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河上舞》清风入吾怀

6、漠漠轻寒上小楼

　　漠漠轻寒上小楼
　　酌酒一杯，饮愁情万千
　　三日后，王域京都，暮雪楼三楼。
　　少年一身赭色衣裳静坐室中，只安静地品着茶，待锦衣紫袍的雍容青年进来，略有些惊讶道 “今日竟是行汀先到了。”
　　“怎么？难道还不许我早来？”魏衍宁无奈，他虽是平日里懒怠惯了，但这等事，他必定要早到的。
　　“确实，行汀是该早到一回了。”卫雨澜轻笑，神色淡漠，连那抹笑也是淡淡的。
　　魏衍宁苦笑，看着雨澜的眼却是神色复杂，这个自始至终都飘渺如烟的少年是四人中最幼的，却是最深不可测的，他向来淡漠，行事随心，竟似毫无弱点一般。除非意外，这样的人即便是在将来，他亦不愿与他为敌。外人只知他貌若谪仙，却不知他有何能耐，即便是他们三人，虽与他结为知己，却也对他知之甚少。这样一个如雾一般难以看透的人，不知将来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卫雨澜对他的打量不以为意，任由魏衍宁那样看着，从容地取一壶热酒，又将四个酒盏摆好，一一斟满。
　　“行汀近来可好？”卫雨澜神色淡淡地问道，语气中有几分关怀。暗卫传来的消息里，定王似乎对这个出色的弟弟有些不满了。
　　魏衍宁闻言挑眉，原本略有些沉重的脸色顷刻便带上几分嬉笑。
　　“美人，好酒，佳肴，怎会不好？”说到“美人”二字时魏衍宁特意加重了语气，满眼都是戏谑，但偏又是用极正经的语气说出来的，加上那一身雍容的气度反而显得极平常。
　　见此，雨澜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恰在此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了，仍不是一向守时、作风严谨的岑璟，而是红衣如血姿容娇艳的殷天凡。
　　“多日不见，微澜、行汀可还记得应某？”殷天凡摇着一柄描金的赤色骨扇，“刷”地一下展开，一身红衣衬得他愈发妖艳，那种妖艳是女子也及不上的妖异艳丽，嘴角的笑使他显得更加魅惑人心。
　　雨澜一笑，仿佛平静的湖面掀起的涟漪，清淡悠远。
　　“今日可是稀奇了，子诺竟是舍得他的美人未曾来迟，反倒是默笙还未到。”还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却有几分笑意。
　　殷天凡故作叹息，道：“应某在微澜眼中竟是如此见色忘友的人？应某此次可是未曾携美同往呢！”
　　魏衍宁看他们相互打趣，笑了笑也不说话，只安静地坐着品酒，神思恍惚。
　　雨澜注意到他的异样，斟杯酒一饮而下，有些人自此不是陌路，却已殊途。离别二字，又怎会是能够轻易书写的？
　　殷天凡察觉到这气氛，用扇子掩住嘴角寡淡的笑意，“竟连微澜也只顾喝酒了？难不成是弃了香茗，要改饮美酒了？这样看来默笙来迟倒也寻常了。”
　　雨澜放下酒盏，淡淡地看了殷天凡一眼，魏衍宁却忽然笑道：今日却是未曾见子诺身边有美人相随，但想来子诺已是极美，倒显得那些美人皆是庸脂俗粉了。子诺若有不适，倒是可将你随身携带的那镜子取出揽镜自照，定能慰藉许多。”
　　殷天凡闻言懒懒地瞟了他一眼，而后将右手支在桌上，斜坐在魏衍宁对面懒懒地挥了挥左手，道”有行汀和微澜两位美人相伴，子诺又何需揽镜自照？还省了这一番工夫。”
　　雨澜依旧淡漠，也不理会，随手斟满一杯美酒递与殷天凡，道“子诺可觉得这酒的颜色比往日更为醉人？”
　　殷天凡接过酒盏，琥珀色的酒水中倒映着一张妖艳的脸，而魏衍宁初时不解，而后恍然，遂笑起来。
　　那笑声还未止，便听到一阵规律的敲门声。门外有人轻叩两下，一顿，再扣的一声显然要沉闷些。
　　岑璟双手紧握，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一脸肃穆，郑重地直视着门，似乎要参加一场隆重庄严的大典一般。
　　门内的三人都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眼中隐隐带着沉重，人已聚齐，离别在即，相聚的时间亦不多了。
　　雨澜对着门淡淡开口：“默笙既已到了，便进来吧!”
　　殷天凡将扇面收了，复又展开，笑得愈发妖魅了，也收敛了几分漫不经心，尾指勾着扇柄轻轻敲着左手手心。“默笙今日来得这样晚，莫不是怕不胜酒力？”
　　魏衍宁沉默着，一语不发，他左手边的酒壶已是快空了。他低头看着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液面映出男子寂寥的神情，他想，他大概是醉了。
　　岑璟推开门，面上的便轻快许多，向来严肃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
　　四人脸上都带着笑，笑容浅淡，隐隐含着几分无奈和萧索。
　　屋里廖落的气息却越发浓厚了，魏衍宁推开窗，一阵风吹了进来，直吹得人心中发凉，魏衍宁的醉意也被这股冷风吹醒。

作者有话说

　　未完，待我继续补。因为某些原因，这几日本章更新会是断断续续的，希望看官们不要介意。很抱歉让你们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