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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去见假婆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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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啊,你的名字是弱者。
窦妙心想莎士比亚说的太对了,女人那么爱心软,一心软可不就弱下去了嘛。
她怎么就答应了钟景博那么脑残的提议呢,她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只是想起那天晚上钟景博语气里的疲惫让她难过,那个不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晓彤听说了便笑,钟总这次肯定遇上高人了,七八年才学会对你一定要用哀兵政策。
要去见婆婆,不管她这个儿媳是真是假,起码的态度和诚意还是要拿出来,窦妙请了林晓彤做自己的穿衣顾问,把她全部的衣服都翻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满意的,不是太学生气,就是太江湖气,最江湖气的是一件金光闪闪的夹克衫,窦妙平日里穿着它在学校里冒充黑老大,杀气腾腾的秒杀一切学妹,窦妙幻想了下穿着她去见钟妈妈,不知道会不会征服这个曾经不爱红妆爱武装的老太太。
林晓彤当然不会允许她自暴自弃,请了假专门陪她逛商场,立志要一定要找到一件可以遮掩她身上兽性光芒的衣服。
窦妙愁眉苦脸的跟在她屁股后面转,看她一件件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一次次眼睛发亮,最后又都失望摇头,正想劝她不要费劲了,反正就是点个卯,又不是什么正经婆婆。
林晓彤已经手脚麻利的拎起一件火红火红的小裙子,不容反驳的往她身上比,边比边点头:“就它了。”
不得不说林晓彤的眼光很高妙,颜色如此张扬的裙子,穿在窦妙身上却恰好遮住了她那一身土匪气,整个人终于也跟端庄优雅沾了点边。
钟景博对她的新形象却表示不满意:“谁让你鸟枪换炮的,这么一装就不对我妈的口了。”
窦妙忍不住一个白眼翻过去:“这么一条破裙子花了我大几千,令堂要是还挑我就真没办法了。”
钟景博就哈哈大笑起来:“对,这才是我认识的窦妙嘛,待会在我妈跟前就这么表现,她就喜欢辣的。”
“喜欢辣的,那你干嘛不去找老干妈!”
见了面才知道钟景博所言非虚。
钟景博家的宅院在外面看上去并不打眼,里面却是想不到的轩敞宏伟,回廊曲折,庭院深深,窦妙一路尾随着钟景博上台阶,下台阶,进了一道垂花门,顺着抄手游廊走进去,靠左是一间改做了餐厅的大屋子,正中旧式紫檀大桌上正摆着热气腾腾一桌菜,窦妙终于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特权阶级啊。”
“咳,也就暂时住住,退了休就得搬出去。”
窦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才发现这屋子后面还开了一道门,那个只在新闻联播上见过的钟夫人此时正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腰上还系着一个红围裙,钟景博已经嬉皮笑脸的迎上去:“呦,妈,亲自下厨呐!”
“我儿子一百年也难得回来一趟,我可不得好好表现表现!”
“我这不一向忙嘛。”
“自从我把你生下来,你就没个不忙的时候!”
钟妈妈对自己的儿子各种气不顺,转头看见窦妙却笑的乐开了花:“这就是妙妙吧?”
窦妙在这样虎虎生威的老妈面前乖顺的像只猫:“阿姨好,我是窦妙。”
又把手里提的礼盒递过去:“这是我们家乡特产的保健茶,自己家里炒的,我妈妈特地快递过来的。”
窦妙家在日照,特产绿茶,家里是当地有名的茶叶大户,因为这个缘故,窦妙便时常拿些茶叶送人,这次却是窦妈听说她要去钟景博家里拜访,特地将预留了自己喝的上好茶叶邮了来。当然,窦妈并不知道钟家背景显赫,她只知道窦妙这些年多承钟景博照顾,因此但凡钟景博的事,她就十分上心,有时候窦妙都觉得钟景博才是她亲生的。譬如这次,她不过嘟囔一句,钟景博什么好茶喝不到,稀罕您这点东西,窦妈就在电话里噼里啪啦教训她半个钟头,从礼轻情意重,说到做人要知道感恩,仿佛没有钟景博,窦妙早就不知在哪横尸街头,说的窦妙十分之郁闷。
但钟妈妈却很高兴,笑眯眯的接了礼盒:“难为你妈妈想的这么周到,我听景博说你是山东人?”
“嗯,日照的。”
“我祖籍临沂,说起来咱俩还是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钟妈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要跟窦妙聊,老太太不愧是搞情报出身,一通饭下来,窦妙差不多连自己的祖宗八代都交代完了,饭后转战偏厅去喝茶,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小孩子身上,窦妙就忍不住提起她家的小祖宗窦秉秉。
窦秉秉是她哥哥的儿子,今年六岁,鬼精鬼精的一个小胖子,提起他来,窦妙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他对机械的东西特别有天分,做的飞机模型还在省里得奖了呢。”
“本来说要送我当生日礼物,结果我生日的时候却送我一个纸飞机,我说你那个模型呢,他说送他们班的李佳佳了,我说说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不是男子汉,您猜他说什么?”
钟妈妈就很配合的问:“说什么?”
窦妙学着窦秉秉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说:“事急从权,姑姑是自家人,以后还可以给你做好多个模型,李佳佳是外人,失去她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哈哈哈,这么小就一肚子花花肠子,也不知道帮谁。”
“帮景博呀!景博小时候就这样,见到漂亮小姑娘就挪不开步子。”
钟妈妈那个与有荣焉的语气,仿佛秉秉真是她的大孙子。
窦妙不妙的看向钟景博,心里突然想起那个很久之前的传言。
那时候她还在千盛当秘书,有一次她妈妈带孙子来北京玩,她带着小外甥吃麦当劳,恰巧被一个同事看到,后来就有流言传出来,说她跟钟景博有个私生子。
当然是无稽之谈,窦妙当时想着清者自清,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再加上她后来辞职读书,离开千盛都已经4年,就更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没想到谣言的力量这样大,时间过去这么久,还能造成今日这一劫。
还好有种景博及时打岔:“妈,说什么呢,什么叫帮我啊,那是窦妙外甥,又不是我外甥。”
钟妈妈就不高兴:“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你敢说你小时候不这样。”
恰好阿姨端茶上来,在一边笑:“我还记得景博那时候最喜欢白家的大姑娘,总说长大了要娶人当媳妇,白大姑娘出嫁那一天,他还闹了好大一场呢。”
钟妈妈也笑起来:“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硬扯着白洋不让人家上车,还是老钟揍了他一顿才老实了。”
大家混笑一阵,又说了许多钟景博小时候的笑话,秉秉的事总算再也没有提及。
从钟家出来夜色已深,透过车窗玻璃看出去,整个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CD里放着一首不知名字的英文歌,“So kiss me and smile for me, Tell me that you’ll wait for me,hold me like you’ll never let me go……”歌手即将离开他的爱人去远行,在最后的分别时刻,缠绵悱恻,哀伤刻骨。
“钟景博,我去见过江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