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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巧得奇剑,始料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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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迎来了晨曦。微弱的阳光透过精美得雕花木窗柔和地照进里屋,叶英似是被唤醒,睡眼惺忪的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坐直了身子,蹑手蹑脚地朝着屋外走去。
他轻轻推开门,晨风习习迎面而来。于是便闭上眼,任由湿漉漉得风儿拂过他的面颊与发丝。他轻嗅这晨风,夹杂着青草与泥土的芳香,似还掺杂着一种未知名的花香。
他打了个哈欠,听闻鸟儿叽叽喳喳的唱着歌,便仰头看去。果不其然,有数多形态各异的鸟儿在花树上跳来跳去,似是在跳舞。之后,便走了几步,坐在石阶上观看着这良辰美景。
叶英喜静,经常独自在院内坐上一天。看着鸟儿在树上嬉戏,让他想起幼时,父亲总是带着自己与叶晖、叶炜一起玩闹。可日月如梭,美好的日子终究是短暂的。现在终日只能与剑为伴,好在自己并不讨厌剑。
脑中渐渐回想起父亲授予的四季剑法,于是环顾四周,在不远处找来一根长短适中的树枝练起了剑法。
这时候白瑾素缓步走了过来,似是路过。起初她见叶英如此刻苦,便不忍打扰到他。但后来还是出于关心,便走上前笑着说:“英儿,怎么这么早起来练剑,用过膳了?”
此时叶英正背对着白瑾素,远处飘来那耳熟能详得声音,他立刻停了下来,把手中的树枝扔向一边,急忙答道:“没。”
白瑾素听后感到些许难过,因是想起上次叶英被罚的事。但又瞬即转回那温和的容颜,含笑说:“娘去寺庙祈福了,你记得吃饭。”
叶英似有似无的点头应答。
白瑾素离开了,叶英便坐回那石阶上,一动不动的仰头望着天,因为他早已感觉到有人在偷偷地看着他。
半晌,见墙后面有两个探头探脑的人还不出现,他便朝那个方向走去。果然,见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高大个子的孩子和一个同是白发的小孩。
叶英看着他们静静叹了一口气说:“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出来打招呼,躲在墙后面做什么?”
那发色同叶英一样的孩子就是叶炜,他与叶英为一母所生,是叶英的弟弟。而那个高大个子、看上去十分淳朴的孩子便是叶蒙,与叶晖是一母所生。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穿着白色锦衣。
叶炜见被发现了,便嬉皮笑脸地说:“我们只是不想打扰到哥哥练剑而已啊。”叶蒙个子虽高大,可是秉性善良不会说谎,躲在叶晖的后面不做声,可见定是被叶晖强拉着在这里偷看大哥练剑的。
叶英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叶晖和叶蒙。叶晖见哥哥不说话,就猜疑哥哥一定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偷看他习剑,又补上一句:“大哥,我们是来约你一起出去玩的,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呆在庄内多无聊啊。”话落,便拱了拱身边的叶蒙,示意他附和。被迫无奈地叶蒙也只好起哄说:“是啊是啊。”
叶英见两个弟弟编出这么个法子来开脱,不好意思拒绝。便点头默许了。两个小家伙见叶英同意了,便拉着叶英的手一起去找叶晖。
三人来到叶晖屋前,叶炜自告奋勇的上前推门大喊:“二哥!出来!”而叶英和叶蒙则在外面静静地等着。
此时,叶晖正在屋内练习书法,见了推门进来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的叶炜像是平常事一样,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毛笔说:“怎么,又想找我切磋?没见我正忙着呢吗?”
叶蒙在门外看这两人就猜想到叶炜平时经常找叶晖挑战被赶出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一旁的叶英,还是面无表情,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叶炜感受到叶晖对自己比武挑战的不屑和叶蒙的嘲笑,气地脸通红通红的。这时候,叶蒙也走进叶晖屋里,似乎是帮叶炜找台阶下,好声好气地说:“二哥。你误会了,我们见今天天气好,便想约你一同出去玩乐。你看,大哥也来了,在屋外等着呢。”
叶晖听了叶蒙的一席话,看了看门外。心里想了想,总是在屋里看书,许久都没有见过大哥与四弟了,那就同他们一起去叙叙旧吧。他进去拿了一个钱袋系在腰间说:“那好吧,走吧。”
说完推叶炜和叶蒙出去,关上了门。四人走在一排,一路上都是叶炜在讲街上有多么多么热闹,而其他三人都比较安静,因为他们都不怎么出庄,哪像叶炜天天在外面瞎逛。
突兀横出的飞檐,随风而扬地商铺旗帜,络绎不绝的马车,来来往往的行人,耳边还荡漾着小贩们的吆喝声。面对这一切,叶炜没有多大感受,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因他在庄内闲来没事总是出来乱逛,顺带找人切磋武艺。
与之对比,其他三人则是人地生疏,一个是成天坐在树下发呆的,一个是整天与书本作伴的,一个是忙着在庄里做好人好事的。也难怪他们会显得如此生硬。
叶炜见此状,便像小老大似得拉着三位兄弟来到一家茶楼。这茶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两层楼式。
他们正欲踏入门槛,这店小二便已经注意到了那衣冠齐楚、衣着华丽的四人。仅仅目测便知晓他们定是哪家的富公子,真是“明眼人”。
他一溜烟便站在那四人身前。正可谓是以迅雷之速,使人措手不及。还没等那四人反应过来,他便故意做出佝偻着背的模样,连忙阿谀奉承。“四位客官,你们真是有眼识。我们这家店可是历史悠久啊,那时太宗帝还来过这儿喝过茶呢,还是我太太太...爷爷伺候的呢。”
而叶炜漫不经心地应声道:“我管你什么太太太...爷爷。你是打算让我们一直站在这吗?还不快带我们进去?”叶晖听后忍不住捂嘴偷笑,拱了一下叶炜道:“能不能别这样。”
“什么样?”
“这般直。”
“等会我坐下慢慢跟你细说。”
一旁店小二见叶炜脾气颇暴,没什么耐心,所以也不好再吹下去。便笑呵呵地说:“四位客观,这边请。”
四人慢慢悠悠地跟着小二来到一靠窗的桌子坐下。
此时,叶晖心里想着,此位置正好可以边欣赏西湖美景,一边品茶。如此见得,价钱肯定不便宜。
凳子还没坐热,小二便问:“四位客官,你们要点什么?我们这里的顾渚紫笋、西山白露,蒙顶石花、西湖龙井...都不错。”
小二说了一大堆茶名,叶炜与叶蒙自然是不懂这些,便默默等着两位哥哥开口。叶英对于品茶要求颇高,从不随便。望向窗外,淡淡开口道:“西山白露。”
叶晖对于茶则是略知一二,便选择相信大哥的品位。也开口道:“西山白露。”
叶炜似是明白叶蒙心中所想,果断地对店小二说:“四杯西山白露。”
店小二大声嚷道:“好嘞,客官稍等。”
见小二离去,叶晖看向叶英的后脑勺问道:“大哥,为何不选西湖龙井?”
叶英转过头看向叶晖,问道:“你还没喝够?”话落,便又转头望向窗外这渺渺碧波。
“什么?”叶晖有些不明其理。
而叶蒙则是恍然大悟,想了会儿说:“我们山庄似乎就是产西湖龙井的,二哥你不知道吗?
“...”
叶炜讥笑道:“原来你也不懂茶,亏你读那么多书。”
叶炜故作玄虚,笑道:“对于书,我是尤其喜爱。而茶,没那么多讲究,喝着爽口便行。”顿了顿又说:“四弟,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经常在茶园子里帮忙。”
叶晖心想,自己不知道这些是自然,因为自己整天闭门研书,无心关心这些。
叶炜半晌之后,似乎想起些什么,问:“二哥,你刚是不是问我为何笑?”
叶晖应道:“不是。”
叶炜似乎是无视了叶晖的回答,自顾自道:“刚那小二的一番话全是胡诌的,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这茶楼名扬天下,茶钱也好要多。前些日子我来时,他对每个看上去有几分财气的人都这么说。结果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位书生模样的人碰巧路过此地,在他同富家老爷解说时,一下便拆穿了他。说是太宗帝称帝时,这里压根儿是片农田,所以更别提他太太太..爷爷给太宗帝斟茶了。”
叶晖似乎找到了这段话的重点,瞥向叶炜:“怪不得那小二带我们来窗边的位子,茶水上骗不到,便用这法子。”
与叶英面对面坐着的叶蒙,享受着徐徐微风袭面,勾起唇角笑道:“我觉得这儿挺好的。”
可叶晖却冷声道:“得了吧。节约懂吗?”
叶炜不漏过一丝一毫嘲讽叶晖的空隙,笑道:“都说读书人懂情趣,可你却这般,这般...”没等他说完,叶晖便拿起佩剑,用剑柄抵着叶炜的头。
正在他们吵闹之余,耳畔响起了美妙的音乐,似是琵琶曲。
众人目光渐渐移向那茶楼的最中央台上站上了一位锦衣玉貌,矫若游龙的女子。在外行走的行人听闻此人要舞剑便驻足在外观着。连叶英也回头看向那女子,叶晖则是收回佩剑,目不转睛的盯着,而叶炜也看的入神。
她,就是第一舞人公孙大娘。听闻她善舞剑器,舞姿惊动天下。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这店小二看似没什么文化,可上茶时,便用起诗句来介绍起台上舞剑的女子公孙大娘来,像是故意背下来的一样。
叶英看了此女子的舞剑,心里暗暗佩服,而叶炜则干脆扯着嗓子叫好。
随着乐声阵阵奏起,那女子曼妙身姿配合着手中双剑在这茶楼中似碟飞舞。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她一人在尽情地舞剑。
叶晖似有似无的说:“也许,这里真不是寻常的茶楼。”
其余三人之中,不知是谁与他不约而同地答道:“恩...”
时间似白驹过隙,此时已是日中了。叶蒙便提议回庄,其他人也没有异议。
叶炜叫道:“小二,结账!”他说出这句话时,摸了摸腰间,才发现没带钱,神情甚是尴尬。不过,他出来的时候看见叶晖进屋拿了钱袋,便拱了一下叶晖,向他使了个眼色。
叶晖一下便明了他的意思,因为他已经习惯被叶炜敲诈了,虽然很无奈,但这也是没办法。便随手把银子往桌上一甩。
正当四人走在街上准备回去吃午饭时,叶英无意间发现远处天上闪过一道白光,甚是奇怪。因为从来没见过此景,应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便回头说:“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
其他三人也没多作疑问,因是觉得叶英难得出来,应该还要买点什么东西。
叶英快步赶向那处不寻常景致之地。果不其然,这里本来没有山,却凭空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而那还有一个奇怪的山洞。心想来都来了,便要一探究竟,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走进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刹那间石壁上发出了刺眼的绿光,晶莹剔透,洞中央的小池清晰可见。
走近一看,池中是一把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看上去是一把历史很久远的剑,而且也很重。
叶英正欲伸手去取池中拿那柄剑时,那剑自己飞了出来。这时,黑色的剑身变为一把白色毫无瑕疵的剑,剑发着光,抖动着,悬在叶英的面前,似乎是在叫主人。
叶英这时候不知为何,顺手接住那柄悬在空中的奇剑,这把剑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沉重,十分轻盈,伸手一摸,格外锋利。喜剑之人,得其宝剑,定会情不自禁的在洞中使起这剑,叶英也不例外。
这柄剑与他相配,只能用一词来形容,那便是人剑合一。
正当他尽兴时,这山洞剧烈震荡了一下。顶上的石块摇摇欲坠,他收回剑,向洞外跑去,离开了此地。走出山洞时,便发现那洞口已消失,而那雄山也随后凭空消逝。叶英诧异之时,那奇剑“嗖——”的一声飞入他的眉心,化成了他额头左边的梅花印记。
叶英虽不解,但也没多奇怪。自古以来,有许多人都是这么得到世间罕有的宝器的,而且这样的话,他也不用同家人解释此剑是从何而来。于是他便从后撩下一缕白发遮挡住左额的梅花印记。
回了藏剑山庄,他总在不禁意间回想起与那剑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