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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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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荆天明,在秦市平民之外是个绝对特殊的存在,不为别的,就为他没有自保能力,不出大事的时候只管惹祸。
嬴政最大弱点是荆轲,但荆轲那能算弱点么?那绝对是根尖刺才对,锋利程度直逼青锋宝剑,于是,荆轲的宝贝儿子就成了被人盯得最严密的那个。
很多年前,在天明才五岁大,还没表现得像现在这么单纯的时候——也许这种说法很奇怪,但当初的天明的确比现在看起来聪明得多——嬴政难得好心让他去荆轲那边过生日。
生日当天,嬴政和丽姬都有事来不了,终于得到独处的荆轲一开心在天明唆使下喝了个酩酊大醉。
趁着爸爸晕了,天明展开人生第一次关于外面世界的大冒险,虽然结局是被人抓了……这是自然的。
抓到天明的那个帮派很得意,好心帮嬴政接通视频连接,让他们父子对话,并且放话,如果嬴政不答应他的要求,那就立刻炸了天明所在的房子。
天明这时候特别有骨气,正想为自己的任性负责,英勇的大喊一声“灭了他们,别管我”,然而还没开口,视频那头的嬴政皱皱眉,不耐烦的大手一挥,顿时,视频那头枪声、 爆炸声轰响。
……,开战了。
最后的表现都没能做到的天明泪流满面,对嬴政就这么恨上了,而从那边混乱开始就从通风口蹦下来,解救了天明宝宝的荆轲,则成了他心目中无上的英雄。
嬴政还不知道,就是因为他为了表现的决断,荆天明才一次次踏上了离家出走的道路,在“荆轲因为他在嬴政手上而跟嬴政在一起”和“因为荆轲和嬴政在一起所以他会在嬴政这边”两个看似相差不大的认知中与现实背道而驰,愈行愈远。
当然,这个都是后话,孩子在某些方面很坚定,不管荆轲怎么解释,天明只会一味认为他被嬴政威胁了。
天明在一次次计划失败中越挫越勇,连嬴政特地安排的星魂后来都被他低级的计划搞得焦头烂额,本来计划弱智也就算了,奈何天明运气很好,每次虽然都在实力绝对差距面前以失败而告终,其他人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荆轲没时间管天明,嬴政那边管不了,后来实在没办法,还是荆轲提了个折中的办法:找在家写作、编书的盖聂帮忙看孩子。
盖聂性子好,身手也好,而且奇怪的是,天明一到盖聂身边,就乖得跟只猫似得,捧着一本故事书都能打发一整天——至于他把故事书上学到的用到整看护他的那群人,就不关盖聂什么事了。
只是这也不是完全的好事,因为嬴政过了很久才发现,在盖聂手下启蒙并渐渐长大的天明变得……很傻很天真。
到了天明十岁,嬴政才不得不承认朽木不可雕,经过荆轲同意从首都老家把他那年年少时的遗留问题接过来,当做接班人培养。那个孩子,就是扶苏。
长话短说,到了尘埃落定的今天也不过几句话的事,听完这些,盗跖忍不住唏嘘,嬴政和荆轲这两人的事,还真够乱七八糟。
“你对他们家的事,了解的倒是很清楚啊。”盗跖扭头笑,白凤消息灵通是一定的,只是会把消息说出来,真不像白凤干的事。
被盗跖拉着袖子的人眯着眼微微一笑,阳光灿烂,而白凤,靠着床尾所对的柜子慢条斯理削苹果,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谁啊?盗跖看着被自己拉着袖子的年轻人眼角一跳,讪讪缩回手:“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没关系!”长着刺猬头的年轻人却突然靠近,拉住盗跖的手,“你就是盗跖吧?”
盗跖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木木点点头,死命往外抽手,也抽不出来。
“我叫魍魉,”刺猬头年轻人笑眯眯,“前几天我看到一句话,深以为然。”
啥?
“我不想在你结婚后对着酒杯告白,所以,嫁我吧!”
“……,”盗跖后脑勺一滴汗,“不好意思,你谁?”
其实他想说的是:大爷我是直的!
杀气迎面而来,盗跖往旁边一歪,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停在他耳边,还有魍魉捏着刀柄的手。
盗跖毫不犹豫朝白凤扔过去手边拿到的东西,怒吼:“白凤!你杀人啊!”
避开盗跖的攻击,白凤对刚才的事完全没感到抱歉,咔擦咔擦将苹果咬得欢快,对魍魉挪揄的目光视而不见。
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众人看着这三人之间的氛围,表情各异。
在嬴政锐利的目光下,魍魉心下一跳,却只是站直身子,没过去请罪。
嬴政目光从白凤和盗跖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魍魉脸上:“回去找赵高领罪。”
魍魉绷紧身体,恭敬的应了声“是”。
“不过,”嬴政继续道,“惩罚先记着,一个月之内能追到他,就免罪。”
白凤挑起眉,对嬴政这个提议有些兴趣,而魍魉则再次兴奋起来,瞄准盗跖的就想扑。
盗跖翻身跳下床,忍无可忍:“这房间里就没一个正常的吗!?”
闻讯赶来处理麻烦的赤炼“噗嗤”笑出声,巧了,综她所知,这房间里还真没一个正常的,除了某些自己还搞不清楚状况的。
时间终于奔向隔日,嬴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天明一眼——被少羽解救成功,他此刻处于自由状态——在荆轲可怜兮兮的目光中,把人带走了。
明天还要上课,加上荆轲也需要休息,这破坏狂怎么可以呆在这里。
送走这群闹腾的,一直觉得自己最活跃的盗跖和荆轲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一脸哀怨。
凌晨的风很凉,少了城市里浮躁的汽油味,吸一口,就觉得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赤炼送白凤回去,即使白凤一百个不乐意,打着公事旗号的赤炼他也没法直接拍死扔掉。
车子驶出去好远,赤炼意料之外的没说话,冷嘲热讽都没有,除了嘴角带着的那点不咸不淡的笑意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不过,一个平常聒噪的人沉默之后,只会是更大的爆发。
白凤表面平静,实际上却渐渐坐立不安起来。
“很不安?”赤炼突然问。
白凤惊讶,自己居然会被看出情绪。
在车里昏黄的灯光下,赤炼鲜红的嘴唇变得黑漆漆,衬得牙齿白得醒目。
咧嘴一笑,赤炼用自认为是带入到知心姐姐角色的语气语重心长的道:“你这孩子,遇到对手,才知道慌了吧。”
一股恶心冲上喉咙,白凤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不会忘了吧?那是在演戏!”
赤炼没答话,给他个“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
对牛弹琴。白凤头疼的揉揉额角。他怎么可能会因为那家伙吃醋,一个月是吧?你们能凑成一对我倒好办了!
赤炼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叹气:原本她也以为只是在演戏,而且还是她一手策划的好戏,但见他完全失了往日稳重的样子,说没吃醋,鬼才信。
算了,反正,她有好戏看就是。赤炼一踩油门到底,红色车子在暗黄色的路灯下嗡嗡往前冲,掠起一地尘土——她只是想抄个近路,谁知道正在修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