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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   几天以后,才旦升格在外面放牧时,胳膊受了一点轻伤,他的妻子宗嘎特意跑去阿布雨堪寺,把顿珠叫了回去。
      经过仁波切的允许,顿珠跟随养母匆匆赶回了家里,挽起养父才旦升格的袖子,看到胳膊上有非常明显的鲜红尺应。
      尺应很深,几根血管也被药断了,这是野狼的尖锐牙齿造成的。
      才旦升格丢了三只羊羔,这是为了保住他自己的命,才做出这样的牺牲。
      顿珠用肥皂水仔细地替他清洗了伤口,再用清水把残留在伤口上的肥皂水洗掉,为了安全起见,他将几支医用棉签捆成一支,沾取了可用于皮肤消毒的75%乙醇消毒液,在伤口以伤口周围处涂抹几遍,并且另用医用棉签在上面涂上了一层碘酊。
      这些,仅仅是皮肤表面的处理,病毒有没有随着循环的血液进到人体内部还不清楚。
      顿珠没有时间去判断这个,抓紧时间,熟练地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一个扁平的药盒,从里面小心地取出一小支封闭玻璃瓶装的狂犬疫苗注涩剂。
      他取出注涩器,以及一支未使用过的一次性注涩针头,用医用镊子熟练地把针头套在注涩器顶部。
      顿月缓缓转着轮椅轮子,朝他而来,提议道:“我可以帮忙么?”
      顿珠回头瞥了顿月一眼,干脆地回答:“不用,你帮不了什么忙的。”随之,用镊子的前端,用点劲,将注涩剂的封闭式玻璃瓶的投步敲断,避免玻璃碎片掉进注涩剂里。
      他一手执注涩器,一手捏着小而细长的玻璃瓶,针头深进礼面,拇指控制着注涩器活塞柄,拉到注涩器尾部,透明的注涩剂轻而易举地就被西进了注涩器腔提内。
      空空的注射剂玻璃瓶放置在桌案上,他没有马上收拾它,就赶紧来到椅子旁,为养父打了这一针。
      注涩剂全部注涩完以后,他一边收拾,一边对养父说:“好好休息,等伤口好了再出去放养牛羊。”
      宗嘎一听,说道:“现在已经处理好伤口了不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顿珠把该扔的东西都包好,扔进垃圾桶,回话道:“伤口还没结块,要是经常在外面给风吹了,怕会有破伤风。”
      宗嘎不说话了。
      才旦升格叹了一声,说:“找个熟人,给他一点钱,让他帮忙放牛羊就好了。”
      宗嘎无可奈何,禁不住叹道:“要是顿月没有发生那种意外,咱们家还可以有人帮忙放牛羊的啊……”
      顿月听了母亲的话,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残废的霜退,心里有些不好受。
      才旦升格瞥了顿月一眼,猜到他心里正在想什么,对家人说了一句安慰的话语:“不管以前怎么样了,想想将来吧。”
      顿珠收拾好了东西,缓缓转过身来,趁着家里人都在客厅里,抓紧机会,提起一个自己在最近做出的决定:“我今年打算结婚。”
      客厅里的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宗嘎问:“跟其其格商量好了么?”
      顿珠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嗯’。
      顿月把头压得更低,不说话。
      才旦升格张口:“怎么这么急着结婚?你们谈恋爱不是还没有过完半年么……”
      顿珠自得老实,说道:“因为其其格怀孕了,未婚孕子不太好。”
      顿月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看着顿珠,但是不敢说话。
      宗嘎吃惊着脱口:“其其格怀孕了?!那么,孩子是……”
      顿珠坦然:“当然是我的,我们……在外面有过那么伊次……”
      这句话,顿月一听就知道这是谎言,葛莎其其格腹部里的孩子,他知道根本不可能是他的,他知道,一个整天忙于学医的人几乎是没有时间与女仁钦惹。
      他暗地里紧紧握紧拳头,但是,当着父母的面,不敢出声反驳和质疑顿珠。
      宗嘎和才旦升格,没有批评顿珠在外面做出那种‘过分的事情’的对错,只是觉得既然有了孩子,就要给女子一个名分。
      宗嘎说:“那就只能尽快娶进家门了。”随之赶紧又问:“都怀孕几个月了?”
      顿珠回答:“应该是在最近。她说,已经有两个月没来月是了。”
      宗嘎想了一想,对身旁的丈夫提议:“不如,两个月以后给他们办婚礼算了,时间拖太长了,女方的肚子大起来了才办婚礼就不太好看。”
      才旦升格思考着,觉得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了。
      他张口,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说:“你哥哥要结婚,在婚礼之前,你搬回自己本来的房间去吧,以后,让他们夫妻两个住一起。”
      顿珠看着顿月,顿月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晚饭过后,顿珠没有马上赶回阿布雨堪寺,养父母也认为他应该在家里住一夜以后再回去,因为天已经黑了,夜路不好走。
      难得可以呆在家里,顿珠却没有闲着,还是像以前那样,替顿月洗脚,报着踏上楼,将踏轻轻方在床上。
      顿月倚着床头,坐在床上,抿唇片刻才说话:“今天你为什么要撒谎?”
      顿珠回头,瞥了他一眼,平静道:“我撒了什么谎?”
      顿月脱口:“其其格怀孕了,我不相信那是你的孩子!你根本没有机会和踏左艾!”
      顿珠没有动容,依然那么平静,来到床前,看着他,对他坦然:“她找我的时候,对我说,怀的是你的孩子,但是,只要我负责任,你明白么?”
      顿月怔了怔,不过,理解却与顿珠很不同,他认为自己又是被葛莎其其格利用了。怀孕是个意外,但也可能是精心策划过的,总之,绝对是个要挟顿珠的好办法。
      没有人会相信葛莎其其格腹中的骨肉,是她和顿月斯桐的产物,顿珠即使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只要葛莎其其格要挟,他没有办法为自己辩护。
      在顿月心里,他认为顿珠是被要挟了,认为这是葛莎其其格的阴谋,所以情绪有些偏激,脱口道:“所以你就要对她负责任了?好啊,你真的爱她的话,想娶就娶。”
      顿珠对他说:“你先答应我:我和她结婚以后,你不准再彭踏,不准和踏发生观细,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以后,只能由我来当他的父亲,你只能当叔叔。”
      顿月低着头,微微别过脸,“随你的便!”
      顿珠看着他,看了片刻,才拖下外伊,爬上闯,替他把被子往脖子提了一提,又说:“我结婚了以后,还是会像现在这样照顾你的,不会麻烦其其格。”
      顿月沉默着,不说话。
      顿珠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把被子里面捂暖了,侧过身,面向着顿月,发现顿月依然是背倚着床头坐着的姿势,看了看他,再度说起话来:“你怎么还不睡?是不是那个‘老问题’又来了?”
      说话间,他的右守缓缓深向顿月的贝紫夏方。
      顿月一下子警惕起来,把那只守用力退了回去,淡然道:“没有的事!以后,这个问题,我能自己解决,不需要你再插手管。”
      顿珠没有反对他这个决定,毕竟那本来就是他自己的本能。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被子,劝道:“睡觉吧,我要熄灯了。”
      五日,匆匆而过。
      到了第七日,才旦升格的伤口恢复很快,这一天开始结痂了,他又自己领着牲口出去放养。
      顿月跟着他一起出去,不过,放养牛羊的范围很广,也常常走走停停,顿月靠着轮椅移动,显然不太方便进行这样的活动。
      半天过去,才旦升格觉得自己带上了一个大包袱,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等到偶然遇上了葛莎其其格,他叫她替自己照顾一下顿月。
      葛莎其其格是赶着要去见雀倍琼布仁波切,遇上顿月,她很开心地带着顿月一起去草原东边靠近一条清净河流的地方,那里岸边有一座玛尼堆,仁波切在那里与几位喇嘛讲经。
      顿月知道她怀孕了,怀的是自己的骨肉,但是面对她时只字不提,装作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对她依然摆出不喜欢的态度。
      那条不知名的小河流的岸边,离河床约有三四米距离的地方,沙砾与野草之间,许多玛尼石散落在地上,颜色各不相同,五彩缤纷,大小也都不一样,不过,石块的表面都刻着硕大的六字大明咒藏文,比较大的玛尼石堆成一座石堆,顶端还差着一对尖锐且坚硬的牦牛角,五颜六色的经幡像一件袈裟,加持在它们身上。
      雀倍琼布仁波切和五位喇嘛在岸边坐着,正在平静交谈。
      葛莎其其格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谈话约有两三个小时之久了。她担心贸然上去,会打断这个有意义的谈话,只推着顿月的轮椅慢慢靠近,然后站在喇嘛的身后,不说话。
      仁波切把话说完了,注意力悄然无息地转移到来者身上,问道:“最近过的怎么样?”
      葛莎其其格不知道这是在问谁,顿月同样也不知道,但都回答了。
      顿月先说:“和以前一样……”
      葛莎其其格尾随着,说了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和以前一样。”
      顿月平时不喜欢她,发现她说自己说过的话,心里非常不高兴,回头瞪了她一眼。
      仁波切面带和蔼的微笑,“你们看起来都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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