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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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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走了。
我知道时心里一惊,看她的样子,竟是早有预谋一般,趁师父闭关,孙婆婆外出时悄悄离开。
师父自然是勃然大怒,不多时便要收拾行装下山修理徒弟。我和李莫愁这些年和师父已经情同母女,如今她公然背叛门规,不辞而别,已是犯了师父大忌。
孙婆婆也很着急。一方面是担心师父一怒之下会取李莫愁性命,又是担心李莫愁初涉世会遭人欺骗。她一生中虽然大部分时间与世隔绝,但“老而不死是为贼”,人情世故自然要懂得多一些。
几乎是等到秋末时功夫师父才返回古墓,我那时正练习心分二用之法,从最开始的俩手同画方圆,到双手写字抄书,有时也能一手抚琴一手练剑。听到师父回来的时候,恨不得立即去门外迎接她们。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师父满脸疲惫。不是那种因为奔波劳累而产生的疲乏,而是身心俱倦。一个人出去,形单影只的回来。
我望着师父,忍不住开口道:“师父,师姐她······”
师父长长地叹口气:“龙儿,为师这次下山,原本是想抓回那劣徒好生教训一般。也是想让她得个教训,她孤身一人,江湖经验全无,全凭一身功夫傍身。我冷眼瞧着她也吃了些暗亏。
一个月前,我找到她时,她却苦苦哀求我······”
原来还真不是男人惹的祸啊!(这话说得···)后面的我便没注意了,反正满园春色关不住,她想出去就出去呗。反正现在那姓陆的什么还没出来呢。
不料师父话锋一转:“龙儿,你和你师姐都在这古墓中度过,大好年华全是花在习武练功上。你却是怨师父不怨?”
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幸好平时木着张脸惯了,我也没露出什么表情:“徒儿这身性命都是师父所救。弟子怎敢违背师父之令。”还是低下头:“师父也莫急,师姐只是一时贪玩,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回来了,那时师父再做教训也不迟。”
一时静谧无声。
良久,师父才微微说道:“也罢,也亏得你小小年纪还耐得住这般枯燥。假以时日,必定百尺竿头。”我淡淡一笑,想来这古墓中最不缺的就是武学笔记秘笈。从此我便守着师父孙婆婆踏踏实实过日子吧,原剧杨过跟开了外挂似的,先是学了□□功,后来拜在小龙女门下,古墓派心法本来就是夯实基础的上乘内功,跟更不用说后来又是洪七公的打狗棒法和那只大鸟的独孤剑法。这《神雕侠侣》没了神雕大侠,又哪来的神雕侠侣。
只是自此师父的身体便陡然垮了下来,不到一年竟似苍老了不止十岁。我和孙婆婆一筹莫展。
师父弥留之际,提笔给李莫愁留下一封遗书。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玉佩,递给我:“龙儿,这原本是你身上的,你的名字便是从那盘龙纹饰上取得。连生辰也铭刻在上面,你好生收着,日后或许会有一线机缘,你家人与你相见······”
这是什么状况?!不是说小龙女的身世一直是未解之谜吗?我对抛弃孩子的人一向无好感,心中一下急道:“师父说哪里话,龙儿是要在古墓中厮守一生的。龙儿哪儿都不去。”
师父喘了一口气,方道:“龙儿,我本属意立你为我派中掌门。待到你十八岁时,便正式接管这古墓派吧。”
撑死了也才三个人,还有什么要管的啊。只是师父也养我一场,平日待我犹如亲生女儿一般,我就算再怎么凉薄冷淡,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气闷。又恨李莫愁心狠地扔下我们这些人一走了之,又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穿到《神雕侠侣》,又莫名其妙地成了自己做梦都想推倒的小龙女······
师父还是在又一个秋天到来的时候离开了人世。当我缓缓地合上石棺时,心中默默道:“虽然我不是原版的小龙女,但是我会和她一样好好活下去,也许您会来到我们的那个世界,不管在哪里,希望您能守住本心,不要再受苦了。”
李莫愁回来的时候,我和她打了一架。
“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我没有用兵器,只是双掌向她不断挥去。如今我也不是那个用脚踢人家还被倒捉住的小萝莉了。
李莫愁始终不发一言。她现在已经换上了杏黄的道袍,光泽红润的脸庞已经蒙上一层风霜,不知是因为师父的原因还是在外面受到的挫折,这个花样年华的女孩无可避免地过早成熟起来。起初招式凌厉,俨然便是日后那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辣作风行事。手中所持拂尘虽然柔软,却是取人性命的利器。我心中明知道我们同出一门,所学内功心法讲究的便是以柔克刚,她现在内力胜我一筹。我便只空手与她对招。
最后一招“天孙织绵”,我连发三掌,李莫愁避开前俩招,最后一掌却是硬生生地接下来。脸色马上变得惨白,胸口剧烈地起伏,似乎想强行压下那口腥血。
我大吃一惊,本打算发泄心中愤懑,教训教训她,谁知道这傻妮子傻到这份上,明明那一掌她可以躲过去的······
李莫愁却不以为意,勉强支起身子。我的脸色一定变化得很好看,也不知道是调色盘还是霓虹灯在闪呢。她却冲我挤出一个笑容,只是如昙花一现般,又马上向外奔去。
她在江湖上的日子,我不想打听以前是怎么过来的,至于她以后的事,我也不想知道。
不过几年,没有了所谓的“比武招亲”,还是有个叫杨过的小孩闯到终南山这边来。孙婆婆从那群道士手中救下他,却又马上被郝大通误伤。我赶到时,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拉着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求我照料他。
虽然没有杀了那群牛鼻子,我还是逼得老道士差点自刎。更是在几日后送玉峰浆时借口将尹志平和赵志敬打成重伤,即使不致命,也够他们二人老实一阵子了。
杨过作为金老笔下的“西狂”,聪明伶俐且不在欧阳克黄蓉之下,古墓派心法讲究心平气和,于他习武仍然是突飞猛进。和他共练“玉女心经”,我没有露天的习惯,便和杨过将那几丛花移到室内。效果倒也不差。过不了几年,他也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地来了。
忽然有一日,一个自称是李莫愁徒弟的叫洪凌波的姑娘来到古墓派门前,说是前来拜会师叔。我留她住了一段时间,瞧着她的功夫路数,虽然李莫愁武功高强,现在在江湖上人称“赤练仙子”,较之多年前的“黑风双煞”之一“铁尸”梅超风不遑多让。教起徒弟来却不敢恭维。我指点了她一段时间,便打发她和杨过下山去找李莫愁“认人”。
杨过睁大眼睛望着我:“姑姑,我初入门时,你不是说终身不得踏出古墓门一步吗?”
我睁着眼睛瞎掰:“祖师婆婆说得是女子,你若是想扮女儿装扮在古墓中赖着,倒也不是不行。”
洪凌波闻言哈哈一笑,她与杨过这段日子每天不拌几句嘴是安不下心来。趁现在杨过对我还是尊重颇多,感觉将这大侠送走是王道。
一个人霸占一套房子的感觉真好,更何况还是这空旷的地下宫殿。自从翻出古墓中的武学杂家笔记后,我又重新誊了一遍《九阴真经》和《玉女心经》。洪凌波走时给她捎上,嘱咐她一定要亲手交给师姐。那小姑娘虽然和杨过有时打打闹闹,平日里也还心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她也颇为放心了。
林朝英本身是一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自然样样精通。我唯独对那张留下来的古琴情有独钟。天气好的时候去山上走走,看春花秋月,夕阳西下北燕南回。啧啧,小日子不要过得太爽喔!
由于自小在古墓中带着,平时接触到的人也有限,除了师父去世那一年我练功时险些走火入魔,心绪少有波动。一个人抚琴,一个人起居,一个人打坐习武。尽管现在身在北宋,江湖国家却与我无甚相干。午夜梦回时,有时竟怀疑前世究竟是否庄生一梦。
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其实不错。
命运轮盘那段的主神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想当然,哪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