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二章 空穴来风（2）策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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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愣了三秒有余，穆笛瞪了宋墨一眼，“我困了，想睡觉。”
宋墨闻言，桃花眼腾地一亮，“好啊，一起！”
穆笛挥手将他掸开，捂着鼻子皱眉道，“离我远些，你身上人渣味太重。”
宋墨一听，急赤白咧地箭步冲到浴室门口，“我洗个澡，你回房等着我。”
穆笛重重抚额，索性自己抱起沙发上的被子进了卧室，“砰”一声就把门给关了。
伴随着门锁的声音，只听宋墨哀怨道，“笛子你太残忍了，那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的床……”
而此时穆笛正静静站在门背后，环顾着这间卧室。
卧室并不大，装修也十分简单，家具无外乎床、衣柜和电视机，靠近床边的位置摆了套藤桌藤椅，床头柜上头则只单单是一盏台灯，连半张照片都没有。
等到屋外没什么动静，穆笛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放轻脚步去开电视机，调大音量，随即开始逐次打开衣柜、抽屉翻找。
人可以选择放弃，却不可以放弃选择。如果不是穆老爷子事先透露过所谓的“把柄”，穆笛恐怕真要被宋墨刚才说的那番话打动。可如今理智告诉穆笛，宋墨做出这样决定恐怕并非出于单纯的“自愿”。
即使她可以拿自己的婚姻去赌，却绝不可以拿穆尔的未来做赌注。所以在了解宋墨的真正想法之前，找出那件“把柄”或许才是他们婚姻的有力保障。
……
话分两头，宋墨见穆笛关门又锁门，心知今夜没戏，洗完澡后便也关上灯，蔫蔫地准备去睡客房。
经过主卧门口时忽然听见电视声，宋墨不禁皱起眉头停下了脚步。他知道穆笛素来不爱看体育节目，而卧室的电视机又恰巧只有两个体育台可看。
心中疑惑让宋墨忍不住凑耳门边，可除了电视评论员激情洋溢的解说之外却听不到别的声响。此时，卧室的钥匙就在客厅碗橱的抽屉里，可宋墨却攥紧拳头，露出从未有过的犹豫。
如果在六年前，他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走进去质问穆笛，然后用一个拥抱解开所有的误会，可如今不同，如果他进去，如果他看到了自己所预料的一切，那接下来呢？
宋墨没有打开那扇门，他歪了歪嘴角，放慢脚步去了客房。他很清楚，要让穆笛重新爱上自己的先决条件那就是建立起彼此间的信任，这是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
……
卧室里。
穆笛上下捣腾了很久依旧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连半张纸片都没有。正要放弃，眼尾忽地扫过衣柜最顶上的夹层。
手随心动，穆笛踮脚挪开挂着的衣物，发现了宋墨的保险箱。激动地沾沾自喜起来，不过喜了没多久穆笛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保险箱密码！
密码、密码，穆笛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宋墨的生日——输入错误。
宋墨第一次中彩票的日子——输入错误。
宋墨第一次领到工资的日子——依旧还是输入错误。
三次错误，保险箱自动进入休眠状态，三十秒后重新启动。
想了又想，脑里忽然灵光一闪，指尖依次按下几个数字，在按下确定键的一瞬间，保险箱门倏地打开了。
穆笛有些茫然，有些惊讶，又有一点点恍惚。
她没想到自己会记得那么多关于宋墨的点滴过往，更想不到保险箱密码会是五年前宋墨失约的日期。
原来他们都没有忘记。
穆笛心间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回忆太重，她慢慢地收回手，片刻沉寂后，穆笛做出了一个决定……
重重地锁上了保险箱的门，又起身轻轻解开了房门上的锁。
因为谁也不知道那把锁究竟锁住了什么。是彼此的秘密？还是，彼此的心？
——*——*——*——
第二天一早，当穆笛在睡梦中辗转犹豫了好久后，终是下定决心离开温暖的被窝，趿拉着拖鞋直冲卫生间。
梦往往不是被现实打破，而是被尿憋醒的。四月的渲城不再那么寒冷，阳光伴有微风吹拂，一切都显得那么恰到好处。
穆笛勒紧了裤腰带浑身轻松地从卫生间出来，只感觉整间公寓安静地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而事实上，也确实只有她一个人。
宋墨一早就出门了，具体多早不可查，但从桌上那杯放凉了的牛奶来看，宋墨出门的时间至少不会晚于八点。
宋墨还给穆笛留了张纸条，上头写着：
“好媳妇儿，看你睡着了所以没叫醒你。早餐给你搁桌上了，起来后记得吃。公寓钥匙我放在鞋柜上头，是专门给你备着的。对了，桌上那份报纸你得空看看，有意外惊喜。”
穆笛看完纸条，表面虽仍气结于宋墨无耻地称呼了她“媳妇儿”，可微扬的嘴角和眉梢却透露出了淡淡的喜悦。
翻看报纸，淡淡的油墨味从指间滑过。
穆笛一反常态地跳过了娱乐版与社会版的种种花边，所有注意力被经济版头条所吸引，那硕大的黑体加粗使得穆笛太阳穴突突直跳。
宋墨果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用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粉饰了一切，也包括小木耳的身份及出身。
故事开始于六年前，在一次闲的蛋疼的旅行中，十七岁的穆笛与二十二岁的宋墨邂逅于法国塞纳河畔的一间民宿。短暂的相处让二人对彼此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旅行结束后他们回到各自生活，却又在留恋与期待中再次相遇，两颗年轻的心从此如胶似漆，互许终生，爱情结晶也在不久后诞生。最后由于考虑到多方面因素，双方决定暂且隐瞒孩子的身份，直到如今婚礼在即。
故事犹如童话，王子公主众望所归地获得了幸福与爱情，可在这个故事中，穆笛却怎么也无法将如此跳脱的情节与自己的经历对上号。强烈的违和感让她放下了报纸，无论文章用怎样华丽的辞藻堆砌，对穆笛而言它仅是为了透露了一个讯息——小木耳不再是父不详的孩子，从今后，他是自己与宋墨名正言顺的儿子。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穆笛微微一怔，门外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妈妈开门。妈妈！”
好耳熟的声音，真像小木耳……
穆笛“唰”地打开门，果真见是自家儿子。
宋墨站在小木耳身后，一双桃花眼满是笑意地望着穆笛，“好媳妇儿，下回开门前记得先看看是谁。”
“你怎么把小木耳给带来了？”穆笛揽过穆尔，看宋墨身后还有两大箱子东西，不解道，“这是什么？”
宋墨提着沉沉的箱子进了门，微喘道，“你的行李箱，里头全都是你的衣服、鞋子和日常生活用品。”顿了顿，又补充道，“哦，对了，还有咱儿子的。”
穆笛大惊，“你吃饱了撑的吧，搬家公司都不带你这么热情的！”
“搬家公司多麻烦，这种事情我还是喜欢亲力亲为。”宋墨不紧不慢地放好东西，瞥了一眼翻开在桌面上的报纸，勾起嘴角，“现在咱俩关系都见报了，一起生活是迟早的事，你还是面对现实吧。”
穆笛愣了一秒钟，哭笑不得，“你这个人渣！”
一旁的小木耳拽着穆笛衣角问道，“妈妈，我要吃人渣！”
穆笛怔住，宋墨走过来揉了揉小木耳脑袋道，“人渣可没有山楂好吃，我请你吃山楂好不好？”
说罢，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红彤彤的山楂糖。
小木耳见了又惊又喜，挑了颗最红最大的攥在手里，又道，“我还要玩具枪！给我买玩具枪好不好？”
穆笛，“穆尔！别胡闹！”
宋墨弯下腰，点了点小木耳鼻尖，宠溺道，“你要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穆笛顿时觉得很尴尬，犹犹豫豫之间，只见小木耳蹦跶着欢呼道，“有爸爸可真好，那我要有好多爸爸是不是就会有好多好多玩具？”
宋墨认真思考了一下，摸着下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小木耳闻言更是欢腾，宋墨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只能有一个爸爸。”
小木耳撅起嘴，“谁说我只能有一个爸爸的，你骗人！”
宋墨循循善诱，“爸爸问你，你有几个妈妈？”
小木耳抬眼看了看穆笛，伸出一根手指，果断且声音嘹亮道，“一个！”
宋墨点了点头，继续解释，“既然你只有一个妈妈，那当然也只有一个爸爸，因为爸爸和妈妈都是彼此间的唯一。”
经这么一解释，小木耳嘴巴一张，显然更不明白了。
“瞧我这记性！”穆笛忽然开口，转移话题道，“小木耳每天这时候都要喝湾仔牛奶，你这一定没有吧。”没等宋墨反应过来，就见穆笛火急火燎地把他推到门口，“你瞧，这附近我也不熟，你替我去买两罐回来呗。”
随意关照了几句牛奶的口味，穆笛“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等确定宋墨走后，穆笛才长长舒了口气。
这时一旁愣神的小木耳抬头问穆笛，“妈妈，我到底有几个爸爸呀？”
穆笛蹲下让视线与小木耳齐平，无奈道，“一个。”
小木耳想了想，扳了扳手指头又问道，“如果是一个的话，那意思是不是宋墨爸爸算半个，承昊爸爸也算半个？”
穆笛忽的一阵沉默，自豪感油然而生，她觉得五岁的小木耳能算出“0.5+0.5=1”简直是个奇迹，可仔细想了想，发现问题的关键好像不在这。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颜承昊。
穆笛按下接听键，略略有些激动，“承昊？你回渲城了？”
对方的环境有些许嘈杂，听起来像是在机场，“恩，刚落地。就想着听听你和小木耳的声音。怎么样，想我了没？”
穆笛甜甜一笑，“必须想啊！刚小木耳还和我提到你呢。”
“哈哈，算他有良心，不枉费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你什么时候有空，咱找上秦湘季晓风他们好好聚聚！”
“我看行！”说话间，电话里传来嘟嘟声，颜承昊顿了顿，道，“有电话进来，估计是客户。先不说了，回头等我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二章 空穴来风（2）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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