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样的幸福》转身时候

23、受伤

　　纲吉紧跟在六道骸身后，眼睛四处乱瞟好奇地打量，他都不知道黑曜乐园地下有这样一条隧道，隧道两旁的墙壁是用一种看不出原来颜色的石头堆起来的，如今被腐蚀得只剩下灰黑色，时不时有深绿的青苔从石缝之间冒出，每隔五米就有一盏小油灯，微弱的火光恰好可以照亮整条隧道，水滴的声音带着回音在这寂静狭小的空间显得有些诡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从这里一切来看，这里建成的历史超过几百年，比它上方的黑曜乐园更加久远。

　　看时间不可能是骸建设的，那是被骸不小心发现的吗？纲吉看着墙壁上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变得模糊不清的壁画猜测这条隧道建立的年份。
　　只不过这些画被侵蚀的太厉害，连完整的形状也不复存在，纲吉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出什么，他走在停停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和六道骸拉开一大段距离。

　　咦，骸呢？纲吉把视线从一幅壁画上收回才发现自己和六道骸的距离有些远，他敲下自己脑袋懊恼地加快步伐追上前方的即将转弯的六道骸，这条隧道骸肯定走过很多遍，这些壁画他也看过，如果有问题直接问他就够了。

　　就在纲吉快要追上六道骸时他余光瞥到一个图案，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图案，纲吉瞳孔微缩，眼睛猛地盯着那个图案和那图案下面几乎认不出原貌的文字，他忘记自己还在奔跑中，他就这样直接撞到六道骸背上，惯性导致他继续向前扑去。

　　如果是平常六道骸会稳稳接住纲吉，所以在来不及停下来的状况下，纲吉放心地将重心前倾准备倒入六道骸怀中。但纲吉不知道的是六道骸为了稳住空岚的轮回眼与就快暴走的地狱指环几乎用尽所有力量，刚刚在地面和Reborn交谈时就快要支持不住，他不想在纲吉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装做没大碍的样子，勉强带着纲吉走进隧道，企图在昏倒之前回公寓去。

　　“唔……”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在纲吉的撞击下六道骸脚步一个趔趄再也稳不住身体，随着纲吉扑倒的方向倒下去。

　　六道骸可以自己侧开身体，这样一来就不会被纲吉压住，思维已经模糊但他本能地护住纲吉，他吃力地转身将纲吉搂在怀中以让他不会受到冲击，背撞在坚硬的地面，弹起再落下发出彭彭的闷击声

　　最后的画面停在纲吉那张充满惊恐的脸上，六道骸不由地笑出声，“kufufu……” 这时的笑声听在人耳中只有虚弱的感觉，小纲吉不用担心……不会有事……

　　身体再次落下，头磕到地面恰好撞到一块凸起的石头，承受两个人重量的撞击成功的让六道骸的头被磕破，大量的血从伤口涌出，让他本来就到极点的身体雪上加霜。

　　“噗。”口微张一口血喷出，六道骸几次启唇却抵不过头上疼楚，彻底昏死过去。

　　“骸！！！”纲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着身下面色惨白的六道骸，心像被针扎了样疼，他无助的抱住六道骸的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伤口不停的流血。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纲吉手忙脚乱地从六道骸身上爬起来，他也看见那颗垫在六道骸脑袋下被雪染红的凸块，赶忙扶起六道骸让他靠在自己脚上。

　　冷静，冷静，沢田纲吉你给我冷静！

　　纲吉撕下自己的袖子，将它捂在伤口上，“骸……你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颤抖着掏出手机，因为紧张手指好几次都没有按准按钮。

　　他打得是云雀的电话，他不知道黑曜其他人的号码，除他们之外只有云雀会有可能知道这个隧道，纲吉确信。

　　快接啊，紧咬住下唇，棕色的眸子里全是焦虑，纲吉满头大汗却腾不出手去擦，汗水滴入眼睛，刺痛让他闭上眼。

　　手机中传来接通的嘟嘟声，纲吉有一瞬间庆幸，但下一秒他就如同坠入地狱。“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手机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打落，甩开老远，纲吉还没反映过来就被击中右臂。

　　同时六道骸的身体忽然开始抽搐，精神力使用过度的后遗症现在才发作。

　　轮回眼从来都是难以控制的武器，空岚的那只眼睛吸收大量邪气，要凭外力压抑住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六道骸不是普通人，他同样拥有轮回眼，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了解更能够控制轮回眼，他通过自己的轮回眼压抑住没有被空岚控制的能量。本来没什么问题，但他没有预料到空岚会使用地狱指环，所以他使用轮回眼时遭到反嗜。一点反嗜伤害不到他，前提是他没有昏过去。

　　“不要……”轮回眼邪恶的力量游走在六道骸脑海中，带他回忆起最痛苦的记忆。

　　一遍一遍地看着纲吉在眼前消失，而他却无能为力，六道骸最痛苦的记忆是那时纲吉与白兰同归于尽的时刻，那一秒他失去他整个人生唯一的救赎，那一刻他疯狂的想要毁灭世界。

　　没用……太没用了……连自己重要的人都无法保护……你的力量太弱了！！！！嘎嘎嘎，把你的身体让给我，我比你强一百倍！！！

　　六道骸死死地闭住眼睛，冷汗不停的流着，脸色愈发透明，他在与脑海中的恶魔竞争。

　　“啊啊啊啊！！！！”

　　痛苦的吼声响起，六道骸猛地挣扎，他无意识地使用幻术伤害周围的一切。

　　不规则的黑色漩涡带着邪恶的力量向周围释放，离六道骸最近的纲吉成为第一个攻击目标——六道骸的力量正在失控。

　　“骸骸你清醒些！！！”害怕六道骸会伤到他自己，纲吉死死地抱住六道骸，任由那些黑色漩涡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求你……骸……求你。

　　纲吉似是要用出所有力量，“清醒些吧！！！”

　　温暖的橙色火焰燃起，纲吉低下身体，以额头抵住六道骸的额头，死气之炎不要命地外放。

　　“咳……”红色血液从纲吉唇角溢出，黑色的漩涡击划过他的脸，割断他的头发，击中他的身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没有受伤。

　　“骸，骸，骸……”不要……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落，我不能失去你啊！

　　两人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掩盖住，血肉被撕裂的声音，纲吉也不知道自己被击中多少次。

　　石块夹杂的灰粒刷刷的砸在他们身上，纲吉他们几乎被埋在大大小小的石块中。

　　骸，骸，骸，骸……

　　纲吉没有力气出声，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头脑也开始不清楚，他机械地释放火焰，他只有一个目的，让六道骸恢复正常。

　　不行了……骸……大家……

　　“啊！”猛地睁眼，满目纯白刺眼无比，纲吉想要抬手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身上每一处都被绷带缠住，纲吉想自己看上去应该就像个木乃伊。

　　喉咙同样火辣辣的痛着，纲吉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水……”

　　“次啦——”椅子划过地面刺耳的声音紧接着他的手被人握住，透过厚厚一层绷带感受到传来的颤抖，纲吉不禁苦笑起来，却牵扯到脸上的伤口，一阵阵的疼。

　　“十代目……”狱寺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惊喜还有一份小心翼翼，终于醒了，他最爱的十代目。

　　当他们在石堆下面找到几乎是浸在血里的纲吉时，他几乎要崩溃了，他又一次的差点失去他的爱人。

　　轻轻地将口中温水渡到纲吉嘴里，狱寺没给纲吉说话的机会，“全身上下一共两百二十三道伤痕，右手小指骨折，失血过多，大脑轻微脑震荡，最后，”狱寺深吸一口气，“因为过度使用死气之炎，造成身体不可挽回的伤害，从今以后你无法使用过大的力气。”平静没有波澜的语气，听在纲吉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凄凉。

　　“对不起……”

　　“……”

　　“对不起……”

　　“然后下面一句是，再也不会了吗！”狱寺抬高语调，他受够了，他受够这样无力的自己，每一次都无法保护他，每一次只能看着他伤痕累累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十代目，我不想听，我去叫其他人。”他有什么资格朝十代目发火呢，这样无能的自己。

　　“……狱寺。”他又做错了吗，他又害他们担心了吗，他……伤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