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影》拾翠

28、药（十）

　　第二十八章
　　唐尘在“六杯”酒馆喝着酒，她问酒馆老板要了“六杯”酒。一杯甜，真的是甜的，淡淡的甜，像每日王嬷嬷接她回府，像风洛痕抱着她说风大时的温情；第二杯酸，不是酸得人喝不下去，而是引着人心底发酸，一种世事苍凉的感觉；唐尘喝了第三杯，第三杯涩，喝了，唐尘就站起来走了，也许她真的还没有喝这酒的心境。
　　从酒馆出来，一个小孩子就送了封信给唐尘，信上写着约她在别院见面，署名是中叶。唐尘便去了信上说的别院，小厮请她进去，院里站着些护院，一路的海棠无香。小厮把唐尘带到了花厅就退下了，唐尘坐下，喝着茶。花厅里布置得简单雅致，随后，中叶就出来了。中叶还是一副儒雅的样子，白的衣，墨的发，彬彬有礼，风流自成。
　　“唐姑娘来了，久等了。”中叶坐在主位上，说道，笑得儒雅有礼。“上次一别，已是许久了，一直希望再有机会和唐姑娘同桌喝酒，但是当时家中有事，在下还来不及和姑娘告别就走了。”
　　唐尘道：“中叶公子，好久不见，本来应该把酒言欢，只是我已经喝了几杯酒了，再喝怕是要醉了。”不想再喝酒，愁时喝酒最易醉。中叶也还是温文模样：“本来，在下准备了十坛上好的竹叶青呢，既然唐姑娘这次不想喝，就下次吧。”中叶沉吟了一下又道：“也不能让唐姑娘白来，在下从家乡带来了些茶叶，可以请唐姑娘品尝一番。”
　　唐尘抬起身边的茶杯道：“我不懂茶，浪费了这茶。”中叶又笑了起来道：“姑娘误会了，这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喝，所以也没常用来待客。”
　　中叶又道：“这茶泡法有些特殊，请姑娘随在下到花园。”唐尘笑着点头同意，中叶有礼地往前带路，唐尘随着来到花园，石桌上已经摆上了茶具，还有一个小火炉，一个茶壶。花园里满是海棠，唐尘站在海棠花边上，很是高兴地看着，唐尘道：“公子很喜欢海棠？”
　　中叶看着海棠道：“嗯，这棠花瓣宽些，呈粉红色的海棠花叫红海棠”唐尘点点头道：“这花倒开得大气，不似一般的海棠。”中叶指着边上的花道：“白色的或微红晕的称白海棠。”唐尘笑道：“这花倒是含羞带怯的模样，像极了待字闺中的俏佳人呢！怕是红袖燃烛不肯睡，只恐夜深花睡去呢。”中叶看着唐尘的笑有些晃了神，一瞬，他道：“来得匆忙，这地方也是临时落脚，海棠不多，若姑娘有机会去在下的棠园，当看到更多品种，有胭脂海棠，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垂丝海棠高大，最高的达数丈，花色鲜媚异常，最妙的还是七星海棠。”
　　唐尘认真地听着笑道：“枉费公子一番苦心，我实在不懂花，只是觉得这花开得好看罢了。”中叶笑容有一丝的变化：不懂花了吗？影影，曾经，你是最喜欢七星海棠的。
　　中叶又道：“在下有一个朋友，她说花园里的花太多，争奇斗艳，太吵；海棠花开得好看，而且不香，不会吵。”唐尘听着道了声：“真特别的想法，是个姑娘吗？”中叶道：“是在下一直倾慕的人。”中叶又道:“可惜，她出去游玩，忘了回来寻我的路。我在每一个住的地方种上各个品种的海棠，希望她回来时会喜欢。”唐尘笑笑，没再搭话，她觉得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微微的涩而酸，沉而凄。中叶也未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