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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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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阁的雅间里,刚才的少年正殷勤地给叶轻尘斟酒。少年名叫宋小树,是武当宋长老的老子,宋长老不惑之年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甚是宝贝,因此宋小树年近二八武功还是个半吊子,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崇拜武功高强的大侠,比如叶轻尘。
“叶大侠,我刚才不知是叶大侠,多有冒犯,叶大侠,我先干为敬。”
叶轻尘被他一口一个叶大侠绕的头疼不已,据说这宋小树五行缺木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儿,如今看来不仅缺木,还缺心眼。
“宋小树,给我去添个芙蓉香酥鸭”花斩情打从上菜之后就没再开过口,袖子一撸埋头狠吃,眼看一桌子的菜都被他吃的七七八八。
“叶,叶小姐”宋小树不太会对付小孩子,尤其是叶小姐这样和别的小孩儿还不太一样的,可是江湖也没传闻叶大侠已经娶妻生子了呀,怎么突然就多出了个闺女,难不成是他的情报工作不到位?
“老子是男人”
“叶大侠”不得已,宋小树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叶轻尘。
“行了,别吃了,也不怕撑死你”
“爹爹”花斩情一听不给他吃了,马上撒欢似的扑进叶轻尘怀里,两个油了吧唧的爪子往他白衣服上猛蹭。叶轻尘自小爱干净喜白衣,被他这一蹭蹭出一阵火气。
“花斩情!”他提起小屁孩儿就往楼上走,揽月阁是大酒楼,楼下吃饭楼上住宿,周围还有唱曲儿陪夜的美人出没。
宋小树不明所以的跟着往上走,心想着那小孩儿到底是谁,不是姓叶吗?怎么又姓花了?闹不明白的他一直盯着俩人来来回回地看。就看到花斩情猛地勒住叶轻尘的脖子冲着宋小树做了个鬼脸。
这边叶轻尘还没来得及给两人换好衣服,那边宋小树就被武当派的弟子急急忙忙叫走了,临走时神色匆匆,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要回魔教”花斩情好不容易熬到宋小呆走。
“想得美”叶轻尘拉好他的衣襟“我在繁华居埋伏了七天,好不容易才逮到你。”
“那我要吃芙蓉香酥鸭”
“你是我的阶下囚”
“爹~~~”花斩情的一句爹叫的叶轻尘骨头都要酥掉了。
“跟我回万剑山庄就给你买”他觉得拖个小尾巴貌似偶尔也是件欢快的事。
万剑山庄到底没能回去,因为第二天就传来了武当宋长老毒发身亡的消息。中的是魔教的千虫万蛊毒。
“难怪昨天宋小呆走的那么急”一大早花斩情就霸着揽月阁的厨房吃个不停。这揽月阁的酒楼虽与那个叫揽月阁的杀手组织同名,但大部分人都不会往那里想,而事实上这就是揽月阁杀手的一个据点,杀手和魔头总有些同仇敌忾的味道,所以这里的老板花斩情也认得,故此,一大早就来猫着吃个畅快。
“你怎么不回魔教”老板是个妙龄少女,叫妙言,为人很是八面玲珑,最重要的是有一双巧手,做得一桌好点心。“快过来让我捏捏,你这样子可爱极了,回头我也去神医谷讨颗药来喂我们阁主。”
“你不知道我是阶下囚吗”
“哎呦,你这好吃好喝伺候着,楼梯都是人家抱下来的,要是都像你这样当阶下囚,我也不做这酒楼老板了,直接从了叶大侠得了。”
“我那不是突然换了副身体腿脚用着不利索嘛。”
“腿脚不利索胃倒是利索的很”
“吃你几盘点心,又不讹你的,回头让他付钱。”
“让谁来付钱?”叶轻尘一大早把花斩情收拾妥当送下来吃早点,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联络消息,准备干粮马匹,如今看他左手马蹄糕右手水晶饺还嚷着让他来付钱,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花斩情见来人神色不好连忙弯起眉眼,谄媚地笑了笑,把手里咬了一半的饺子举到他面前“叶大侠吃”
“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没办法,魔教被剿,老子失业,能吃一顿是一顿。”说完还叹了一口大头气。
瞧瞧这张苦大仇深的脸,装得多像。
“行了,走吧。”
“去哪儿”
“武当”
“不去,去了也是当冤大头。”
“那你要不要去万剑山庄的地牢。”
“算了,还是去吧,反正现在也没人认识我。”花斩情跟着叶轻尘走了两步,又回过来对着妙言道“你帮我把点心都打包了。”
鉴于花斩情现在身材娇小,两人共骑一匹马。叶轻尘将他箍在胸前,肉呼呼的一团,看着他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不由地想,要真是个孩子该多好,这长相,这手感,这根骨,能卖个大价钱那。
“阿嚏,阿嚏”花斩情那手揉了揉鼻子,身体往叶轻尘暖烘烘的怀里靠了靠。
“冷么”叶轻尘索性一只手抱着他。
“还好”
“快到了,再忍忍,前面就是清风镇,我们歇一晚再走。”
于是,清风镇的龙游客栈,店小二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左右为难。
“一间”
“两间”
“我说一间”
“男女授受不亲,要两间”
“我是你爹”
“又不是亲生的”
“老板,今天晚饭不用送过来了。”
“一间就一间”
叶轻尘奸计得逞,叫了菜,提着花斩情上楼。两人吃饱喝足,叶轻尘把人哄到里侧去睡觉,谁知睡到半夜就听到小孩哼哼唧唧地说梦话,身体贴过来烫的吓人,一摸,原来是发烧了。叶轻尘想着半夜三更的,大夫都睡了,况且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也就没在意。可惜他不知道现在的花斩情武功尽失内力全无,再加上吹了一整天的寒风,真真是病来如山倒。
第二日,叶轻尘见病非但没有好,反而烧的变本加厉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这才急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冷”花斩情窝在棉被里拳成一团,可怜巴巴地像只被丢弃的小野猫。
叶轻尘下楼打发小二去叫大夫,又找老板拿了床棉被,想了想问老板有没有汤婆子。
“有是有,可这都不到十月,还没拿出来使呢,你要用我就喊小六带你去仓库翻翻。”
“多谢老板”
付了钱,拿了汤婆子,又按照大夫的方子熬了药,叶轻尘觉得这日子过得真糟心,简直是作孽。
“起来把药喝了。”
花斩情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听到,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起来,喝了药再睡。”
“冷……”
叶轻尘掖了掖被子,把从老板那里拿来的厚棉被盖在上面,又把灌了热水的汤婆子放在他脚边。
“乖,先喝药”叶轻尘想把他拉起来,可是花斩情感觉到有人拉他,竟难受地哭了,抽抽搭搭往里钻,叶轻尘没法子,只得拿了根麦管喂他。
喂完药,叶轻尘就着被子将他抱在怀里躺了会儿,看着小孩儿挤成一团的脸蛋慢慢舒展开来,心里竟是有一种满足感,高烧的红晕逐渐消了下去,发出的汗带着股淡淡的药草香,额发被汗水浸湿,叶轻尘不由自主地将碎发刮到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在上面印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