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离开》纵酒寻欢

5、5

　　夜幕降临，白天城市里的那种肃杀之气消失无踪，霓虹映衬下的街道显得魅力十足。酒吧街上到处都是花枝招展的女人，她们嘴里吐出的眼圈性感迷人，连闪烁的酒吧招牌都因为她们的缘故显得迷幻许多。小镜此前从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会有进夜店的机会，那种黑暗而又喧嚣的气氛让她颇不习惯。
　　店里的顾客比平时要少。舞台上的黑人DJ全情投入的制造着一首节奏强劲的曲子，舞池里的人们随着音乐的节拍挥舞手臂。一切在小镜看来像是一场群体狂欢。赵耀直接拉着她在一个卡座坐下，不一会儿，翔子就搂着一个水蛇腰姑娘来找他们，那姑娘看看赵耀，又看看小镜，她上下打量着小镜身上穿的那件黑色珍珠小礼服，小镜觉得她不怀好意。但是姑娘很快朝她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容，小镜礼貌性的点头致意。
　　“姑娘你今天真漂亮！”翔子夸奖小镜道。
　　“滚蛋，别调戏她。”赵耀跟翔子逗贫，“今天不行啊，都没几个人，都被你得罪光了吧。”
　　“刚八点，着什么急。今天包场，不醉不归！”
　　“那必须！”音乐声音很大，赵耀扯着脖子喊道。
　　“好无聊！翔哥，咱们去跳舞吧。”女孩的声音嗲声嗲气的。
　　“你先去，我跟赵总聊两句。”蔡翔用一种很严肃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她自讨没趣的倒舞池里去跳舞。等她走了，蔡翔转过脸看着赵耀，又看看小镜，咧嘴笑了起来。
　　“干嘛呀，还没喝呢。”
　　蔡翔用胳膊一把搂住赵耀脖子，把他往自己身边拽。赵耀也不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拉过去。两人距离很近，音乐又震得地面嗡嗡作响，根本就不用担心坐在一边的小镜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翔子还是对着赵耀耳语一番。
　　“这姑娘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
　　“哥们你这回是认真的？我可从来没见你带那个女的去别墅过夜。”
　　“她精神状况不好，帮人帮到底吧。”
　　“哎呦喂，你什么时候爱心泛滥了？”
　　“滚，这个事别给我到处瞎说。”
　　“哎，说真的呢，怎么样？”翔子用眼神指了指小镜，笑的很猥琐。
　　“你丫脑子进屎了！就不能想点别的！”赵耀气坏了，对着翔子一通狂吼。不知道什么时候，强劲的舞曲停止了，舞池里的人也停止了狂欢。小镜看着两个大男人咬耳朵的画面，觉得很暧昧。两人看到她看着他们的眼神，恢复了原状。
　　“哎？说真的，有没有？”翔子还是不死心。
　　“没有。”赵耀黑着脸。
　　不知什么时候，酒吧里的人多了起来。水蛇腰姑娘大汗淋漓的从舞池下来，意犹未尽的来拽翔子跳舞。赵耀邀请小镜跳一曲，小镜拒绝了，心痒难耐的赵耀怕小镜偷偷溜走，只好坐在舞池里发呆。不时有漂亮姑娘请赵耀来跳舞，赵耀看看低头盯着自己鞋子猛看的小镜，又看看玲珑有致的漂亮姑娘，最后还是放弃了。不死心的姑娘留下来陪赵耀玩骰子。
　　姑娘被赵耀的风趣幽默逗得咯咯直笑，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帅哥，她是谁呀？怎么这么奇怪？”姑娘冲赵耀撒娇道。
　　“我远房表妹。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惹她。”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翔子和水蛇腰姑娘跳完回来，刚要坐下，现场的灯光全都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过来的同时响起了生日快乐歌。酒吧内所有人齐唱为翔子祝贺。翔子手握酒杯，向众人表示感谢。此情此景让小镜感慨颇深。就在两天以前，她的生日，她连吃一块儿完整的蛋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现在却看着百十来人在这个一掷千金的地方为翔子庆贺生日。一想到这，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她显得更加如坐针毡。
　　等她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发现很多衣着光鲜的人来到他们的卡座这里为翔子祝寿。她甚至在恍惚中看见一个自己这辈子也忘不了的声音。不可能，一定是听错了。小镜不断找借口，但当她抬起头，看到那人左眼角的泪痣时，不得不相信确实是他。这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早已不复当年的怯弱，他的手自然的搭在一个气场强大的女孩腰间，举手投足间的亲密举动显示着两人的关系。小镜强忍着不让自己的内心波动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这位美女是？”那个女孩看着小镜，询问翔子。
　　“王大千金，这是咱赵公子的小伙伴。”翔子忙打哈哈。小镜低着头不看他们。赵耀弯下腰，把小镜拽了起来，并低声对她说“打个招呼”。尽管小镜用力将自己黏在沙发上，还是被赵耀拽了起来。她浑身发抖，不敢看对面的两人。
　　“孩子害羞。别介意。”赵耀赶紧打圆场。“这位是？”赵耀看着王大小姐旁边的男人。
　　“你好，我叫朱益宁，是王婉的男朋友。”男人赶紧伸出手跟几个人一一握手。轮到小镜的时候，她盯着那双自己看了千百次的手，不敢回应，突然抬起头，朝大家笑了笑，挽起赵耀的手，故作轻松的说，“我们去跳舞吧！”
　　赵耀觉得她很奇怪，看她好不容易有了兴致，便跟众人告辞。乐曲是轻缓的华尔兹，两人摆好姿势准备要跳，赵耀才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自己的手被她抓得生疼，她的整个身体似乎毫无力气。
　　“怎么了？”赵耀低头询问，看见她满眼泪光。
　　小镜不回答，身体僵硬的随着音乐摆动，赵耀感觉自己是在和一坨生肉跳舞。不知什么时候，小镜趴在他胸口，开始抽泣起来。赵耀轻抚她的后背，试图安慰。
　　“怎么了？”她这副样子让赵耀有点惊慌失措。被赵耀一问，小镜哭得更加凶残，赵耀想起刚才那个叫朱益宁的人出现以后，她就变得很不对劲儿。还没等他猜到缘由，小镜突然松开他跑走了。赵耀极力拨开人群，在昏暗的环境中寻找她的踪迹，出了酒吧，却不见她的人影。想到她的情绪状况，赵耀心中无比焦急，赶紧取车去找。
　　赵耀坐上车，才发现小镜正蹲在地上双手抱膝，脸深深没在胳膊下面。他赶紧走到车前，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离近了他才发现她已经哭得抽搐，气都喘不上来。赵耀蹲在地上，轻轻拍她的背，把她的脸从胳膊里拉出来。小镜已经哭得泪眼模糊涕泗横流，她必须大口喘气才能使自己不被憋死。小镜极力想要控制住抽噎，但越是控制，情况就越严重。赵耀蹲在地上无能为力，只能一遍一遍的轻拍她的后背，说些安抚的话。
　　过了将近十分钟，小镜终于止住抽泣，眼泪默默的流下来，流进嘴角，苦涩的很。赵耀把她弄到车上，为她调整好座椅，将车里的纸巾盒递给他。
　　“谢谢。”小镜用一双红眼睛看着赵耀。她的鼻腔被泪水填满，说话的声音怪怪的。
　　“那个男的是什么人？”赵耀看她平静下来，关切的询问。刚一出口，他就后悔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从她的反应，就应该可以推断出两人的关系。“你可以不说。”赵耀飞快的补充道。同时飞快的在脑子内补充了她和他之间的恩怨：他是她的前男友，后来遇到千金，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毅然抛弃了她。她陷入悲伤的境地不能自拔，想要一死。
　　“前男友。你还想知道什么？”没想到小镜说话的时候突然冷静下来。
　　“自杀是为了他？”赵耀小心翼翼的询问。
　　“是，但不全是。”小镜答道。
　　“你恨他？”
　　“不，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不该来到这世界。”听了这话，赵耀心里一紧，伸出双臂将她抱了抱，安慰道“别说傻话，没有什么该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