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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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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思安安静静的坐在门口等待暗夜归来。
“你还没睡?”暗夜无声无息地来到时,琴思正在打瞌睡,栽了一下脑袋,猛地抬头,看见暗夜,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暗夜摇了一下头说:“没事,你快进屋里睡吧。”
“好。”琴思站起来,瞥见暗夜怀中似乎抓了一个状似鸟类的什么东西,但也没多想就转身准备回屋。
“我明天带你回家。”暗夜突然说道。
“这里不就是你家?”琴思奇怪的反问。
“你家,风华楼。”暗夜解释道。
“为什么?”琴思紧张的看着暗夜,是自己给她惹麻烦了吗?还是,她厌烦了自己?
“你忘了,爹爹还在等你。”
“可是……”琴思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想到回家的事情了,现在猛然被提到要离开,还真是不大舒服,心里感觉到一股难受。
“明天,我送你回去。”暗夜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这么多天,两人的相处非常融洽,她觉得,该了解的也都已经了解了,自己也不能就这样地把琴思困在自己家里。以后,只能随他。等琴思回了家,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上门提亲,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他迎进家门。
琴思看暗夜果然没有继续挽留自己的意思,有些愤恨地跺跺脚,一头扎进屋子里,砰地把门关上。
暗夜略皱了眉,回头看看,想了想之后,带着疑惑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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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琴思装束停当,故作悠闲地在门口左转转右转转。
暗夜正向这里走来,看琴思地样子,笑了笑,走过去:“我以为你会在牡丹园里。”
“我要回家。”琴思双眉一挑,略带挑衅地说,一双清婉流波的凤眼带着有意无意的揣度与试探。
“好。”暗夜微紧了紧背在身后的一只拳头,伸出另一只手,准备像平日那样搭在琴思肩头将他笼入怀中。琴思皱着眉头闪开,暗夜看着自己扑空的手一愣,随即苦笑着转身:“那就走吧。”
望着暗夜的背影,琴思撇了撇嘴,终于把自己的话语吞咽进肚子里。
风华楼的门口处,暗夜和琴思出人意外地出现,成为这里的一道亮丽风景。从窗口看到了琴思的琴韵,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奔下来,双手将琴思的脸庞捧来捧去。暗夜看见了这幅情景,不待琴韵问些什么,就默无声息的退下。琴思皱着眉愤恨地怒视她远去的背影。琴韵看了看琴思的表情,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暗夜,心中略为了然。
“琴公子?”一道女声传来,是余辉。
琴思瞟了一眼远去的暗夜,见她的身影顿了一下,便故意的伸出两手放大了声音说道:“余辉姐姐,好久不见,我都想你了!”
余辉略怔了怔,想到方才和琴思分开的那个人,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上前握住琴思的双手,也把声音提高了几倍:“小思思,我这几天没空,你没有怪我吧?”
琴思感到一阵恶寒,然而还是强笑着说:“余辉姐姐,记得要经常来找我。……”
琴韵无奈的用指尖轻轻扣扣琴思的额头。小家伙们的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的好。
暗夜故作无事地走到暗处,躲在一旁,紧张的看着风华楼前面事态的发展。只有从她背在身后握得指节泛白的拳头上可以窥见一些她此时的心情。旁边她的随从有些不忍,问道:“主子何不上去拦住那人与小公子的交往?”
“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如果他没有选择我,那么我……会放手。”暗夜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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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了风华楼之后,琴思就辗转在床上不肯起来。
第二天天已大亮,琴韵摆好楼里奉上的早餐,然后倚在桌边,几位好笑的看着琴思将薄薄的被子裹上一圈又一圈,露出两条白嫩的腿在外面踢腾着。
“思儿,吃饭了。”琴韵又叫了一声,然后走过去,拉着被角轻轻掀着。琴思马上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那架势仿佛要和琴韵展开一场拉锯战。琴韵轻笑着摇摇头:“思儿,似你这般又有何用?”
“唔唔……”琴思双手扒拉着,发现自己把被子缠得太紧,还真不容易露出脑袋来。他在里面扑腾了半天,有琴韵的帮助才终于把脑袋给弄出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缓过来之后,就委屈地看着琴韵。
琴韵笑着用手轻拍着琴思的头顶:“我的傻……”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琴思听到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飞快跳下床奔到窗口往外看:“哇,好大的排场啊!哇……咦,她们怎么往这边来了呢?”
琴思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楼下,见楼下的那一对人马走进了风华楼,正想着她们来这里是干什么,就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琴韵习惯性的没有前去开门,只是慢慢地咂了一口茶水,问道:“是谁?”
“哎呀,小公子吉运当头,有人前来提亲了。”外面的媒公兴高采烈地说。
“提亲?”琴思一愣一愣的,随即突然开怀:“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对不对?”然后不等琴韵说什么,就上前开了门,看见来人身后扛着的好多的笼子,笼子里面都装着大雁,想起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暗夜手中的鸟,笑容绽放开来:“请进,快请进!”只是琴思不曾注意到,琴韵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突然煞白的脸色。
“慢着,”琴韵放下手中的杯子,注视着来人:“是谁家前来提亲?”
“哎呀爹爹你就别问了。”琴思红了双颊,过去把琴韵推坐下:“爹爹!”
“这么说,小公子很乐意了。”媒公笑弯了眼睛。
“未必。”琴韵不肯放弃地问:“提亲的人是谁?”
媒公突然就敛容说道:“小公子乐意便可,就算是不乐意,只怕这也是你们拒绝不起的人家。难得有人肯到这青楼里来娶正君,我奉劝你们还是知足点儿的为好,千万不要不识抬举。”
琴思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你竟然这样和我爹爹说话!我不要!你们出去,都出去!”
“把礼放下。”媒公对着身后的人说道,然后高仰着头看着琴韵:“礼就下在这里了,还请小公子梳洗打扮,之后便会有人前来迎娶。”
琴韵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媒公带着众人走出门去。然后扬起头,轻笑一声:“未免也太小看人了。”然后拉着琴思的手说道:“我不会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过去的。”
琴思用力的一拍桌子:“她太过分了,我再也不理她了。”
“谁?”
“就是她!”琴思握起小拳头,捶打着桌子:“不理她不理她不理她!”
“未必。”琴韵执起茶杯,眯着凤眼细细品味着,咽下去的全是苦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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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黄昏,到处都是收工回家的人们,各门各市也都开始收摊。而在某一个街角,一位算命的老太太端坐在棚子后面,状似等人。她双目微眯,似在享受着晚霞的沐浴,就像是自己夕阳一般的生命,虽然为时不会太久,却似闲庭信步般缓缓度过,不起急,不烦躁。远远望去,在霞光的笼罩下,竟似一尊金佛,神圣无比,妙不可言。
一位举手投足透露着无限风情的蒙面男子来过,状似不经意间看到了算命者,缓步踏来。
“你来了。”算命者抬起眼睛,毫无意外的看着男子。
“测字。”男子简洁明了地说。
“什么字?”
“聘礼的聘字。”
“测什么?”
“婚姻。”
算命者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一个“聘”字,端详着。继而,拿手捂住右边:“这是一个‘耳’字,耳者,听也。”然后又遮住左边:“上面一个‘由’字,下面一个无‘工’之‘巧’,事有所成,不需人工,听天由命而已。”
男子冷哼一声:“你算命越来越不准了。”随即轻轻俯下身子,小声说道:“我家思儿快要被人欺负去了。”
算命者哈哈大笑:“不会,不会,方才老朽已为公子算过……”
“你不是曾经说过算命之言都做不得数的么……”男子有些焦躁:“我一向视你为知己,你不能这样眼睁睁看着我孩儿向火坑里跳!”
“既然做不得数,你还来寻老朽?”算命者仍旧是一脸笑意,与男子的情绪不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朽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前来为你解惑,而你竟然不信。”说罢还很故意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这么说,无碍?”男子满怀希望的试探着问。
“若你相信老朽的话。”算命者是模棱两可的答案。
“若是思儿有什么事,就小心我把你私自出卧虎山的事情传扬出去,若是皇上知道了……”男子故意恶狠狠的说道,然而实际上却是丝毫威胁力都没有。
算命者大笑:“老朽这一把年纪了,还怕什么!”
男子突然面带邪恶的说了句:“那你当年所捡到的那一个小宝宝呢?”
听到这句话,算命者神色就不似方才那般镇定了,敛容说道:“小公子一定会没事的。”
男子松了一口气:“好吧,看在这么多年来你算无遗策的份上,就再听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