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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尾声 ...
漫长而深沉的睡眠,将过去之事淡化成一场虚幻梦境。霖川朦胧醒来之时,竟恍惚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就在他迷惘之际,女子的声音,听来如此温柔:
“小川儿。”
这声呼唤,让他的神识骤然清明。他惶然想起那可怖的殛天之主,那狰狞面目,似乎就在眼前。他顾不得身体的无力,一下子坐起身来,全身戒备。
守在他身边的仪萱被吓了一跳,忙伸手摁着他,劝道:“别动,小心伤口。”
霖川望着她,心中迷惘又生,竟不知眼前所见是真是幻。他迟疑着,微哑着唤她:“仪萱师叔……”
仪萱含笑,轻轻握上他的手腕,道:“没事了,别紧张。”
熟悉的声音和温柔,让霖川平静下来。心绪安定之时,他才意识到,这里就是他在易水庭的卧房。
原来,那日在朽息谷中,殛天令主夺了苍寒的肉身,逃逸而去。天云长老领了弟子追击,终是不知所踪。众人念及芳青和霖川的伤势,便先行送他们回易水庭疗伤,从长计议。
“你睡了十来天,总算是醒过来了。说来,当日多亏苍寒师兄出手,以镜映之法替你御伤,免你身死。后来,掌门和几位长老合力替你疗伤,才保住了你……”仪萱说道。
霖川闻言,问道:“苍寒师伯他现在如何?”
仪萱面露哀色,摇了摇头,“找不到……”
霖川蹙眉,忍不住也哀伤起来。他与苍寒并不亲厚,但生死关头,苍寒却舍身救他。这份恩情,如何回报?
眼见他如此,仪萱笑道:“小川儿,你别太担心了。虽说苍寒师兄下落不明,但不过是被夺舍,尚有生机。”
“被那魔物夺了舍,哪里还有什么生机……”想起自己曾遭遇的事,霖川实在无法抱有希望。
仪萱见他隐有自责之色,忙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摊在掌心给他看。
“你看。”仪萱笑道,“这便是生机了。”
霖川看了那镜子一眼,惊讶道:“潜寂?”
仪萱点点头,“确切说,是潜寂的一部分。你回易水庭后,掌门和长老们就将苍寒师兄施在你身上的‘镜映’之术解开。真正的潜寂,如今已被你吞化,在你体内护着你的心脉。这一块,是师兄凝出的小镜。”
霖川看着那镜子,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镜在人在。虽说镜子不大,但毕竟出自潜寂,这镜子里一样留有师兄的内丹。我已将此事禀过掌门,掌门也询过上旸真君。真君说了,虽为星火,亦能燎原。若是能强化这小镜的力量,他日一定有办法从魔物手中救回师兄。就像救回师姐那样……”仪萱也低了头,看着掌中的小镜,语气分外坚定。
听她提起“师姐”二字,霖川的心弦猛地一震。他忍不住自己的急切,打断她,问道:“我师父她……”
仪萱听他这么问,收起了小镜,灿然笑道:“放心吧。她好着呢。对了,我还没告诉过你呢。其实,当初师姐身死,是苍寒师兄有意为之。目的是用魔种之力,挽回师姐衰竭的命数。为防万一,他还留有师姐的内丹。那时,他将内丹交给了我。后来我随我师父一起行动,遇到你们,自然就直接将内丹还给了师姐。”仪萱说着说着,一脸无奈,“说来你都不信。师姐受了内丹之后,不过一日功夫,便生龙活虎。后来休整了没几日,就受了掌门的令,领弟子们去讨魔去了。”
“所以……”霖川的神色有些失落,“她现在不在易水?”
仪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够婉转,她忙继续解释说:“啊,其实吧,她是很想留下来照顾你的。不过实在是……你不知道,那日之后,殛天府纠集了一大批妖魔作乱。不仅是我们易水,整个九嶽都开始备战了。”
九嶽和殛天一战,避无可避。只怕世间又有一场浩劫……
霖川想到此处,轻叹一声:“偏我上不了战场的时候……”
仪萱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必担心。现在可不同当年了!殛天府虽强,我九嶽也不弱啊!而且,当初新立的千影阁和万绮门,如今也渐成气候,那两位掌门更是厉害非凡。想必今次之战,一定能一举剿灭魔道!”
如此劝慰,让霖川稍稍宽心。他轻轻一笑,点头道:“师叔所言甚是。”
仪萱见他笑,也放下心来。她伸手,小心地扶着他躺下,笑道:“别多想了,好好休息。躺了这么久该饿了吧,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
霖川笑着,应她道:“不敢麻烦师叔,随意就好。”
“跟我还这么客气……”仪萱说完,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生了一丝狡黠。她俯身,认真地看着霖川,道,“说起来,他日你若跟师姐成了亲,你我的辈分怎么算才好?”
此话一出,霖川登时红了脸,“师……师叔……你、你说什么呢?”
“呵呵,难道我说错了?”仪萱笑得欢悦,“啊,不过,俗语说‘出嫁从夫’,我这个师叔的位子似乎动不了吧!”她一边说一边看霖川的反应,神色开心非常。
心中的羞窘,让霖川不知还能说什么才好。
仪萱见他如此尴尬,也不忍再打趣他。她压着自己的戏谑之心,最后说了一句:“安心休息吧,师姐一定很快就回来了。”
霖川闻言,只余了满心无奈。仪萱走后,他试图慢慢沉淀的心绪,却终究还是泛起了微澜。
记忆虽然模糊,但有些事,想忘都忘不了。他记得,她对他说:无论生死,再不分开。
那时那刻,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失去了记忆的她。他从未想过,身为师长的她,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没想过,她竟然会吻他……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心头的颤动和激越,只想着见到她,好好地问个清楚明白。
这样的心情,让他烦躁难耐。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却依旧没有回返……
转眼间,已是初夏。翠霞山上,满山湖泽氤氲出轻薄云烟,薄薄地染着一山的葱郁,远远望去,真好似一片苍翠云霞。
霖川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渐而能下床走路。期间,掌门云隐上人和几位长老也来探望过他。虽然仙魔之战正酣,但诸位长辈皆不曾在他面前多提,只是嘱他宽心,好生休养。
他虽为自己的无能稍感失落,但时间一久,也渐渐看开了。安心养伤之余,他也试着重修凝镜之法,恢复道行。
初夏时节,山中风光正好。他选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运气凝镜,又练过一套剑。许是伤势还没大好的关系,如此简单的练习,竟也让他疲惫。他休息了片刻,起身往回走。
夏日熙和,风过树梢,晃动日影斑驳。几树茉莉掩在青葱草木之中,随风漾开沁人的香。他走得无比悠闲缓慢,脑海中依稀想起她曾说过的话:
“……朝花暮落,时光弹指。这世上美好,若没能好好看过,岂不可惜了?”
他不由自主地停了步子,细细看着自己身边的景致。就在他入神之时,忽有人来,远远唤他一声:“霖川师兄!”
霖川认出这个声音,笑意油然而生。他转头看着那小跑而来的人,笑道:“好久不见,长勤。”
长勤一身旧衣,尚染着斑驳血色。兵刃未解,风尘未去,显然是刚从战场回来。但他却依旧满脸欢悦,快步跑到了霖川身旁。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师兄你现在好了吧?我本想请命照顾你的,可殛天府实在太可恶。大部分弟子都出去讨魔了,我也不能落下啊!师兄我跟你说呀,真是累死人了!比平时那些任务难了一百倍啊!那些妖魔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也杀不完啊……”
长勤说着说着就滔滔不绝起来。熟悉的无奈之情涌上心头,霖川只得拍了拍长勤的肩膀,打断他道:“你辛苦了。”
长勤打住话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而道:“我方才去你房里想看看来着,听师弟们说你出来了,就过来找找。呵呵,看到师兄没事我就放心了。”
霖川也笑,点头道:“嗯。”
长勤正要再说几句,忽又想到什么,道:“啊,对了,师兄你伤刚好,别在外头站太久。我们回去吧。”
霖川看了看四下,道:“无妨,我还想多走一会儿。”
长勤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四下,犹豫了一下,斟酌着道:“既然师兄想四处走走,不如去后山看看吧。”
后山……
霖川听到那两个字,心头隐隐一悸。记忆里那一块地方,终究不敢触碰。他以为芳青去世的那几年里,从未再踏足后山一步,也忘了要重建那栋被毁了的小屋。
他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逃避的呢?他和她,不都好好地活在世上么。也是时候去修补过去了。
长勤见他不言语,微微有些紧张,“怎么了?还是不想去么?”
霖川摇头,笑答道:“没有。我们走吧。”
这一句答应,让长勤万分欢喜。他笑着走在前头引路,一边走一边说着与殛天府作战的种种。不消片刻,两人到达。而后,眼前所见的事物,让霖川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都回不过神来。
几树桂花,围着一间木制小屋。那屋子,似乎比记忆中的更大些。原本墙上斑驳的苔印,也只剩下了干净清洁。屋外的厨灶,被一片幽绿的菜地取代。地里凉棚高架,攀着紫藤。如今花期虽过,尚有点点绛紫缀在叶间,氤氲浓香。
长勤站在霖川身旁,小心地看着他的表情,笑着说道:“其实,很早以前,大家就合力这屋子重建好了。老规矩,师兄弟们出力,师姐妹们出钱。照师兄当初说过的,加了几间房,还添了几块菜地。本是想让你高兴的,谁知道,你却再也没来过后山……”长勤说到这里,大叹了一口气,“虽然有点失望,但大家顾忌你的心情,也都不敢提。别看这屋子简陋,里头干净着呢。我们天天轮流打扫的……呃,最近是稍微有点顾不上啦……”长勤低头笑笑,又说,“总之,现在总算是雨过天晴,师兄你没事,芳青师伯也没事,这屋子也没事,再好不过了!”
所听所见,如此温暖亲切,让霖川竟有了片刻的无所适从。眼眶不由自主地酸涩起来,刹那间模糊了视线。如此反应,让他自己也尴尬起来。他忙低了头,轻咳了几声。待安下自己的心口的感动,他方才抬头,诚挚道:“多谢。让你们费心了。”
长勤一听,笑着拍上他的肩膀,“哈哈,就等你这一句!”
霖川也笑了出来。他早已知道,能入易水庭,是他最大的幸运。易水,不仅是他的恩人、师门,更是最温暖的归宿。
长勤又说笑了几句,抬头看了看天色,叹道:“哎呀,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没去见过掌门呢……师兄你别急着走,我待会儿叫师兄弟们一起来,好好庆祝庆祝。”
霖川点了头,算作答应。
等长勤走后,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推开了那扇木门。
正如长勤所言,这几日战事激烈,这小屋乏人照看。门一开,微尘扬起,翩飞在阳光之中。霖川带着虔诚,缓步走进了屋内。里面的摆设,与以前大不相同,但却依旧唤起了最深切的熟悉。原本的独室,如今已成了厅堂。他走到房中的桌前,伸手轻轻抚过桌面。薄薄的灰尘,染上手指,牵引出无比细腻的思绪。
既然要来这儿庆祝,就得好好打扫一下才行。
霖川打定主意,拍了拍手,转身去找清扫的器具。正当他举步之时,脚步声忽至门外。他只当是长勤,头也没回就问了一声:“来的正好,扫帚抹布都搁哪儿了?”
门外的人有些讶然,带着些许苦恼,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知道啊。”
那清朗的女声,带着慵懒,瞬间叩动霖川的心弦。他慌忙转过身去,望向了门外。
站在门口的,正是芳青。她一身青衫,手臂和小腿上缠绑着黑革,平添肃然之气。长发整束,宝剑腰悬,俨然是战时装扮。
霖川怔忡着,也不知第一句要说什么好。
芳青见他迟迟不言语,笑着迈了步子。刚要进门,她突然一个趔趄,“哎呀”了一声,直接往地上摔去。
霖川大惊,忙冲上前去,接她在怀。“怎么了?哪里受伤了?”他满心紧张,急切地问道。
芳青一脸哀怨地抬起头来,道:“绊到门槛了……”
霖川顿生满心无奈,重重地叹口气,轻斥她一句:“亏你说得出口。”
芳青笑着,也不起身,头一歪枕上了他的肩膀,道:“怎么一见面就责备我呢?”
霖川皱起眉来,道:“谁让你这么不小心的。若真摔着了,怎么办好?”
芳青伸出了手,轻轻环上他腰,道:“不是不小心……只是累了……”
听她这么说,霖川没法再责备下去了。她再强,也是血肉之躯。连日苦战,岂能不累。他抱紧她一些,轻声对她道:“别硬撑,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芳青听得这句话,埋首在他肩头,撒娇般道:“好累,还好饿……我想吃东西,还想好好睡一觉……”
霖川笑了起来,半带纵容地说道:“好。”
芳青的话语却微微一顿,声音陡然放轻,听来无比温柔,“……可我更想见你。”
霖川怔了怔,微微红了脸。也不答应,只是点了点头。
芳青笑着,轻轻拉起他的手,摁上了自己的心口。霖川吓了一跳,触手的柔软,让他紧张无比,“这是做什么?”
芳青却全无羞怯,坦然说道:“我活过来了。”
听她这么说,霖川方才感觉到自己掌下的搏动。她的胸膛,不再沉寂。坚实心跳,带出生者才有的温热,熨着他的掌心。喜悦,染上他的眉睫,晕进他的瞳孔。他笑着,唤她一声:“师父。”
她听得这句呼唤,双颊微微泛出绯红,她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心里,没把我看作师父,对不对?”
这种奇怪的说法,让他有些茫然。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我怎么看不重要,师父就是师父。”
芳青闻言,眉头轻蹙。她想了想,干脆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我没把你当作徒儿。”
这样的坦白,倒让霖川羞怯起来。想起那日在殛天府中的种种,温存甘甜,尚在心头。他念头一动,故意问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非分之想?”芳青被这个词吓到了。
“是啊,非分之想。”霖川又重复一遍。
芳青皱眉,据理力争道:“那你呢?身为徒儿,对我做了那种事,应该么?”
霖川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不禁有些尴尬。但他还是不退让,辩解道:“我只是做了做样子,好瞒过殛天府的眼线,哪里有真的对你做什么……再说,当时也是你先抱我的……”
芳青一怔,哑口无言。
“总而言之……”霖川笑道,“徒儿仰慕师父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可没听过师父肖想徒儿的。”
“肖想?”芳青再一次被他的用词吓到。
“是啊。”霖川道。
芳青愣愣地看了他片刻,才慢慢开了口,认输般说道,“好吧……或许真的是我先喜欢上你……”
“什么时候?”霖川笑得愈发欢愉,诸多挑衅,只为听她回答。
他眼中的笑意,让她抱持的迟疑和羞怯忽然变得毫无意义。她叹口气,也笑了起来,轻声答他:“兴许,是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
没有预期中的狂喜和激越,原来,两情相悦,是更加温润而甘甜的感受。慢慢地渗透心扉,牵引出更绵长的感动……
他抱着她站起了身,道:“不是困了么?去床上睡吧。”
她点点头,偎紧了一些,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襟,阖上了双眼。朦胧之中,她被温柔地放在了床铺上。他的声音,近在耳畔,“醒来想吃什么?”
她用半梦半醒的口吻,低低说:“白粥,桂花蜜……”
他的回答,简单无比。而溯过生离死别,经过辗转揪心,还有什么能比这个回答更加完满,更加妥帖?极致温柔,全心相从。略去千言万语,只用自己十分的真心:
“好。”
嗷嗷嗷!!!
我苦苦纠结了几天,终于把结局码出来了!自己给自己表扬下啊~哇哈哈哈~
[那只:我PIA!!]
总而言之,虽然本文各种动力不足,导致更新不给力,配角抢人气,剧情不够狗血,情节不够深化……但无论如何……完成了就是好的……囧~~~
下章~将为大家奉上本篇番外——“有的时候,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个人那么做了,于是你动心了”……
欢迎到时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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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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