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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原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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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音一大早上就整了队,准备迎接新上任的侦察员,士兵们站的笔直,从早上等到中午,汗如雨下,可还没等到那该死的侦察员。
顾音不耐烦挽了袖子,挥挥手,正要解散,却听见沙地上传出越野车驶来的声音。转身掐着腰,怒气冲冲瞪着车门,努力想看清车里的人。
迷彩色越野车打了两个转稳稳停在他们面前,车门从里打开,黑色皮靴先踏出,沉稳有力,迷彩军装裹着高大挺拔的身体,黑色墨镜挡住了半张脸,薄唇却紧紧抿着,但往那一站,就气势非凡,让人望而生敬。
她眨巴眨巴眼,无语凝噎,为什么没人告诉她来得人会是许墨!
“顾指导员,你好,我是侦察一二五队队长,许墨。”
顾音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肩上闪亮亮的中校军衔也容不得她这个时候犯傻,标标准准的敬了礼。
但该为这些士兵讨得说法,可一句也不能少,“中校,请问你为何来迟至此,军中纪律是没有迟到这一说的!”
许墨慢条斯理的摘下墨镜,缓缓开口:“我没记错的话,首长确确实实是让我中午过来。”
哎?......难道是她记错了?
不对......她压根是忘了问了,直接就把首长电话给挂了,然后想当然的以为他是早上来......
下面一阵唏嘘,顾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闭了闭眼点头认栽,“报告,是我记错了,对不起,长官。”
“哦?我不知道你这的规矩,有错必罚还是,唔,情有可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音想装怂都不可能,垮了眉,“报告,长官,我接受惩罚。”
大中午头,太阳热热烈烈地顶在头顶上,后面站着一群大男人,有点不忍心看着他们的指导员背着沉重的包袱准备五公里越野。更有甚者,出言求情。
许墨眯了眸,语气含笑,“顾指导员,你真是带兵有方啊。”
顾音瞪了眼后面一群小兔崽子,带好装备,坚决无畏,“谢谢长官,长官,我出发了。”
她前脚刚迈出去,就听他底气十足的发话,“全体都有,半个小时吃饭,一点钟准时在这里集合,我负责带你们侦察课。”
*****
当顾音哼哧哼哧跑回去时,操场上累瘫一片人,横七竖八的躺在水泥地上,看起来比她还要惨。
地上士兵看见自家指导员回来,倍感亲切,鬼哭狼嚎的直抱她大腿,异口同声地嚷嚷着:XXX许墨不是人!
顾音没心没肺的笑,踢开一群挡路的,解了背包,往室内走去。
许墨赤着上半身正举着一瓶水灌着,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打趣道:“顾指导员体力不错,伤还未痊愈,都能这么快回来。”
顾音本没当回事,听他这么一说,当下反应过来,他这话里有话,敢情让她五公里越野完完全全是他故意的!她怎么忘了,他是知道她受伤的。
“许墨,我跟你没仇吧。”她已然不悦,好歹前些日子还并肩作战过。
他细长的眸子看过来,挑高了眉稍,抱着臂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悠悠自得的笑着。
顾音懒得理他,但也眼尖的看见他胸口有一大块明显淤青,顿时心情大好,“哟,许侦察,你这是怎么了?玩人体彩绘呢?”
许墨笑容僵了一下,复又笑开,干脆打开双臂撑在桌上让她看个清楚,冷笑着说:“这可是你家席言亲手画上的,你不多欣赏欣赏。”
说起这淤青,他就恨不得掐死席言那个混账,那天死里逃生后,他把千辛万苦得来得温白□□交易的账本给席言,他倒好,二话不说一脚结结实实踹过来,下了狠劲,刚刚才力拼过,又没有防范,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席言把账本摔在他身上,口气阴冷:“你利用她!”
许墨从地上站起来,吐口气,轻咳两声,没有否认。他承认,的确是利用顾音引开温白视线,顺利在他们走后,潜入办公室拿到的账本,就连去营救,都是掐好时间的。
“你想要温白命,这是最好的机会,并且保你平安无事。”
席言指骨捏得直响,“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命!温白算什么东西,我可以用一百种方法弄死他,但若要赔上她,我要你们统统给她陪葬。”
席言掏出手机砸给他,眼里满是不屑,“如果今天是景楠,你还下得了手的话,许墨,那你这几年的愧疚又是做给谁看的!”
直到席言离开,他都没有再说话,手里紧紧握着席言砸过来的手机,界面是他日思夜想小丫头的手机号码,他只需一眼,就能将那十一个数字牢牢记住,可却看了许久许久,还是舍不得放下。
多年以后,他守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妻子时,他才明白,将心比心。
所以,这次顾音受伤,他是有责任,当席言黑着脸来找他要他去军营看看顾音,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本来确实是有一次给顾音他们队上侦察课的事,但是这件事并不是很急,可办可不办,就算办,也没必要让他这种级别的亲自办。许墨给首长打电话报告时,心里低叹:自作孽。
当然,这种一点点的愧疚感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出景楠号码后,瞬间荡然无存,价值千金的手机在飞出去时听筒里还传来客服小姐甜美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许墨心里咬牙切齿:席言,你好样的!
然后,第二天,身为席少心心爱爱的顾指导员,就被许大侦察的怒气所波及到,凄凄惨惨地背着背包五公里越野去了。
不提席言还好,一提到席言,顾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怨气又开始往上直冒,冲着许墨嚷嚷:“原来你们两早就认识!”那天晚上,那么有默契的配合,怎么看也不像第一次见面的人,她住院几天,席言每次来都很疲惫的样子,她也就没想起来问。
“我有说过我们不认识吗?”他反问,有理有据,言辞凿凿。
还真没有......顾音瘪瘪嘴,拿过一瓶水扔给许墨,自己也拧开一瓶,没话找话,“你怎么会来上这次侦察课?”以他的资历,完全是大材小用。
他哼了一声,表示不想回答。
算了......“你下午给他们上什么了,把他们弄那么惨。”“席言,他,为什么要打你啊?”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她自言自语问了许多问题,许墨都没答话,任她声音越来越低,甚至最后都带点委屈的音调。
他对上她四处游移的眼睛,难得的好脸色,缓声道:“你不如直接问我,他有没有想你。”
顾音一直摇着水瓶的手停住,低下头,没了白天的气势雄雄,好吧,她承认,她很想他。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他的声音,好像生活一下子变空了,心里也空荡荡的,从所未有的不适感。她面对敌人的进攻时可以防守的滴水不漏,可对他,哪怕一个眼神,都会让她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顾音,做人要有点良心。他倒是想想你,估计也快没那命想了。”
她心头一震,猛然抬头,眼里满是惊慌失措,“什么意思?”
许墨拎过挂在椅背上的T恤抖开穿上,才不急不缓,似笑非笑地说:“你以为他真的打不过温白吗,激怒温白,是最有效拖延时间的办法,他宁愿被打出轻微脑震荡,也不过为了护你周全。他在你床边守了一天一夜,自己的伤都没治,就又跑去上班,顾音,你真有本事,能把他铁打的身子气到晕厥住院,呵,我还真想向你学两招。”
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席言是受伤没错,但他好歹也是从英国□□里一路打出来的,这点皮外伤根本不算什么,那天跟顾音吵了两句后,第二天没到,他就后悔了,开车去医院找她,谁知护士说昨晚就固执的出院了,顿时气得他气血翻涌,加上连日来的疲惫,再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了。
顾音咬着唇说不出来话了,如果她还有心思去关注其他东西的话,就会发现她搭在桌边的手不自觉颤抖。
脑子里乱哄哄地,心底更是五味陈杂,她感觉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席言这么爱她,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她一直都不敢面对,是怕万劫不复,多年来的从军习惯,让她做任何事都会留一手,所以,对上席言,她本能的把他当做敌人,戒备的享受着他的关爱,戒备的亦步亦趋,她从来都不知道,把自己保护的太好,也是会伤到别人的。
许墨见效果不错,满意一笑,放缓声音道:“还是你住过的那间病房,你如果还有心,勉强去探访下老朋友也不错。”
顾音知道他是在讽刺她,但也没办法,谁让她自作自受。
这时,郑凯小跑进来,吼着喊他们两吃饭。许墨拍拍尤自在出神的顾音,示意她起来。
顾音恍过神,低叹一口气,压下心里密密麻麻的扰人情绪,温和对他笑笑。
一切都很正常,可看在郑凯眼里就不是那回事了,指导员这几天一直板着张脸,对谁都爱理不理的,可这许侦察员一来,顾音瞬时生龙活虎了起来,刚才许墨那么“亲昵”的拍她肩,她竟对他笑的那么“温柔”。
大男孩心里不是滋味了,怪不得指导员不答应做他女朋友呢,原来真的是名花有主了。
第二天,在顾音匆匆报告要请假,忙不迭的收拾东西往医院奔时,军队里关于许侦察和顾指导员两个人凄凄惨惨的爱情故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郑凯孩子心性,撸了袖子找许墨单挑,一干围观群众喜闻乐见,美名其曰替他们家指导员观察观察这个许侦察。
许墨甩了帽子,轻轻松松的解决掉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顺便宣布噩耗:这一个星期的队由他亲自来带!
当然,这些是站在病房前举步不前的顾音所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