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红颜蓝颜 ...
-
白叶不止一次地想到那个胖子。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把他当宝宠着，爸爸经商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妈妈就是麻将党，天天闹着三缺一的妇女。
还有口头不合却心地善良的七大姑八大婆。
他们无一例外地关心他。
可是自从他初三那年遇见了曲如苏，这个胖胖的女孩几乎颠覆了他的全部世界观。
——首先，他不知道原来胖子也可以那么敏捷。
在一开始的时候，曲如苏无疑受到马连一伙人无所不用其极的排斥，比如大热天的让她爬上三个山坡去给他买一瓶廉价的矿泉水。再比如，替他清理周围叽叽喳喳的女生。
她没有过怨言。
要说喜欢，其实他真的没有感觉到。甚至当曲如苏第一次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表白时，他还觉得这不过是个玩笑——或者这个胖妞玩大冒险呢？
事实证明这场大冒险风雨无阻地延续了四年。
明天高考了，没有紧张，没有期待，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的记忆画面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随后，他清清楚楚地在自己的脑子里看见一张清晰的脸。高清1080p，十分流畅……
曲如苏的脸。肉肉的，白皙嫩滑，他只觉得可爱。
他记起她说，白叶，我不是还说过喜欢你……还是说，你听不见？
白叶，我说过了我喜欢你。
白叶，你脑子被哪只驴踢了，我他妈喜欢你，不是开玩笑。
白叶，我这一辈子的幽默感都在你身上耗尽了。妈的我喜欢你……算了，你还是当玩笑好了。你不觉得我每天和你开一次玩笑有点多？
……
不同的告白，同一个人。细数来，这么多年也真的就只有那个从一开始就说过一辈子的胖妞，没有放弃。
异样的情绪在心里疯狂滋长，白叶放下笔，无法静心复习。
雨夜总是特别容易牵起少女少男们的敏感多思。
曲如苏换了睡衣，肚子又一次感觉不到饥饿了。刚才称了一下，65.5kg，今天的食谱比较狠，可是收效甚微，估计是碰到减肥平台了。
明天白叶就要高考，她下午收到了学生会分发的志愿者帽子，小巧可爱，很漂亮。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曲如苏看了一眼，是颜舞的短信。
“哦亲爱的，粗事了，粗大事了。”
曲如苏嘴角一抽，回：“什么事？”
“我和马连吵架了。”
曲如苏一愣，手指在键盘上移动着不知道要打什么。过了很久，才回道：“发生什么了。”
“这事儿说起来挺复杂的。我在他手机里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子的合照！一个女孩子！而且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我就问他那是谁，马连说以前的一个妹妹，现在不在G城了。我不信。他们男孩子就爱认什么妹妹的，说白了就是找备胎，在寂寞的时候有人搞暧昧。”
曲如苏心想这番话真是深刻到了骨子里，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哲学家。但是转念一想，白叶好像不会这样。他没有红颜——她也没有蓝颜啊，那为什么白叶不要她。
认个妹妹也好啊……
发愣中，忽略了回短信，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依旧是颜舞的。
“亲爱的快点回我短信！我刚才讽了他几句，马连说我们之间要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那干脆分手……怎么办？？？”
三个问号。
曲如苏闭了闭眼。
人渣。
分手这种事情，在她看来是只可一不可二的。她看多了这种的，说习惯了分手，真分了的那一次都不知道怎么分、什么时候分的。
“他人呢？”曲如苏回。
“走了，我还在学校操场。”
曲如苏放下手机，二话不说换上了出门的衣服，披了一件外套之后就往门外走。
曲意很多天以来都是小心翼翼地和她交流，今天也不例外，轻声问了一句：“这么晚了，外面又下雨，要去哪里？”
“找颜舞，很快回来。”
说着身影就消失在了大门外。
曲意心里一痛，看着雨幕里渐行渐远的背影，难受地蹙起了眉。
学校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曲如苏坚决不来上晚自习的原因之一就是这所百年老校在夜晚的笼罩下，看起来很像群鬼聚集地。
上一次来，还是和白叶。
她刚入学，大家都办了团员证，只有她没办。那时候补办的期限已经过了，曲如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档案上的“非团员”一栏。
后来白叶就知道了，再后来，他就带着她来团委办公室，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最后让她补办了。
曲如苏快步走过长廊，想起这里是她高一时候的班级，忘记了紧张，往里面瞟了一眼，登时轻轻叫了一声。
“你们……”是人还是鬼……
教室里的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显然也被惊到了，随即曲如苏听见一声女孩的尖叫，一个男声响起。
“谁？”
曲如苏眼瞳一缩。
班长。这是班长的声音。那个闷骚到不行的班长，这么有辨识度的声音她不会忘。让她惊讶的还是那个女孩……似乎是……她的前任同桌？
曲如苏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不对……他们两个刚才在做什么？
“你们——”曲如苏的语气变得暧昧起来。
班长很容易就认出了这个人，因为这样的体积在他们班，只有一个。
“我们……”他尴尬道：“我在教许荧做数学。”
“借着月光教？”曲如苏唇角轻勾。
教数学？不用开灯不用纸笔，互相摸一摸亲一亲就能考满分了。
班长尴尬了一秒。
曲如苏突然记起操场上的颜舞，这么大的雨，她匆忙之间一定没有带伞，现在不定被怎么淋呢。于是一个转身，撇下尴尬的班长和早已经目瞪口呆的许荧，往操场跑去。
“怎……怎么办……”许荧颤抖着找到自己的声音：“她会不会……告、告发我们？”
“别担心，”班长勉强安慰道：“曲如苏做人还是可以的，应该不会大舌头。就怕她告诉颜舞……这事就不好收拾了。”
一提到颜舞，在黑夜的遮掩下，没有人发现许荧慢慢变得刻毒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红颜蓝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