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青春路》莫道沧桑

2、那一刻，我们懵懂

　　艾可。坐在徐生的旁边，是徐生转校的第一个同桌。但凡是一个承载着年少青春的学校，就一定会有一个又一个的校花。艾可就是这所学校的校花。只是，徐生自从来到这里，每天的工作无非是睡觉或者看小说。睡觉的原因是晚上跳墙头出去网吧上网，看小说则是班上有一个小说迷。跟徐生同一个宿舍。受其影响，徐生也爱上了小说。玄幻小说，超脱出所有现实的文字，让一切的不可能全部变为可能。
　　徐生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是做什么的？父母的意思是让他换一个环境，静下心来好好上学，考上高中，以后考上大学。只是，徐生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讨厌学习。他记得以前的自己学习是非常好的，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再爱学习了。变得贪玩了，变得迷恋网络，变得迷恋苏雨，变得迷恋玄幻小说。或许，他的迷恋，只是源于现实。
　　徐生也爱上了打篮球，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学校中，他迷恋上了让他一生喜爱的运动。就是篮球。虽然他的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
　　徐生平静的度过每一天，纵然不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但是也算得上是个好学生。至少，他不会调皮捣蛋，不会惹是生非。
　　若是，时间能够回到记忆中的最美的那一段，我们终生将不会衰老……
　　那段时光，是徐生记忆中最美的岁月。每天沉醉在小说的世界里，每天无忧无虑，身边就是学校的校花。无聊的时候，转过头去看一会艾可。或者，看一会小说。眼睛累了，出去打会儿篮球。那段时间让他很逍遥，很惬意，也很恍惚。
　　李雷的不约而至打破了他的平静：苏雨出事了。
　　徐生请假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三个女生在四个男生的怂恿下，羞辱、殴打苏雨的场面。这场面，让徐生感到异常的愤怒。
　　王杨是徐生的好朋友。当看到班门口出现的徐生，王杨低低的垂下头。“当时，我走的时候，说过让你照顾她的？”
　　“对不起。”王杨低声答道。
　　“有用吗？她被三个女生已经欺负完了，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徐生说道。
　　“是二黑，我没办法……”
　　徐生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有些诡异。
　　“我以为你死了，怎么又回来了？”李倩站起来怒气冲冲的问。
　　徐生忽略了李倩的找茬。目光投向了苏雨。李倩“哼”了一声，生气的坐下。不再理会徐生。
　　苏雨微笑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你有事情吗？”
　　徐生点点头：“刚才我跟王杨说的那件事。”
　　苏雨慌张的摇头：“不用，都过去了。我也没什么事情。”
　　徐生若有所思的点头，这表情让苏雨感到失望。
　　徐生离开了。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苏雨和李倩同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只是，学校发生了一件大事。二黑被校外的混混给抢了。据说是他走在回学校的路上。被人从背后套了麻袋。还被暴打了一顿。
　　学校报了警。因为是在学校周围发生的事情。
　　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但是只有徐生班上的同学，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件事情是徐生做的。
　　苏雨为此很担心。直到一个星期后，学校又恢复了平静。
　　下课后，苏雨找到李雷说：“李雷，你叫他过来吧。就在这个星期天。我请他吃饭。”
　　李雷不怀好意的问：“你，这个算不算是约会啊？”
　　苏雨没理他。转身离开，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李倩在第二节课下了之后，跑过来问：“我也想去，可以吗？”
　　“好啊。”苏雨的眼睛里有些异样的光芒。
　　……
　　徐生到达南镇公园，时间上午十一点半。
　　李倩不满的说道：“徐生，你怎么好意思让我们两个等你老半天呢？”
　　徐生木然，微笑着说：“对不起啊。我有点事情。”
　　“不行。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原谅你，今天你要请客。”
　　“呵呵。”苏雨笑了。徐生懒得回答。望着天空。天上的云朵一飘一荡，大云朵被风儿轻轻一吹，一点点的分开。
　　“你脖子不酸吗？”李倩在一旁冷冷的问道。
　　徐生低下头看着李倩呆呆的说：“有点。”
　　苏雨闻言轻笑。
　　“我饿了。苏雨肯定也饿了。”李倩突然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个，我也饿了。只是，穷啊。”徐生装模作样的擦擦眼睛。
　　“好啦好啦。说好我请客的，怎么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掐架啊？”苏雨出来打圆场了。
　　“他？以前他跟我一个班的时候，每次都是我请客喝红茶。一个男人也太抠门了。”李倩不服气的指着徐生。好像面前的人欠了她几百万没还似的。
　　“得了吧。我在班上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你了。一见面就让我请你和红茶。姑奶奶，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你的啊？”
　　“别吵了。再吵我可回家了，你们两个在这里使劲的吵吧。”苏雨佯装生气。
　　徐生和李倩都闭嘴了。
　　三个人打打闹闹的吃完饭。又来到了公园。南镇的公园并不美，刚刚修建起来的原因，反而有些荒凉。
　　他们坐在凉亭里边——沉默。
　　李倩百无聊赖的数着柱子上的细小裂缝。徐生独自发呆，苏雨坐在徐生的对面，也顺着他的目光，对着石桌发呆。
　　终于，李倩忍不住了：“这叫什么啊？你们两个一句话也不说。尤其是你，徐生。简直是个闷葫芦。”
　　“呵呵。”徐生笑了。
　　“哎……要是发生点什么事情就好了。”李倩仰天叹道。
　　仿佛是上天在冥冥之中听到了她的肺腑之言，也好像是她的祈祷被偶尔飞过的上帝尽收耳低。事情真的来了。
　　二黑和熊林老远的就看到了他们。二黑走过来，一屁股坐到徐生的旁边，冲徐生露出一个微笑。徐生瞥了一眼李倩：乌鸦嘴！
　　李倩冲着徐生挥了挥小拳头，生气的努努嘴。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二黑掏出打火机放在手上把玩着。
　　“关你什么事啊？”徐生回答。
　　“小子，你说什么？”二黑收起了笑容。
　　苏雨和李倩紧张的站在徐生背后，心底感到不安。“没说什么？既然你们两位来了，那我们就给你们腾位置吧。”徐生站起来，对着苏雨说：“我们走吧。”
　　熊林上前揪住徐生的衣服：“先把话说清楚，再走也不迟。”
　　“前几天你不是跟着田浩雄吗？我记得他跟二黑的关系有点僵。你怎么现在跟着他了？”徐生问。
　　“我有钱。”二黑得意洋洋的说。熊林面色一变，放开了徐生。
　　徐生头也不回，拉着苏雨和李倩朝着公园外边走去。
　　二黑在身后笑道：“哈哈。怎么？要跑了，记得跑远点。”
　　三个人在南镇的大街上一直晃悠了天黑。临分手时，李倩拽着徐生的胳膊，撅着嘴巴，一脸的不满。徐生无奈的苦笑：“倩倩。咱们从小玩到大的。怎么今天这样了？再说，天好像黑了。”
　　苏雨点头：“恩。”
　　李倩也点头：“天真的黑了。”
　　徐生说：“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哈哈……”三人都笑了起来。李倩拧了徐生一把，拽着苏雨消失在灯光下。
　　徐生注视着漫天的繁星。苍凉的天空亘古不变，星星们欢快的在天空深处跳跃着。徐生回头，灯火，竟是那样的妖艳与诡异。
　　星期一，化学课。徐生一如既往的沉浸在玄幻小说中。化学老师悄悄地走到他背后，突兀的抢走徐生的书。徐生抬头，发现化学老师的书有些异样。“徐生，正课时间可以看课外书吗？还有，这种书适合你看吗？”
　　徐生心里大呼倒霉。不过还是乖乖的站起来，自然的把头垂下，小声的说：“不可以。”
　　化学老师严肃的问：“那你为什么还要看？”
　　徐生沉默。化学老师收走了书，大摇大摆的回到讲台上。
　　徐生一时间竟然感到无聊透顶。“无聊了，不如听听课吧。”艾可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
　　徐生叹息一声，拿出了化学课本。翻了没几页，又叹息着把书合上了。艾可不解，趁着老师写粉笔字的时候问：“怎么了？”
　　“没事。看不懂了。呵呵。”徐生笑着回答。心里边突然有些发苦，有些惭愧。
　　徐生惆怅了，至少从他感觉到自己已经看不懂化学课本的时候就已经惆怅了。以前，他也是尖子生的，也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可是，先是网络游戏，后是早恋，打架。让他的成绩一点一点的向下滑落，现在，已经彻底的把老师教的东西又还给老师了。他不免感觉的心酸的滋味，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曾经看重自己的老师们。
　　可是，惆怅过后，自责过后。徐生就已经任其发展了。他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走好这条所有家长都希望自己孩子走好的道路。也明白自己的学校生涯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
　　既然无法改变，那么任其发展吧。
　　徐生跳墙头包夜的次数更勤了。一个星期有三四个夜晚是在网吧度过的，是在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带着莫名的兴奋朝着网吧进发中度过的。白天，睡觉或者是看小说。一个学期很快很快，徐生也终于沦落到了班上的倒数几名。
　　那天放假，徐生抱着行李走到校门口。全校的学生和老师们都走光了。原先拥挤热闹的校门口变得冷冷清清。艾可独自站在校门前，表情有些无奈。
　　“怎么还不走啊？”徐生走上前问。
　　“没事。你呢？要走了吗？”艾可看着徐生问。
　　“呵呵。”艾可的眼睛大大的，一闪一闪，仿佛星星在眨眼睛。“是啊。赶着回家挨骂。”徐生冲疾驰而来的出租车招手。“你呢？等什么呢？”
　　艾可微微脸红，转过头去。“没等什么。你走吧。”
　　“好了。刚才任力四处乱转帮你找钱包呢，没钱了对吧？”徐生笑着问。
　　“恩。”艾可尴尬的点头。
　　“来。借给你五十吧。”徐生拿出钱递给艾可。
　　艾可躲闪着，“我，我不要。”
　　徐生收回钱：“又不是给你的，是借给你的，下个学期记得还我。”出租车停在徐生旁边。车门打开了。
　　徐生硬把钱塞入艾可的手中，不理会追过来的艾可，上了车。车上，徐生朝着窗外的艾可挥挥手，出租车开走了。
　　家。徐生很害怕回家。以前不是这样，自从成绩下降之后，徐生就十分害怕回家了。父亲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他的成绩，好的话是赞扬，差的话就是一顿臭骂。
　　“回来了？”徐长生端着茶水问。
　　“恩。”徐生轻轻的点点头。
　　“怎么样？成绩上来了没有？”徐长生抬起头。
　　徐生面露不耐，“还没有。”
　　“还没有？”徐长生提高了嗓门，“你只剩下一个学期就要中考了，这样那个下去，是不是不想上高中了？”
　　徐生放下行李，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以前你说自己有把握。我们也不怎么管你，现在。去了南镇上了两年，那天我去看了一下成绩，听了一下老师对你的评价。你知不知道你的班主任怎么说你？说你以后靠着学习成不了什么气候，还不如找个技校，学点技术，学一门生存的手艺。”
　　徐生搓搓手，面色恢复了正常。
　　“你呀。尽让网吧把你给害了。以前在村里上学的时候也没见过你上网。一到南镇每人管你了，每天跳墙头出去上网。生活费全用在了网吧里边。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还跟人家处对象。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德行？就你这样的娶了她又能怎么样？钱没钱，房没房，你把人家娶过来让人家跟着你受苦受穷是不是？一天不务正业，把自己送下水也就算了，还要去影响别人。李雷不是跟着你去的网吧。现在他的父母见到我都是一副黑头脸。”
　　“现在在那边天天睡觉，要不然就看小说。我看你，这辈子算是完蛋了，等你长大了受你的苦受你的穷去吧！”徐长生气呼呼的进卧室去了。
　　徐生长出一口气。身体软软的依靠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