然决然向外冲冲冲,跑了半天发觉自己居然还在原地,原来领子被白哉揪住,无奈绝望望着天花板,内心虚晃。
待众人散去,绯真硬着头皮拿起刀:“请指教。”
白哉捏住绯真的刀,从她手中抽出,反手逆过刀柄在绯真小腹上轻轻击了一下。
绯真痛的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绯真,嫁给我。”
“我已经受了你们家的钱,你不亏欠我什么。”绯真扬起头,露出不耐烦神情。
“钱?谁给的?”白哉皱起眉,绯真自知失言,便缄口不语。
“绯真,我不是要补偿你。”
“哦,那更不必了。”轻描淡写的,扬了扬手:“我挺好。”
白哉面无表情看着她。
绯真撇撇嘴,拿回刀:“如果朽木大人实在想做点什么,不如请我吃顿饭呢。”
白哉淡淡看她一眼:“我宁愿就这样欠真着。”与你多些纠葛。
绯真扬眉:“啊,那就算啦~别一副要拯救苍生的样子,烦。”说完大摇大摆走出去。
白哉觉得气闷。用力揉了揉面孔,狠狠呼几口气。
你让我无奈到暴躁!我该拿你怎么办!
除了放手,绯真,我该拿你怎么办!?
教室门突然又被推开,白哉立刻恢复常态望过去,却看到一张泪水满满的脸。
心里一刹那仿佛融化了。
绯真抓着门框仰着脸努力看着他,泪水不断涌出来,却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咽呜出声。
白哉强忍着颤抖,快走几步到她身前抬手想去替她擦泪。
绯真却低下头,抓住他伸来的手,用力握紧,吸了吸鼻子,声音轻轻:“我……我不要钱……也不要你娶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好不好……不要任何人知道……和你在一起……”
空气被泪水浸的湿淋淋,白哉发觉忍住泪水呼吸会变成那样困难的一件事。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把她环进怀里,面孔深深埋入她的长发。
泪水湿漉漉,湿漉漉。
呐,下雨了。
雨滴落在顺滑的银发上,滑下来,滴在鼻尖。
手指轻轻抹掉,放在舌尖轻轻舔一下,然后袖手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
没有淋浴的癖好呢。
银笑一笑,抬手揉揉自己的头发,走进房内。
湿漉漉的,令人生厌的潮湿。
雨打樱花,落了一地的不堪。
啊~剑术课~剑术课~美好的剑术课~
(绯真:错了!是该死的!
白哉:非真命题。)
白哉优雅的品着茶,突然目光投向窗外,许久,紧紧皱起眉。
众人见状,纷纷冲向窗边张望,寻找UFO
绯真也伸长脖子张望。
白哉踱到绯真背后,揪住,轻声道:“不用看,外面什么也没有。”然后悠哉悠哉啃一口,放开,然后退两步,淡声道:“武者不应被外物所惑,继续练习。”
绯真愤怒,抖抖抖。
白哉抿一口茶,表情优哉。
这是最后一节剑术课,绯真依然是唯一未被指导的人。
(众:上次呢?上次为什么不算!?
白:那是照顾她情绪……
绯:4我宰了你!!!!)
白哉依旧望着窗外,忽而又皱起了眉。
众人看到,也不敢再向外望。
楼上正在讲生物课的银也望向窗外,笑容顿了一下,又愉快的挥了挥教鞭指向窗外的东西:“呐~大家向外看,这个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实物,大虚基力安。”
同学们一起惊叹——在市丸大人的课上见过的奇异东西多了去了,也没有人感到害怕。
有人跃跃欲试:“市丸大人,上节实践课吧~”
银笑笑:“被大虚实践?勿躁勿躁,你们现在还对付不了……呐,有没有人想看看我的初解啊~?”
众人星星眼,全部举手:“有!!!”
银笑眯眯笑眯眯,然后抽出刀,对这大虚的方向,突刺:“射杀他,神枪。”
“散开吧,千本樱。”
那只大虚大概成为了虚史上死得最惨烈的一只。
不过没有人看见。
两个教师的学生都应老师暴涨的灵压被压倒在地,两个出手的人因互相看到对方的刀而觉得心中分外不爽。
绯真有些怅然的望着白哉退回的刀身,挥了挥手中的刀:“呐,我什么时候才能会初解啊……”
白哉回过头看着她:“知道它的名字么?”
摇头。
“共鸣?”
继续摇头。
“召唤?”
“啊?咋召唤一把铁刀啊?”绯真一脸迷茫。
白哉一脸黑线:“……等着今年继续留级吧……”
吵嘴的两人突然顿住——灵压有异!
教室爆发出一阵惊动——两只基力安已经靠近了教室!
白哉迅速挡在窗前:“全部退出教室!”然后吟诵咒语,展开保护结界。
楼上的神枪长长刺下来,劈开虚的面具,一只虚尖叫着消散,另一只虚被激怒了!突然向楼下的教室发起了进攻!白哉的结界尚未完全打开,但又不能放弃,只好咬咬牙催动全部灵力凝成实体作为盾准备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双莲苍火坠!”
巨大的火球嘶鸣着坼裂空间奔腾着冲向大虚击在它的面具上炸裂开来,大虚尖啸一声退了一步,争得短暂时间的白哉完成结界一刀补上,大虚终于被击灭。
白哉收了刀,有些讶异的望着刚刚出手的绯真:“六十多号的鬼道已经舍弃吟唱了么?”
绯真没听到他的赞扬,只呆呆盯着被打碎的窗户,口中不停碎碎念:“骇死我了骇死我了……”
白哉从背后环住了她:“让你受惊了……”
绯真回过神,忙脸红心跳挣开他:“笨蛋放开了,会被人看到。”
“没关系……还有结界呢……”
绯真躺在草地上,出神的望着天空。
繁星,以及繁茂的樱花。
空酒瓶扔在一边,丝丝的溢出酒香。
躺了很久了,身上被结出来的绿水打湿。
——你会凝出自己的斩魄刀,它是你灵魂的一部分,是你内心最深处的东西。
白哉,你的内心是这样的柔软。
绯真抬起手臂,召唤出自己的斩魄刀,映着星光把玩。
“薄泪……”
绯真轻轻唤着它的名字,刀若回应般,刃上滑过泪水般的流痕。
为什么会是这样伤感的一把刀……明明是个脑子很简单的人……
薄而圆润的刀身,小小的。
绯真有些丧气的随手把刀丢在身边。
早已能召唤斩魄刀,只是不想让你知道。
如果这是我内心深处的东西,我不想让你知道我难过。
亦没有练习刀法的念头,因为没有挥刀的理由。
绯真伸手又摸到一瓶酒,打开,喝几口。
劣质的酒,味道刺激,冲撞进口鼻,呛的他咳嗽起来。
……露琪亚……我没有资格再叫你妹妹……可是……你还好么……
绯真幽幽叹一口气。
也许进了十三番,就有能力去寻找你了吧……
也许,见不到你……才是好的……
抛弃了你,是我的罪孽,因此我没有权利幸福……
请你,得到我,不能不敢得到一切……
“又在想你妹妹么?”
绯真抬眼看他,喉间滚动一下:“——银,能不能——”
第N遍这样问他“能不能帮我留意露琪亚”,也是第N遍得到这样的回答——
“没兴趣。”
“……白头发老大爷……”
……黑线……
“为什么半夜跑到真央你来?”嗯,白哉应该已经睡了吧,不知道作了当家人会不会这么晚还在处理族内事务?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银,我是不是很自私?”
毫不犹豫的,没有笑意:“是。”
——你对我太自私。
绯真觉得愧疚,讪讪地啊一声
“想要补偿么?”
“嗯?该怎么做?”
银伸手钳住她的双颊狠狠吻了下去。
——让我也自私一次,不顾你的感受。
“缚道之一,禁。”
双手被鬼道束在了身后,绯真惊恐的睁大眼睛,身体紧张的僵硬起来。
银看着她,叹一口气:“只是想要抱你一下,安静一点。”
末了又放下刚抬起的手臂,站起来:“算了。”然后解开鬼道:“我来提前告诉你,因大虚袭击事件中得出色鬼道攻击,你已被十三番提前录取,毕业后可直接上任。”又侧低下头,望着躺在草地上的薄泪:“……没有杀意的刀……要加入四番队么……?”
绯真机械地摇摇头。
银有些讥讽的一笑:“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别人……”然后衣角一扬,消失在绯真的视线中。
绯真太手拭了拭嘴唇。
为什么要在我这里索求幸福——那种我无权拥有的东西,又拿什么来给予……
可我却这样自私,自私的奢望你所给予的。
悄无声息,杀气大胜,刀刃夹着劲风而至。
“不会让你再轻易得手!”绯真跳起来,反手握起薄泪招架,刀光流飞,转眼已过了好几招。
绯真又手握刀斜斜削向来人右腰,那人反手用刀挡住,同时闪身向左,抛出一把毒砂。绯真避之不及,只得正面迎上:“赤火炮!”
火球爆裂,在她面前炸开,形成巨大的火盾,包裹住毒砂反击回去。
来人瞬步移动,刹间在绯真面前消失,绯真心下一惊,冰冷的刀刃已经从脑后清啸着刺来!绯真挡之不及,只得狼狈躲避,却依然差了一分,刀刃贴着面颊,滑过肌肤,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绯真所幸不再躲,猛然回身双掌结印抵在来人收拾不及的身体上:“……双莲苍火坠!”
巨大的火焰咆哮而出,吞没了那人,然后尖鸣着轰然炸裂。
紧接着一道缚道跟上:“缚道之四,绳。”
确定来人被缚住后,绯真才出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舍弃了吟唱的苍火坠连它十分之一的力量都发挥不出,应该不会伤你太深……回去,告诉你们的长老,钱我已退回,我也不想再继续这种厮杀,我不会答应他们的任何条件,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请各退一步。”然后解开缚道:“请回吧。”
来人踉踉跄跄,退了几步,然后转身逃走。
突然长长的刀身突刺而来,追上那人,贯穿了他的身体,强大的冲击力把那人远远撞飞了出去。
知道不会再有危险,绯真放松神经,便一下就支撑不住身体,软软跪了下去。
脸上伤口里流出来的血蔓延了半张脸,在方才鬼道的高温下被蒸干,糊在脸上,手指一触,就碎成细末,扑扑簌簌落下来,露出凝白的肌肤。
银仿佛觉得很好玩,用手指一点点的剥去她脸上的血痕,不小心下手太重,触动她的伤口,鲜血就又流下来。
绯真连皱眉的力气也没有,依旧眼神涣散的望着地面。
血流下来,缠上银苍白的指尖,温热的,潮湿的。
银把手指放在唇间,轻轻舔舐。
“……大量失血……中毒……都是因为这个吧……朽木家的暗部……”
绯真没有作答。
“绯真,这就是他保护你的方式?”
喃喃的低声:“……他不知道……”
银看了看她,咬咬牙轻轻道:“真希望你死掉,这样对我也公平一点……”
“……银,能帮我治伤么……”
“不。为什么不让他看看你的伤呢?”带着笑意的,语调微微上扬。
把寞落掩盖在笑容里。
把伤痕饰埋在心底。
如果我爱你,就不会让你看到我的狼狈。
“……绯真……刀上有毒……“
“阿呀呀~好羡慕~绯真已经取得了死神资格了啊~恭喜呢!——呀,你脸上怎么啦?”
“啊。”下意识的摸一下:“被树枝挂伤了啦。”
“吓~真不小心,市丸大人会责备你的吧~”同学乐子肆无忌惮的开着玩笑,拉过绯真走进储物处:“呐,你的死霸装已经发下来了,大家都好崇拜呢~”
绯真讪讪笑,伸手接过死霸装,轻轻在颊边贴了贴。
纯黑的,有质感的。
嗯……不知道穿上会不会有乱菊穿上好看……呃
绯真好像已经看到银那个很贱的表情说“……平胸……”
霎那间一脸黑线乱爬。
乐子莫明其妙的看着绯真变幻莫测的面部表情,情不自禁伸手掐她的脸。
“啊——痛——”绯真回过神,含泪揉着脸楚楚可怜的望着她。
乐子叹口气:“回班吧……”
推开班门,班内的喧闹一下子涌出来,彩带气球齐飞:“祝贺绯真提前荣升死神!”
绯真愣住,一下子几乎留下眼泪。
世界上原来还有这种美好。
“谢谢……谢谢大家……”
乐子一掌打到她头上:“切,讲那么煽情——喂,傻子,哭什么啊……喂喂,表把鼻涕蹭在我衣服上!!”
喀。喀。喀。
……
愤怒!
已经在这个小小键盘上按了半个小时了才编出两个字……!!!
混蛋……白哉愤愤把手机在桌子上用力磕了磕,摔了摔,顺便砸了砸。
白哉很挫败……若让绯真知道他连短信都不会发肯定会活活笑死。
……回来一定要找人编制专用的输入程序……
怕被宅内人听到,白哉推开窗户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然后跳了出去。
该死……居然让他堂堂朽木大当家在家里打个电话还要跳窗户……
拿出手机——居然砸坏了……
是以当绯真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听到房间内噼里啪啦作响。
推开门,正看到白哉不知把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用脚狂跺,然后又捡起来啪啪的向墙上砸。
“……呃……你在干吗?”绯真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一头雾水。
白哉迅速转身把手被在身后,咳了一声,一脸若无其事的面瘫:“没什么。”
绯真“哦”了一声挑挑眉——明明看他头上的黑气还没散去。
白哉把砸烂的手机藏进袖子里,然后打开一只放在绯真床头柜上纸盒,从里面拿出一只扭来扭去的胖老鼠,小心的握在手心递给绯真:“在你房里发现的,是你养的宠物么?”然后憋啊憋,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呃……挺可爱的……”说完直接脸红了。
绯真额角青筋暴跳:“……快扔掉……”
白哉低头看了看老鼠,但仍依言从窗户扔了出去:“那是什么?”
绯真无语:“……老鼠……”
白哉泰然的面瘫:“哦,没见过——好像书上说是一种很不干净的动物?”
绯真点头。
白哉不动声色的青筋暴跳:“在我下次来之前把你的房间打扫干净。”然后跨上窗户准备跳下去。
绯真:(原来是跳窗户进来的…我说门怎么锁着)“哎~你去哪?”
“回家消毒。”然后跳了下去。
绯真咬牙切齿:“……贵族……”
白哉在家消毒洗澡更衣后才想起来去了一趟却什么都没给绯真说于是又换了一个手机打过去:“喂,明天晚上十点,校门口。”想了想没什么别的要说了,然后就直接挂掉了。
绯真长长舒口气——太好了,他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伤。绯真拉了拉颊边的头发——幸亏头发比较长,能够遮掩住。
床上的手机突然又跳起来,蹦啊蹦啊蹦,蹦的地动山摇。
绯真不禁很无语——白哉特意为她买的手机,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有超强跳跃能力,据说是为了保证她能不错过呼叫……
绯真从床上抄起枕头,照准手机扪下去,逮到手机然后接听:“喂——”
“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又是白哉。绯真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是被发现了……
打马虎眼:“啊,哈哈,走路的时候被树枝挂伤了……”
毫无余地的,绯真甚至能听出来他皱眉的表情:“是刀伤。”
“啊……被你发现了……嘿嘿,其实是我练刀时自己划的……不许骂我!”
“你没有那样好的刀法。”
“……讽刺我么?是练习的时候脱手了么……”
沉默。
大约是骗过了,绯真又道:“安了,已经上过药了。”
“出来。”
“喂!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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