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刀和斗篷》安塔瑞斯

6、interns

　　06. interns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盘子。很小，但是很漂亮。月光在它上面流动，如同一潭被时光冻结的绿水。它晶莹而不通透，比一般的石头要温暖，这不是任何人们熟知的材料。窃贼的眼睛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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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连盗窃案也要管。那难道不是警察的事？”

　　“yeah，yeah，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看孩子，那难道不是保姆的事？可惜人生总是充满缺憾。”雷德尔不无惆怅地说。

　　施特劳斯看起来对这说法不太赞同，他的下嘴唇撅了起来。还说不是看小孩，席勒想。

　　“您可以稍微友好一点，”苏珊娜不畏强权地说，“先生。”

　　“我同意带你们两个就已经足够友好了。”

　　“那是您不得不带，”施特劳斯终于抓到了把柄，实在掩饰不住他的洋洋得意，“先生。”他补充。“组织限制您出城，而这大概是现在市内唯一的工作，目前人手紧张，您总得排上点用场是吧。我猜出了那事后您不得不接受组织的安排。”

　　聪明的蠢货。

　　车停了下来，“下车”，雷德尔语气轻快地命令，侧身推开车门。

　　“干嘛？”施特劳斯警觉。

　　“叫你下车你就下车，”雷德尔不耐烦道，“除非你太害怕，那就算了。”

　　施特劳斯挺着胸`脯利落地跳了下去，他回过身来挑衅地瞪着雷德尔，掩饰自己的紧张。也许挑衅雷德尔并不是个好选择，不过大不了打一架（挨顿揍），也许以后还能作为炫耀的资本，他鼓励自己道。

　　然后车开走了。

　　施特劳斯跟在车后面一边跑一边大喊，“停下！停下！你不能这么做！该死！快停车！你这…”

　　“看起来我能。关上车门。”雷德尔对苏珊娜说。是时候教这些小崽子们知道知道惹恼雷德尔的后果了，即使他如今“纯洁不再”，他好笑地想。

　　苏珊娜趴在后车窗玻璃上大张着嘴。“这不是对待实习生的方式！”她哑口无言了一会儿，终于勉强抗议道。

　　“所以你该知道，我通常不带实习生。”雷德尔从后视镜里冲她呲牙笑了笑。

　　苏珊娜张了张嘴又闭起来，只得伸手关上了车门。她仔细从后视镜里端详雷德尔。作为一个猎人，雷德尔不太修边幅，皮肤有些黯澹，然而他的脸盘和五官都完美极了，传统意义上的迷人，奇怪的是，它们搭配在他的脸上却一点也不显得过份精致。或许是他的那份独特的气质，就好像这世界上没什么使他在乎的东西似的，这给予了他一种危险的、不安定的吸引力。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是个混球，但也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她老早就听说过雷德尔，这是当然，他们都听说过，不只她一个人幻想过和“屠刀”雷德尔成为搭档。说实话，出了那件事后她既震惊又非常失望。但她从来没想过现实中的“屠刀”竟是这样的。

　　他竟然欺负实习生。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莱恩斯村，说服亨德尔先生让他们检查现场并没废什么力气，三天前他的传家宝翡翠扳指被盗了，那是他祖父远东冒险的战利品，他们很快得知。雷德尔把金盏花伪造的私人侦探徽章给他看了一眼又随便编了几句关于系列盗窃案的谎话就蒙混过去了，可怜的老头太希望找回他的传家宝。又过了半个来小时，施特劳斯在亨德尔先生家找到了他们。他看起来气哼哼的，但至少这回他学会了把嘴巴管好。

　　“看看这是什么？”雷德尔弹了弹灯罩。

　　老旧的灯罩底下，突出的木刺上，挂着一些半透明、肉粉色、皱巴巴的东西。

　　苏珊娜戴上手套，把它提了起来，对着灯光眯起了眼睛。“这像蜕掉的人皮。”

　　“易形怪！怀孕的！”施特劳斯兴奋道。

　　雷德尔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施特劳斯假装他不存在。

　　“可能？”苏珊娜疑惑地看他，“收集宝物，掉皮，喜欢夜间活动。所有特征都符合。”

　　“所以我说很可能。”雷德尔头疼地重复，那些实习生盲目服从长官的时代哪去了？

　　他们没在亨德尔家找到更多的东西，出来后马上又赶往另一位事主，哈斯先生那里。

　　哈斯先生是一位和善的中年人，他领他们走进他的卧室，告诉他们半个月前他在这里丢失了他心爱的藏品翡翠盘。

　　“就是在这儿，我睡觉前把它放在窗户边上，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警察来了好几回，最终什么用也没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希望你们的运气能好些。”说完他就走出了卧室。

　　他们在那里找了半天，终于从桌子底下搜到了一小片肉皮。

　　“也许其他的被哈斯先生的仆人当成垃圾扫走了。”施特劳斯举着那一小片说。

　　“也许。”雷德尔看起来若有所思。

　　他们出了哈斯先生家，向这里唯一的旅馆走去。

　　“一个月内两起盗窃案，偷的都是一种东西，翡翠。”施特劳斯自言自语，“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是一种绿色的宝石，从远东来，据说价值连城。”苏珊娜说。施特劳斯讶异地看着她。“干嘛？你来之前亨德尔先生告诉我们的。”她忽然眨了一下眼，“等等…如果两次丢的都是同一种宝石的话…”

　　“而其他的东西比如灯罩上的玻璃珠却完好无损…”施特劳斯立即接口。

　　“这不像怀孕的易形怪的风格，它们的收集癖是生理性的，不应该会区分价值连城的宝石和便宜的玻璃珠！”

　　“既然被偷的都是这种'翡翠'的话，也许这事跟'翡翠'的关系比跟易形怪的关系大。毕竟玻璃珠就在眼前，它何必舍近求远去撬亨德尔先生的保险柜呢？”施特劳斯补充。

　　“不赖嘛。”雷德尔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俩。苏珊娜微微抬起了下巴，嘴角翘了起来；施特劳斯看起来极力隐藏他的得意，他仍在假装雷德尔不存在。“另外，翡翠并没多闪亮，它基本上就是一种好看点的石头。”两人发出挫败的哼声。“别对自己太严厉，小宝宝们，有时候知识得靠多年经验的积累。”

　　“仍然是易形怪，有皮为证。”施特劳斯不高兴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