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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愿赌服输×送终 ...

  •   你说有什么意思?
      弄死弄残了这么多人又有什么意思?
      麦耶尔不会回到你的身边。

      可惜她现在就算是游戏也觉得无趣得很,有了过去不曾想象过的能力,可有什么意思?
      走过的路一一凋谢,错过的人慢慢消亡,却只有她苟延残喘于世间。

      一步一步的将那一家人推入深渊中,而她却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这一夜她带着她明面上的男友去了大上海。
      赌场、别墅的家里、大上海,她不再去关注陆家的一切,直到……

      她在舞厅中见到了一个熟人。
      那名少女一身睡衣,正和几个不良青年喝酒玩乐,她的脸上挂满了红晕,她的声音很高:“依萍那个贱人,把我家都弄成什么样了,她真的笑着看着我们全家哭了,呜呜呜呜……”

      她的视线落在那名少女身上。
      男子的脸上完全是平静,他问:“那是陆家的什么人?”
      “你说呢?”
      男子手托下颌,嘴角微微翘起:“陆家就两个女儿,陆如萍绝对说不出这样火爆的话,她是陆家二小姐陆梦萍吧,小小年纪就这么牙尖嘴利的,被家里娇惯了。”

      她看着舞池中央跳舞的人群,光影在她身上交错而过,她眯起眼睛:“我看啊,那陆梦萍陆小姐近来一定会霉运缠身,不用我亲自动手收拾了。”
      “你讨厌她?”男子问。
      她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殷红的指甲饱满圆润,似乎一点鲜血都没有容纳过,这双手,像是放在香粉和男人胸口上的柔荑,她喝了一口红酒:“陆家的没几个讨人喜欢的。”

      她冷眼看着陆梦萍被她的狐朋狗友灌醉,然后拖走。
      “一个女孩子被灌醉之后拉出去,又是那么多小太保,她一定会出事。”男子以肯定的话语回答,然而他也没有跟上去,正义离他太远了。
      逆轮回过头,脸上笑容微妙:“对一个大小姐来说,哥哥被逼娶亲,母亲出轨被父亲像一条狗一样关起来,姐姐如萍整天寻死腻活,天就是塌下来的样子吧,你说,要逼得她自杀是不是很容易?”
      “女人的报复心可真可怕!”男人感叹一声,但也仅仅限于感叹,这个女人的狠辣程度超出他的想象,今晚之后,又多出了一个可悲的人。

      外面下着雨。
      男人体贴的撑起伞,知道她没有坐黄包车而喜欢走路的怪癖,时间差不多了,他与女子保持着两拳的距离,朝着赌场走去。
      她的心,冷硬如铁。

      灯火辉煌,她的眼睛没有一丝转动,将陆梦萍的哀求甩在身后,有的时候,沉默代表的是睿智和高深,但大多数时候,在罪恶面前,它扮演的是帮凶吗,要做帮凶,那么你只要沉默就可以了,沉默是罪恶最好的帮凶。
      手上的扑克鬼王将会在下一张摸到,她坐在主座上,看着对面自称赌王,几乎挑了整个赌场还不肯就此罢手的男人冷汗直冒,最后一张牌翻开,宣布了赌局的结束。
      “按约定,除了奉还赢了赌场的十七万,你还必须留下你的双手。”她将满桌的牌挥落,站起身,宣布了赌局的结束。

      对面的赌王浑身在发抖。
      她并没有品味这个人恐惧的意图,抽出手中的枪,她歪着头:“把你的手伸出来,两枪之后,你就可以滚了!”
      男人没有伸出手,而是僵直的坐在座位上。
      “行,”她遗憾的摇摇头,“那就剁掉吧,方老板,你看这个方法怎么样?”
      方老板点点头。

      一只手伸出来。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陆家,那毕竟有你的父亲,你的报复也该停止了吧!”又是那个讨厌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了这名不分区别的老好人。
      她定定看着他,在周围那么多权贵面前,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她对身侧的侍从说:“我听说你为了那个陆家不知从哪里来的女儿把陆如萍甩了,这也关我的事?”

      他的脸上有愧疚,但如今已经被愤怒取代,他的手指几乎点上了她的鼻尖:“你究竟要怎么样?!你说啊!”
      她的回忆中是何书桓在雨夜中将身上的雨衣递给她的一刻,表情和善,与现在失去理智的愤怒完全不一样,挥退了要上前来将何书桓拉开的侍从,她没有起身,慢悠悠的说:“不如,来赌一场吧,由你做庄家,赌摇骰子,骰子就一个,赌大小,赢了,我停手,输了,你就别再管陆家的事了,否则,你父亲一个外交官,不会是我的对手!”
      “你休想!”

      “你别无选择,何书桓!”她依然笑得开心,“因为要不要做这件事,是我说的算,怎么样,赌不赌?”
      “我赌!”

      苍白的大理石桌子,一颗玻璃种骰子放进其中,她将盅放在何书桓手上,这是关于陆家命运的赌注,她坐在桌子的一侧,妖娆微笑。
      与那夜见到她的狼狈背道而驰的华丽优雅,与在大上海再次见面时的沉静,现在她就像一条湿滑粘腻的毒蛇,正在对她所仇恨的人吐出蛇信。
      骰子在与瓷器的碰撞声不断。

      她想该做的做的差不多了。
      何书桓的手放下,瓷器中的声音慢慢从清脆到颤抖到平息,她问:“你说,是大还是小?”
      何书桓的额角在冒汗,和刚才的赌王一样。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赌博,赢了就赢了整个陆家的命运,输了……就输了整个陆家,曾经敬重的陆伯父,漂亮的、曾经有过朦胧情感的如萍,可爱的梦萍。

      陆依萍再次问:“是大,还是小?”
      和一个六亲不认的人,没什么可以说通的。
      在这一刻,他开口:“大!”
      这是他第一次赌博,他毫不犹豫的揭开了赌盅。

      赌盅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砰然碎裂,晶莹剔透的骰子静静的睡在赌盅内。
      对面的女子嘴角勾起美丽的笑容,眼底的笑容妖娆,人群沉默的呼吸中,她蓝色的旗袍上仿若有光的影子在徘徊不去的冷暗光泽中,她轻轻执起那颗玉石,轻笑一声,起身。
      是输是赢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歪着头,对对面的何书桓说:“结束了,要不要随我去陆家看一下?”
      这一次她上了车,她对车外的男人说:“要不要一起上来坐车,等这路车之后,你恰好可以去看看陆家最后的结局。”

      华丽的大床,格调充斥着西式的风情,福熙路的陆家大宅依旧,她在她的男友搀扶下下了车,这个年代,离一九三七年还有半年多,乱世的序幕将会展开羽翼。
      一路上都是学生的游行,她看来却是距离如此遥远。

      陆家果然是一团糟。
      陆振华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陆尔豪神色麻木,如萍和梦萍在一旁无助的哭泣着,菁萍见到何书桓在陆依萍旁边,脸上的笑容一僵,她迎上去:“书桓,你怎么才回来,家里出事了!”
      他一眼看到床上脸色苍白、胸口上包扎着绷带的陆振华。

      “是你做的!”何书桓的脸色异常愤怒,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可怕,“你来自己父亲的性命都不放过,你简直禽兽不如,我看错你了!”
      千言万语蓄积在胸口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理解这样的悲哀,他想说的是,那个雨夜见到的狼狈少女,悲伤却坚强,而不是像现在一般,从头到尾都刻着仇恨,不择手段的复仇。
      她拍拍手,笑眯眯的后退:“呀呀呀!好可怕,你别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陆振华可不是我杀的,我可是一根寒毛都舍不得碰他呢。”

      菁萍看着她的,假装不认识,她对着何书桓,眼里有令人心碎的眼泪:“书桓,什么谁做的,是王雪芹的情夫带着人闯进了家里把王雪芹和尔杰带走了,不但卷走了家里的所有钱财,还用手枪打伤了爸爸,是魏光雄做的,现在,家真的毁了。”

      陆振华苍白的脸微微动了一下。
      陆梦萍目露凶光,怨恨的瞪着依萍,直接站起身,一个耳光落在逆轮的脸上。

      她身边的男友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笑容,如雕塑般完美,逆轮的脸被打得侧到一边,她的嘴角有腥味弥漫。
      “你满意了吗?爸爸快走了,妈妈跑了,整个家都变成这样了,你现在满意了吧!”如萍尖锐的叫出声来,她知道依萍所做的事情只是揭穿了事情的真相,但,真的好恨!
      她擦掉嘴角的鲜血,吃吃笑道:“好,打的好!梦萍啊,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小姐,昨晚被轮\奸的感觉如何呢?”

      刚醒来的陆振华才平复一点的伤势再次随着愤怒复发,他问:“依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梦萍她怎么了?”

      苍白的男人在病床上,眼睛却仿佛有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支着床沿,定定看着依萍:“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梦萍怎么了?!”

      陆尔豪的表情已经没有除了麻木以外的神情,太多的打击已经让这个花花公子卸下了最后的坚强,他已经崩溃了,再没有什么能让他吃惊的了。

      梦萍的表情告诉所有人,陆依萍没有说谎。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陆振华的哀嚎打破了所有:“什么时候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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