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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九章 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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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最近很忧郁,即使春光明媚万物复生,可在他眼中还是绵绵秋意落叶不绝。孙凤柔明显感觉到了,不停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还攥着小拳头掳袖子要给帮他教训欺负他的人。
杨泽千思万想之后决定——一定要搬家!
现在就搬!马上就搬!一刻都不能再等立刻就搬!
他千防万防都防不了阮湘灵烧得一手好菜!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不好吃,还是搬得远一点才安全!
这天给孙凤柔上完课,杨泽问翠心孙满庭在不在家。孙满庭曾答应给予的条件十分优厚,他也不想在麻烦妹妹妹夫了。
翠心还未说话,孙凤柔蹦蹦跳跳拉着他的手说:“今天三弟病了,叔父请了大夫来给他看病,现在应当还没走,先生要找叔父,来,我带你去。”说完,活泼可爱地扯着他就走。
霜荣阁已在这几个孙家未来主人的寝院里,只是霜荣阁在前,孙凤柔作为女子,闺房藏在最里面,而两位小公子的寝阁离得霜荣阁稍近一些,杨泽在孙凤柔的牵引下,走了不长时间就进了两位小公子暖阁。
据闻当年孙满庭的大哥意外身亡时,孙大夫人腹中的小少爷才八个月,听到这个噩耗之后她一惊之下动了胎气,加上她身体一直比较虚弱,费尽了气力生下小少爷后便过世了,这个小少爷从出生开始便一直多灾多病,孙满庭为此还特地从扬州请了名医来看,现在身子好了一些,只是每到换季乍暖还寒冷热交替的时候还是会病倒。
他们走进去暖阁的时候看到一个扎着丫角的小孩子扒着门缝往里看,看样子很焦急,但却一直不敢越雷池一步。孙凤柔松开杨泽的手,几步窜过去,走近小孩的时候反而放轻了脚步,待到了小孩身后,猛地一拍小孩的肩,又十分有预见性地一把捂住小孩的嘴,把小孩的惊呼声压在手上。
小孩猛地挣开她的双臂,转过脸,用又黑又亮的眼睛狠狠瞪捣鬼的孙凤柔。杨泽这才确定,这是一个小男孩。孙凤柔捂着嘴笑得眼睛没有一丝缝,气得小孩脸都红了,捏着拳头就要朝孙凤柔冲过去。
翠心眼见他们要打起来,忙过去一手拉住一个,蹲下身对小男孩哄道:“二郎君先不要生气,三郎君还在里面休息,万一你们在这里吵闹吵到三郎君休息让他病情恶化了怎么办?”
二少爷孙绍南挣不开翠心攥着自己的手,撇了撇嘴,不满地嘀咕:“翠心姐姐你就是偏袒大姐,我讨厌你们!哼!”能活动的一只手叉着腰,把头飞快地别到一边去,两片娇嫩的嘴唇撅得高高的,高得像可以挂油瓶。
翠心失笑地暗叹了口气,转过脸用责备地目光看了看孙凤柔,后者讨好地对她吐了吐舌头。孙凤柔在上水县是出了名的喜欢欺负弟弟,这是连孙满庭都没法子拦住的事情,只是这个弟弟只能是她一个人欺负,要是有旁人欺负,她必定以十倍还之。
像是想起什么,翠心确定他们两姐弟不再打架了才松了手,起身对阶下的杨泽微微一笑道:“杨先生要找东家,却不知现在大夫给小郎君瞧完病了没。”
她手边的孙绍南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杨泽,含着大拇指小声说:“叔父还在里面,弟弟今早就发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
孙凤柔跳到杨泽面前扯扯他的衣角,仰头说:“要不然我进去看看大夫给弟弟看完病了没有,先生现在这里等我。”
杨泽拉住就要冲进暖阁去的孙凤柔,对翠心轻轻颔首:“翠心姑娘,今日既然小少爷病了,东家想必为之甚为烦忧,我的事情也不算什么急事,还是等小少爷的病情稳定了再说也不迟。”
翠心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只觉得有些歉意,说道:“那还请先生见谅,等大夫为小少爷诊治完了奴婢必定同东家提起杨先生找东家的事情。”
杨泽道:“那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拍了拍孙凤柔的后背,柔声说:“替我问小少爷安。”
孙凤柔有些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离开。
孙绍南见杨泽一走孙凤柔就有些没精打采,便好奇地问杨泽是谁。
孙凤柔戳了一把他的额头,道:“那是我的西席先生,这你都不知道!”
孙绍南委屈地揉了揉额头,嘀咕说自己怎么会知道,叔父根本不让自己轻易出门。又问西席先生是什么意思。孙凤柔不耐烦地道:“就是叫你读书写字给你讲故事的人。”
“讲故事?”孙绍南自动忽略掉前面状语,眼睛闪亮亮地看向孙凤柔,“什么样的故事?是不是比乳娘讲的故事要好听?”
孙凤柔高高抬起下巴,抱臂道:“当然好听,比乳娘说的好听一百倍!”
“真的真的?那是什么样的故事?”
孙凤柔坏心眼地张开嘴,吊足了弟弟的胃口之后一闭嘴扔下一句“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拔腿便往自己闺房跑,跑得飞快。
孙绍南看着姐姐的背影,追又追不上,攥紧了自己肉肉的小手,狠命曲了曲小短腿跺了跺脚,气得七孔生烟。
很不幸的,杨泽今天回到家,迎接他的又是一桌子的好菜。望着桌上那道最具代表性的鱼羹。他掰着手指头数——第一天是清蒸鲈鱼,第二天是红烧五柳鱼,第三天是……今天是芥菜鲫鱼羹。
还有什么咸鱼茄子煲红烧猪手荷叶鸡莲藕酿等等等等的,什么菜肴不是重点,重点是……没有一道菜是他会做的!
魏休音一如既往心平气和地让他坐下吃饭,杨泽端着饭碗都快哭了,魏休音偏偏没吃一口菜还要点评一番,说的舌灿莲花,箸下生香。杨泽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里塞菜,其实一点都没吃出是什么味道。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一餐味如嚼蜡一般饭菜,杨泽简直就跟受了一场酷刑,头上都见了一层薄汗。心说阮湘灵幸好不是天天都来给魏休音做饭菜,否则自己非得疯掉不可。
吃完午饭收拾干净桌椅碗筷,魏休音和杨泽照惯例是要小憩一会儿的,午后的阳光实在太好,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能有一个很舒服的午觉绝对是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杨泽失眠了,没到这种时候他就失眠,一面失眠一面和魏休音说些话,说着说着便转到阮湘灵上面,每次杨泽都给找虐一样问魏休音:“你觉得今天菜怎么样?”
魏休音每次都说:“很好吃,虽然和御厨完全不能比,但是在这个地方能做出这个水平,已经难能可贵了。”
杨泽本能顺势问:“那你觉得阮姑娘这个人怎么样?”
魏休音说:“就凭做菜这一点,娶妇得此,夫复何求。”
杨泽郁闷地咬枕头,一时出不了声。过了好一会儿,等魏休音都快睡着的时候,他才又闷闷地问:“你喜欢她么?”
魏休音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杨泽之前越纠结越精神,能一直纠结到晚上睡觉,可今天他自己纠结不下去,他感觉自己胸口长时间积压了一座火山,只要再有一点力就要爆发,而魏休音这个不置可否的嗯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要进入梦境的魏休音忽然感觉身上一沉,呼吸便被截取了,他在一度缺氧中醒了过来,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口鼻间却氤氲着满满的熟悉的味道。唇齿被含在别的柔软中吮吸着,饱含着,撕咬着,带着一点疯狂的欲念。
杨泽的亲吻让他一时无法承受,被迫厮磨了很久他才得以喘息。杨泽一直不说话,重重的喘息在他耳畔萦绕着,杨泽的,还是他的,他们气息相交,身体近得没有一丝缝,这般亲密的温暖着对方,可杨泽似乎还是觉得不满足,一直不停地在他身上扭动,不安的,不甘的。
“阿泽,你怎么了?”魏休音拍了拍他的肩,感觉到怀中的肩膀在颤抖。
杨泽把侧脸贴在他颈窝处,趴在他耳边说:“我们搬家吧,明天就搬!不,现在就搬!”
魏休音哭笑不得,“搬就搬嘛,你干嘛这么着急,现在就搬,你找到新房子了?”
杨泽在他身上蹭得欢,“我们先去县里住,住客栈也好,反正不要再住在这里,然后再找新房子也不迟。”
魏休音更加哭笑不得,“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搬家?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搬家?你也要给我理由。”
魏休音道:“我没有不同意,我是……”
“你难道是为了阮姑娘的饭菜吗?”杨泽终于暴露了。
魏休音愣了一下,伸手托起他伏在自己胸膛上的脸,问道:“你在吃她的醋?”
胸口的亵衣忽然湿了,魏休音被杨泽喊着骂道:“你这个笨蛋!魏休音你这个笨蛋!”
魏休音忽然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状。他翻身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某位真正的笨蛋压在身下,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的声线很优美,像秦淮河的水,沉稳中带着灵动,让人心动。
“好吧,你说搬家就搬家吧。”魏休音勾着嘴角道,“反正阮姑娘喜欢的人又不是我,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