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莫语函

2、 二魔鬼转世

　　二魔鬼转世
　　数月以后，憬函的身体恢复如常了，而他的精神状况不很好，当然憬函的父亲也知道了憬函所说的那种情况，两人都很担心孩子会不会真的有什么可怕的疾病，于是他们带着憬函去了市内很多医院的眼科与神经科去检查。他们首先怀疑憬函患的是一种特别的色盲症，而医生的说法和他们想的差不多，任何色盲都是对一种或几种颜色辨别不清，最严重的甚至是眼中出现黑白的世界，而绝无可能出现眼中的世界全部变成红色，所有医生都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这种色盲，有医生建议他们带孩子去查精神科，因为一个患有重度抑郁症的人，眼中的世界可能会呈现与常人眼中不一样的颜色。
　　可是在检查后，憬函的精神卫生状况十分好，虽然性格有点偏内向，但却乐观积极的能处理好与各种人的关系，这一点他的班主任李老师和同学们都众口一词。
　　一转眼将近一年的时光飞逝而去，而憬函的父母对孩子十分负责，带他查过了很多医院很多科，却都无功而返，证明憬函各方面都十分健康，而在这一年中，可喜的是憬函的怪症也没有在泛过，也许真的如憬函母亲所说一切都过去了。
　　遗憾的是，一切并没有过去……，而却……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的开始。
　　时光悄然荏苒，岁月无情蹉跎，憬函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健壮的青年，此刻已经二十五了，他也幸福的有了一个自己深爱的女朋友傅小馨，奥，不应该说是未婚妻，因为他们以定好了婚期，还有几个月他们就要携手共同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这可以说是他正在逐渐恐惧吞没而沦陷的生活中，唯一的幸福之处。
　　在这忽忽数十年中，他的那种可怕的症状不但没有消失，反而以愈演愈烈之势困绕侵蚀着他的生活，生命……一次比一次的发作的时间更长，频率更密，到最近已经达到一周三次以上，每次长达一小时以上……
　　距离他少年时第一次出现的那症状，第二次相隔的时间很长，那是他十八九岁在读电子商务大学大二时出现的，当时他正在操场上挥汗如雨般的踢着足球，蓝蓝的天空下在那辽阔的绿茵场上驰骋，憬函是多么挚爱这火热的美妙的生活。迎面足球飞驰过来，有两个敌友也过来争抢，憬函心中一乐，已经想好了如何巧妙的运用技术摆脱对手，可是就在这时眼中的世界却突然在刹那间，完全变了，绿茵场，蓝天白云，和穿着橙色队服的队友们，一下子突然被染成了血红的颜色，而他身边的两个同学脸上不见了五官，眼部处只剩下两个血红血红的大窟窿，而身体变成了一副生物课上他见过的人体血液循环分布图，只不过更震撼的是眼前这两副不仅是立体的，而且还生龙活虎般的移动着，宛若两个恶魔般，当然不止这两个人，此刻憬函眼中所有的人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憬函感到胸口一阵翻滚，险些呕吐出来，忙痛苦的俯下了身躺在了草坪上，汗水如雨般淌了下来，而看到他这样，所有队友都不解的看着他，更有人还在窃窃私语，说憬函这是一种很拙劣的假摔……憬函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一定要用意志掩饰住自己恐惧的内心，他更还怕被别人知道他有这种怪病……于是他对别人说自己的腿伤发作了……

　　他这次以后，也没有告诉他的父母，一是怕他们担心，二是有了少年时的寻病经历，知道他们也没有办法，告诉他们也是徒增他们的担忧……
　　以后发作的频率变猛增了，有一次他在洗脸时发作了，奇怪的是在他发作前都会有一定的感觉提示他，当然这绝不是一种令人愉悦的感觉，而就像守着一颗快要爆炸的炸弹一般恐怖憋闷充满胸臆，他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眼睛突然变成了血红的颜色，持续了近五六秒，然后一切就全变红了，憬函痛苦的在想“原来不光自己看到的世界在变，而这种变化先从自己的眼球上显现出来，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算个什么，魔鬼吗？
　　然而他这个魔鬼的可怕处却不仅仅于此。
　　那就是他不情愿的痛苦而无意识的杀人！
　　那是在他大三的时候，当时在班中做组织委员，他在组织活动中得罪了一个同寝的同学，那个同学的为人十分猥琐卑劣，多次暗地损害弄丢憬函的东西，并向食物中下泻药，散布谣言诋毁诽谤等卑鄙的手段，憬函为人宽厚淳朴，查知后不但没有告发或采取极端的手段报复，反而与那同学坦诚详谈，不料那人竟以为憬函软弱可欺，态度更加蛮横恶劣，有一次竟在食堂把一碗滚烫的面故意弄洒在憬函身上，险些造成严重的烫伤，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憬函毕竟年轻，气愤之余心中也暗暗诅咒了那人。
　　在第二天，那人的行为举止便有异，在午后一点竟突然在寝室床上爬起后，一直冲到九层楼顶，纵身跳了下去……
　　憬函当时也在，见到那人的死状，他的心里异常的痛苦难受，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拼命的恨一个人，甚至内心千百次的诅咒对方，然而当他真的死了的时候，你的内心绝不会充满了充实愉悦的快感，相反你会更空虚，痛苦。绝不会如武侠小说中形容的那样，什么快意恩仇，任何生命都是平等，互动的，任何因狭隘的私欲剥夺了别人的物质资料，甚至生命，反馈到这种人内心的一定是深切的痛苦。当然世界之大，无论存在多么畸形变态思想的人也许都会有.
　　憬函却不是，相反他十分善良质朴。这次给他的打击也很大，当然没有人怀疑他，虽然两人有隙，但谁都可以证明，憬函没有采取过任何行动。但憬函自己却感到一丝丝的恐惧，他觉得好像是自己的关系，但自己何以有这种超人的本事，是因为那个奇怪的病症吗？
　　这一次并没有使憬函肯定这个结论，直到他后来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外企工作，由于他十分勤奋上进，年纪虽轻，几年的光景竟坐上了一个部门的经理，这却遭到了许多老资格分子的嫉妒和排挤，后来因业务关系也得罪了一些人，有的与憬函发生直接的冲突与矛盾，憬函二十来岁，毕竟年轻，有时一时情绪不好时，也暗地对那些人发过牢骚，却不料，竟然因此又“杀死”了几个人。加上他的大学同学一共四个人，都莫名的自杀了。也许有人想拥有了这种本事，该多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杀死自己憎恨，厌恶的人，不担任何嫌疑。当然在武侠小说中，是爽快了畅意了，那是因为武侠小说的一切都是围绕“报仇”这条主线的，可以说没有仇恨，武侠小说家们只好都改行了，无论复仇者们到后来如何顿悟，但不无所不用其极的致人家于死地，那些侠士们是无论如何不会有这份觉悟的。
　　那么现实生活呢，一个正常人，谁在想到自己是一个双手沾满别人鲜血的屠夫，嗜血狂魔，会因此而感到高兴愉悦呢？憬函发誓，以后无论与谁有什么矛盾，绝不在对对方有丝毫的怨恨，和嫌恶，否则自己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自责的深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