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凌少一

16、第十六章

　　眼前的少年，跋扈的娇纵，他手中的短剑几乎划到了唐纳德的喉咙，可是这人却丝毫没有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歉意，他推了推唐纳德，发现他没有动，于是站住瞪眼。
　　“乡巴佬，你干吗挡我的路？”说着，眼神瞧着后面逃之夭夭的普鲁卡因。
　　“你很没礼貌。”唐纳德不快。
　　“你知道我是谁吗？”昂着下巴的少年桀骜不逊的斜眼看他，那表情一瞬间让唐纳德想到了——路易纳奥辛。
　　愕然的表情在唐纳德脸上呈现，那少年骄傲的点点头，有点孺子可教的满意。
　　“知道我是谁就好。现在，我命令你跟我一起去捕捉普鲁卡因神甫这个大……大坏人。”
　　虽然口气转的很生硬，唐纳德也猜得出来，普鲁卡因一定得罪了这个少年，可是，“他是我的朋友。”
　　“什么！？”微张双唇，优雅又漂亮。
　　“他让我帮忙拦下你。”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巴黎的人似乎都很骄傲，并且自大的让人无法忍受。想他行走江湖这几年，但凡遇到这种人，哪次不是不言不语的直接亮武器招呼。不过在人的地盘上，自己本身武功又不行，只好趋于下风。
　　“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少年的剑法并不怎么样，他左右开攻根本是本着自身敏捷的速度和优越的根基，可是只是三脚猫的本事自然不能对付唐纳德，只见两人纠缠了一会儿，没有武器的唐纳德一手抓住少年的手腕，干脆把短剑抢了下来。
　　然后脸色也臭臭的，说：“你怎么专门往人死穴上刺！”
　　“你你你！”
　　“谁的命都很珍贵，要是我没躲开现在就死了。”唐纳德还珍惜自己的命，“娇纵任性的孩子，你才多大，就草菅人命！”
　　“什么……草菅人命？”少年眨巴眨巴眼睛。
　　“就是随便杀人。”
　　“我杀谁了？”少年噘嘴。
　　“……”想想看，这人确实没杀自己，唐纳德尴尬的放开手，“可是你这样冲动迟早是要出事的。”
　　“谁在乎。”一扭头，少年很不请愿的表情。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父母会在乎，你的朋友也会。”
　　“住嘴！”
　　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题，少年啪的给了唐纳德一个巴掌，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有种温热的液体顺着脸流动，他伸手摸去，才发现是血，自己的血。
　　少年愣住，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划坏了唐纳德的脸，一下子支吾起来。“对，对不起。”
　　“没事。”
　　可能约翰没有教导过当男宠的人，脸是第一位重要的，所以唐纳德也不介意。
　　“你的名字。”
　　“嗯？”
　　“告诉我，你的名字。”少年正经起来，把唐纳德手中属于他的剑拿了回来收好。
　　“唐纳德。”
　　“你住在哪里？”少年抓起他的手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走，先去看医生。”
　　“不用了……”唐纳德有些惊讶，这个少年怎么能说风就是雨，刚刚分明还跟他誓不两立的样子。
　　“别那么多废话，既然我伤了你就要负责。这是卡佩家的规矩。还没说你住在哪里？如果不远就先回你的住处。”
　　“我住在……”唐纳德语塞，他压根就不晓得路易纳奥辛那个鬼地方准确的名字，可是看少年已经拉着他上了马车，却又不想说出自己和伯爵的关系。
　　“算了，先去……歌登，回府。”
　　“啊？不去见主教大人了吗？”车外管家模样的车夫惊讶的问，顺便看了一眼唐纳德。
　　“暂时不，先回去，顺便让医生来为这位先生看看脸，被我弄伤了。”
　　勇敢承认错误的少年，唐纳德微笑起来，“谢谢你。”
　　“不用客气。”
　　马车开动，出门时唐纳德看到送自己来的那车还停在门口，心中紧张，他想了又想，才说：“待会可以把我送回这里吗？”
　　“哦？可以。”
　　少年的家里主教的家并不远，甚至不必坐马车走一会就能到，和主教府邸的恢弘不同，这里有着奇特的协调感，把艺术和建筑，华丽和线条，唐纳德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里，但是他知道，这地方一样非比寻常。
　　“下来吧，唐纳德。”少年笑着。
　　“请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哦，真抱歉，我居然连这个都忘记了，奥兰多◎卡佩。”
　　叫做奥兰多的少年认真的嘱咐医生把唐纳德脸上的血痕擦干净，用上好的外伤药涂抹后，仔细的看了又看，认为并不会影响外表才点点头让医生出去。
　　“其实不用这样，男人脸上多一些疤痕无所谓的。”唐纳德有点不好意思。
　　却见少年呵呵一笑，眼神虽然没有轻佻却忽然挑起他的下巴，绿油油的眼珠中是玩笑的意思，他说：“唐纳德啊，路易纳奥辛要是知道我伤了你的脸，说不定会把我打的不敢出门的，那家伙可是我的老师呢。”
　　“什么！”唐纳德猛地站起来，无法遏制惊讶的看着奥兰多，这少年……
　　“没错啊，我就是这个国家最有希望的继承者，不过把你软禁来，说不定可以有双丰收呢。”
　　笑，那么得意的表情。
　　“本来我还不确信你是路易的唐纳德，不过你的表现真诚实。哈哈，路易纳奥辛真是个笨蛋，怎么会让你上他的床，一个不恭顺的男宠只会坏事。”奥兰多终于露出轻蔑的表情，“你去见莫顿主教，不会想陷害路易吧？”
　　“我……”该说什么呢？
　　“虽然我不会伤害你，不过你暂时住在这吧，等路易拿出足够的金币支援战争我就放你回去，顺便——”咬牙切齿的，“那个该死的普鲁卡因，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是为了这个理由把我骗来？”唐纳德心里伤感，为什么来到这里完全失去了剑客应有的谨慎？连一个少年的谎言都无法识破？
　　“当然，不过你放心，我对男人没兴趣。”一脸鄙夷。
　　“你既然和伯爵是朋友，他又是你的老师，为什么还要……”利用自己来胁迫他？虽然唐纳德认为那个冷酷又坏脾气的男人根本不会在意。
　　“这有什么关系？国家和个人的感情并不相关。”奥兰多笑了笑，刻意装出不以为意，“为了法兰西，我可以做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