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永世麒麟劫》楼兰忘川

5、五色彩绳

　　“我叫邪，他叫灵，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听闻姜甄用“这位公子”来称呼自己，吴邪赶忙就做了个自我介绍，顺带也介绍了一下张起灵。

　　张起灵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仅是在听到吴邪给姜甄介绍他时，礼貌性地朝她点了点头。

　　“叫我姜甄吧！”姜甄爽快地道。

　　吴邪一听姜甄给出的是自己的全名，为了表示诚意，就立马补充道，“我叫吴邪，他叫张起灵。”接着又转头看了一眼张起灵，“我们俩从小就生活在一起，情同手足！”

　　“原来，他的名字叫张起灵！”闻言，姜甄心中暗喜，眼睛不由自主地便又朝张起灵那边望去。

　　当视线再次落到张起灵身上时，姜甄只觉得他的黑眸里仿佛装着整个宇宙，深邃虚幻中透着股淡然，让人看一眼便会产生一种遥不可及之感，当真就觉得他是个被贬下凡的谪仙。

　　不过，就在吴邪说他们俩是“情同手足”之时，姜甄还是敏锐地注意到，谪仙眼里骤然有一丝异样的情绪闪过，让人看着莫名有些心疼。

　　这时，吴邪又以征询的口气对张起灵道，“灵，记得你曾经说过，城外琅山山顶有一片开得极好且又无人踏足的梅林，这次甄公子专程来到我们卫国参加花扎节，不如今年我们就去那片梅林祭祀花神吧？”

　　本来，今天他只是打算拉着张起灵到城里四处逛逛、凑凑热闹的，等玩得差不多时再去找个花神庙祭祀一下花神，然后就打道回府，但却没料到会在路上碰上姜甄他们，于是便决定改变先前的计划。

　　“那里确有一片与世隔绝的梅林，但入口是在山顶丈余高的峭壁之上，我担心……”张起灵故意停顿一下，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点到为止，然后黑眸便略带戏谑地看向吴邪，似是在提醒他那手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接着又话锋一转，道，“其实，琅山的山腰也有一片梅林，我们也可以在那里祭祀花神。”

　　吴邪已然明白张起灵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笑着用手肘顶了他一下，然后就用他那双清亮如水的眸子期待满满地看着张起灵，大言不惭道，“丈余高又怎样，不是还有你么？”

　　闻言，张起灵先是一怔，而后嘴角便微向上勾起一弯宠溺地笑容，摇摇头颇有些无奈道，“好吧！”

　　享受着张起灵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专属宠溺，吴邪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只是，他们不会想道，张起灵刚才的那抹笑容，也在姜甄的心底激起了层层涟漪。

　　“不知甄公子觉得如何？”征得张起灵的同意后，吴邪这才转头去询问姜甄。

　　“但凭邪公子安排！”

　　等到商定好要去琅山，一行人便结队朝着城外进发。

　　途中，吴邪基本上就没停过嘴。先是问知姜甄乃是齐国一位大夫家的贵公子，且只比自己和张起灵小一岁；后又对她口中河海清宴、百业兴隆的齐国局势大加赞赏了一番；接着就口若悬河地跟她讲起了卫地的风土民情。而姜甄不时也会向他提出一些问题，他也都知无不言。

　　不多时，前日酒楼里的那场小小误会便在二人之间烟消云散。

　　正当二人相谈甚欢之际，与他们比肩而行的张起灵却开始凝神注视起侃侃而谈的吴邪来，并在发觉吴邪似乎对这位甄公子表现得格外热情后，就渐渐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若有所思的低头跟在了他们后头。

　　如此走了许久，一路只顾着跟姜甄说话的吴邪根本没有发现，张起灵此时已经被他们落到了身后挺远的地方。不过更确切的说，是吴邪可能早就把张起灵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跟在后面的张起灵时不时会抬头去看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两个人，每看一次，黑眸中都会泛起一丝淡淡的失落。

　　就这样，一行人以交谈甚欢的吴邪和姜甄走在最前，一言不发的张起灵走在中间，嬉笑打闹的四个随从走在最后的队形，一路来到了琅山脚下。

　　时值晌午，从山脚下抬眼望去，很容易就能看到山腰上那群彩衣纷飞、老早就赶来祭祀花神的人们。

　　卫国的花扎节向来都暗含巨大的商机，所以精明的商人们是绝不会错过它的。这不，平日里连路人都鲜有的琅山脚下，此刻却早已被各种大大小小的货摊铺排地满满当当，其间甚至还有人用竹竿和草毡子搭起了一座简易茶棚。

　　跟姜甄聊了一路，吴邪早就觉得口干舌燥，所以刚一看见茶棚，他就撂下一众人径自跑了过去，问老板要了杯煮茶用的生水后，便“咕咚咕咚”将其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吴邪用袖子抹了抹沾在唇边的水渍，跟着就将手中的茶杯递给老板。

　　“好嘞！”老板接过茶杯，麻利地用竹舀子给杯里添满了生水，复又递给他。

　　这时，张起灵已经来到吴邪身边，见他又要了杯生水正欲饮下，便伸手拦住他道，“还是喝热的吧，初春时节，生水不宜多喝，况且你才刚走过远路发过汗！”

　　“可是我口渴啊！”吴邪看着张起灵，乞求。

　　不料，张起灵却直接将他手中的茶杯夺过，然后不动声色地也看着他。

　　对视了一会儿，吴邪便败下阵来，“好吧！听你的！”随即，他便撇撇嘴转头对老板道，“老板，换杯热的！”

　　“好嘞，二位公子里面请，热茶马上就来！”老板十分热情地招呼道。

　　“还有他们！”吴邪又抬手指了指姜甄一众。

　　“没问题！”

　　不消片刻功夫，七杯刚煮出来的热茶就已经摆在了围坐在一起的众人面前。由于实在口渴得紧，所以吴邪只急急吹了一吹手中的茶水，便将嘴凑了上去。

　　“啊！烫烫烫……”紧接着，他就放下茶杯，一边用手掌在嘴边扇着风一边发出一连串惨叫。

　　“嘻嘻哈哈……”

　　“呵呵呵……”

　　看到这一幕，姜甄的四个随从立马就忍不住哄笑起来，并且连她自己也是一不小心就跟着笑出了声。

　　此时，只有坐在吴邪左边的张起灵还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依旧不急不缓地吹着自己手中的茶水。

　　“本公子今年都一十有七了，可怎么连喝个水都能被人家给取笑了去，真是太丢人了！”众人的表现让吴邪顿觉很没面子，因而他就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向张起灵投去个求救的眼神。

　　然而，当看到张起灵此时正将“漠不关心”四个字大大地写在脸上时，他又不得不开始进行自我反思——自己究竟“怎么”他了。

　　“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刚才只顾着跟甄公子谈天说地，竟把灵给忘了一路！现在他不愿来替我解围，该不会是就因为这个跟我记上仇了吧？”想到此处，吴邪不禁在心中暗暗叫苦，先前的一脸羞恼瞬时就变成了满面惭愧。

　　“给，喝这杯吧！”就在吴邪正好生反省着自己所犯的“罪过”时，张起灵突然便将自己手里那杯已经吹凉了许多的茶水递到了他面前。

　　吴邪一愣，然后接过茶水，就感激涕零地看着张起灵，心道，“还是灵对我好啊！”

　　看着吴邪一脸呆萌的样子，张起灵心中不由觉得好笑，却故作淡定，继而又不露声色地将先前被他喝了一口的那杯茶水端过，放到自己嘴边继续帮他吹着。

　　“哇，这位灵公子好生心细哟！”秋然小声在月香耳边说道。

　　“嗯嗯！是哦是哦！”月香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听了秋然的话，姜甄脸上顿时泛起晏晏笑意，视线也不自觉地望向坐在对面的张起灵。

　　片刻后，吴邪已经把张起灵刚才递来的茶水喝完，正准备起身到老板那里续添。

　　“放着我去，先喝这杯吧！”不过，还没等他起身，张起灵手中的茶便已递到了他面前。

　　吴邪乐呵呵地将茶接过后，张起灵随即就起身端着空茶杯径自去添茶。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吴邪流露出深深地羡慕之情，同样，吴邪也得意地看了看众人，觉得终于找回点刚才失掉的面子。

　　等张起灵重新坐回席间，被两杯茶水好生安慰了一下的吴邪已是忘了片刻前的尴尬，遂清了清嗓子，就开始神采奕奕地跟大家说起有关花扎节的一些习俗。

　　“在花扎节这天祭祀花神的时候，手腕上一定要系一根由赤、橙、黄、青、紫五种彩线编织而成的五色彩绳，它象征着万紫千红的鲜花，花神会将自己对人类的美好祝愿寄托在这根五色彩绳上，系着它，就相当于是把花神送给我们的祝福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