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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盛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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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慕容,不,是轩辕公子到访。”瑞伯恭敬的站在一边,看着若谷与珊儿在厨房中烧水,拔鸡毛,斩鸡。
“好,先让他们在前厅等一会儿,我立刻来。”若谷洗净手,回房换衣,珊儿扁扁嘴,看着桌上半死不活的鸡颇为不甘心,只能拂袖离去。
“小姐,今天是你的寿辰哦!要打扮漂亮点!“珊儿拿出若谷为馨然准备的衣裳,纯丝绸的锻面,柔滑的质地,手感特别好,馨然看着衣服,有丝怔楞,她向来不喜欢华丽的服饰,又不能辜负了若谷的心意,思忱片刻,点点头,珊儿替馨然更衣时,特别打开锦盒,拿出馨然珍藏的白玉脂玉佩,这是轩辕澈送给馨然的,而她只是把它当宝物一样珍放着,从不佩带,今日却交代一定要佩带这块玉佩,实在想不透。略施粉黛的脸颊上,细细的柳眉点缀着明亮乌黑的眼瞳,高挺的鼻梁下,樱唇小口,若开若闭,眸如灿星,发似柔雪,根根青丝分明,宛如瀑布般披散而下,明艳照人,细柳腰身,纤瘦的围段,绝代风华之姿,已然不是惊艳所能描述的。
馨然浅笑,轻移莲步,步入大厅,今日的若谷笑得格外高兴,浅浅的笑魇镶嵌在白嫩的肌理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蕊黄色的里衣点饰着稚橙黄镶边的外衣,橙色的衣带随风起舞,清秀绝丽,萧忻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若谷身上,眼中有不易琢磨的忧伤,太过透明,隐藏极深,却又极易看穿。澈展开明媚的笑容缓步走向馨然,手中捧着一只红艳似火的笼子。
“然儿。”一声轻唤,馨然凝注于澈手上鸟笼,一只鸟儿正在笼中唧唧啾啾的叫着,此鸟非凡品可比,乃是古里便鲜有的十姑娘,雪白的羽毛,柔顺的贴在纯白的身体上,小嘴尖尖的朝下弯起,像是在啄食什么东西,时不时扫视厅堂中的人。
馨然点头道谢,珊儿走至澈的面前接过笼子,逗弄着笼中的鸟儿,十姑娘抖抖羽毛,继续刚才的工作,不搭理珊儿。
“玲儿,把鸟笼放到小姐放里。”珊儿嘟嘟小嘴,明显是在和鸟儿赌气。
“小姐,我去准备晚宴。”
“珊儿,你煮的东西有人敢吃吗?”萧忻笑嘻嘻的调侃着,珊儿脸上一红,噘着小嘴,“你怎么知道我的厨技没有进步呢?”
“小珊儿,等你去准备,天都亮了哦!”若谷抬手击掌,侍婢鱼贯而入,每人手上捧着一盘佳肴,香气四溢。
一晃眼,时间竟已匆匆过去了一大半,时距那日的宴会或许早已是半年前的事了。这半年来,馨然和若谷的反被动为主动,而轩辕清却清闲的令人生疑。
绛红色的夕阳斜斜的照射在湖面上,一叶扁舟,飘荡于湖面与天际交界处,虚幻而迷离。船头站着一个人,一袭青衣,孤独的身影倒映在湖面,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夕然,小时候你一直缠着我陪你来吟幻湖,如今终于抽出空陪你来一次。”冷然的眼眸中透透出丝丝凉意。
“皇兄就是疼夕然嘛!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还记得。”夕然撒娇的拉住轩辕清的手,纯真的眼眸眨巴眨巴的看着轩辕清。
“皇兄,天那么晚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这里好冷。”夕然凝视着轩辕清的瞳孔,突然有些惊慌,她竟然看见轩辕清的眼眶中溢出水珠,不知道为什么,心有些抽痛。
“恩。”没有多余的话语,人却仍站在原地,夕然抖抖狐裘,舟已靠岸,夕然转身走上岸,缓缓离开竹林,轩辕清没有动,只是深深的看着,一直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夕然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竹林深处。
“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没有忘记,只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天雪纷飞,一颗水珠宛若被折断翅膀的蝴蝶般跌落,一滴一滴,分不清那里是泪,那里是雪。
很多很多年之后,居住在那里的百姓还会谈及,轩辕国的皇上最喜欢的就是这片竹林,特别喜欢在雪天来到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而且每年都是相同的时间来。
为此,百姓们众说纷纭,有人说轩辕清最爱的人埋葬在这里,他只是来悼念那个人,有人说轩辕清曾经带过一个女孩子来这里,而且女孩子离去后,船夫看见轩辕清哭了,无声无息的哭着,与天地的冰雪溶为一体。船夫说,那是轩辕清皇上最后一次出现在那里,以后的以后,大家便听说轩辕清死了,在自己的宫中与他的妹妹一起。
几百年之后,没有人再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有那芦苇花随风舞动,或许它还记得,有人在漫天冰雪的季节埋葬了他一世最重要的东西,还有那人在生命的最后许下的愿望:如果你要的仅是我的命,只要你愿意好好活下去,我愿意拿出自己的一切为你献祭,只要你好好活下去,那个女孩子却永远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