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暗夜の歌吟》灵月汐

4、章三

　　章三
　　美味的早餐原本就因为鼬的存在而变得味如嚼蜡，现在更是因为父亲的话语而更加的难以下咽。
　　佐助宁愿相信这是父亲对他一直以来的桀骜的报复，而非是因为鼬的要求或者是其他佐助更加不愿意接受的的考量所提出。如果是因为他昨晚冷漠的拒绝了父母团聚的要求，才被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倒是更让他觉得容易接受一些。
　　可是事实上就是这样，即使佐助想要刻意的欺骗自己也做不到。如果不是因为鼬的关系，恐怕一直以来对佐助的兄长寄予厚望的父亲是不会提出那样看上去对佐助有利的要求的。
　　如果有什么是佐助死也不愿意接受的，那就是鼬的善意，特别是在家族继承这方面。
　　心中的愤怒让佐助觉得他的胃已经被涨的满满的，吞下口中的食物也开始变成了折磨，可是一直以来家族的教育让是强迫着他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不管再怎么让人难以接受的餐点，只要是被母亲盛在盘中短刀面前的，就绝对不允许有剩余。
　　丝毫没有察觉佐助的不悦，或者是早已察觉却根本不打算在意，鼬安静的吃完早餐，站起身将空空如也的盘子收进厨房。
　　“那么，佐助，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在离开的时候经过佐助身边的鼬不带任何挑衅意味的轻声说道。
　　这样的话语绝对不是佐助所期望听到的，如果可以选择，他倒是宁愿鼬对他进行嘲讽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而非像是真正的兄弟一样的表露这样的温馨。突如其来从胸口涌上的恶心感觉让咽了一半的食物卡在胸口上下不得，佐助只能低下头遮掩着已经变得扭曲的表情，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父母看出端倪。
　　不管再怎么想要拒绝父亲的要求，最终还是违心的给予了肯定答案的佐助也还是只能接受自己所选择的结局。
　　吃完早餐后，佐助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并拒绝了早已经收拾好一切的鼬打算帮忙的要求。
　　这样的帮助即使是出自最单纯的善意，如果对方是鼬的话，佐助依旧无法摒弃心中恶意的揣测，只能给出拒绝的答案。
　　只是因为鼬的要求而起了涟漪的心情再也无法恢复平静，收拾着行李的手经常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开始发呆，将所有的精力都投诸于耳朵，努力的去关注鼬的行踪，期望听到那个为他所厌恶的兄长的任何动作所发出的声音，然后想象着对方再一次要求帮忙后他会给予的回应，是拒绝或者接受，或者是对方会在接收到不同回应之后的表情。
　　茫然的视线投往虚空中的一点，仿佛脑中所有的想象就那样的呈现于眼前。
　　这是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的情况，一直以来都是坚定的注视着所定下的目标，从不会怀疑自己选择，绝对不会犹疑的直直走向结局的佐助，居然也会有这样浮想联翩，虚弱无力的时刻。
　　一切都是因为鼬的出现。
　　不管再怎么不愿承认鼬对他影响巨大这一点，这也是佐助所无法改变的事实。
　　原本应该早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终于还是拖了漫长的一天才被收拾停当。富岳和美琴却单纯的认为这是幼子不舍与父母分离所以使出的小手段，对此身为父母的他们自然是乐得接受，更何况他们亦期望长子能够在家多停留一段时间。
　　因此佐助的行为并未受到任何的谴责，反而还被美琴特意的安慰了，富岳也难得的展露他并不那么严肃的一面。虽然也曾期待过被这样特别的对待，可是这样因为鼬而受到的特别待遇，绝对不是佐助想要的。
　　而且佐助总感觉鼬或许已经看出了什么，只是什么都没说而已。
　　清楚佐助对他的拒绝，知道佐助对他的憎恶，明白佐助对他的厌恶，可是鼬却依旧沉默的用行动来表达他的体贴与对弟弟的爱，不管佐助无论如何都不想接受这一切。
　　终于平静了一些的佐助终于可以挂上虚假的面具，不再因为鼬的行动而产生太多的动摇，四人餐桌上终于恢复了曾经的温馨，即使这样的景象不过是被可以维护才能出现的虚假表象。
　　第二天清晨，没有等到鼬叫他，佐助已经收拾停当。
　　他与鼬终于一起登上了开往东京的列车。
　　与佐助并不太多的行李相比，鼬的行李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多。原本在归家的时候他似乎只有少量的几件衣物，可是在出发之前，对孩子们恋恋不舍的美琴或者是出于补偿的心理，塞给了鼬各种各样的东西，唯恐他在之后的日子里过的不够好。
　　如果不是因为耽误了上车的时间，只怕美琴根本就不舍得放手。
　　在一边听母亲一再的要他照顾哥哥的佐助，早就有些不耐烦，所以在父亲让他们尽快上车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就算是富岳，也还是做出了责令佐助帮鼬提行李的要求。
　　与曾经的健康模样相比，多年不见之后显得太过苍白的鼬，就算是嘴上不说，可是父母还是在心里担心着吧。所以不知不觉间，原本还说着让鼬照顾弟弟的富岳和美琴，竟然也有了让看上去比鼬强壮健康的多的佐助照顾鼬的言论。
　　佐助犹豫了一下，刚想要考虑是不是要如父亲所要求的那样接过鼬手中的行李，鼬却巧妙的闪过了佐助伸出的手，笑着拒绝了弟弟的帮助。
　　“我还没有虚弱到需要年幼者来帮忙的地步。毕竟这些年我还一直有在锻炼。”即使鼬苍白的脸颊似乎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富岳最后还是妥协的任由两兄弟自行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明明只是单纯的拒绝，可是鼬言语中所透露出的高傲还是让佐助觉得不愉快，总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可是就连父亲都没有说什么，佐助自然也无法再做出反驳。
　　无意在这样的问题上做更多的纠结，佐助终于回过神来打算继续前进。只是仅仅是片刻的耽搁，鼬就已经走在了佐助的前边，与佐助幼时记忆中并没有出现太多变化的背影让他觉得怀念与深深地挫败感——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所能做的，依旧是只能那样的注视着鼬的背影。
　　等到佐助再次的平复心情追上鼬的时候，鼬已经找到他们的位置坐了下来。
　　摆脱了父亲严厉的面孔和母亲担心的眼神之后，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没有进行任何的对话，沉默就这样的横亘于两人之间。
　　佐助无心与鼬说些什么，或者不如说他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对他来说，在之后与鼬相处的日子恐怕比他所想象的还要长久，对话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在现在这种还有些尴尬的时间里说些什么。
　　而鼬却仿佛更熟悉这样的沉默，他只是安静的坐着，仿佛想要将自己化为虚无的幻影，或者是沉默的装饰物。
　　鼬这样的反应反而本不期待与兄长进行对话的佐助觉得有些焦躁，这样呆呆的坐着似乎也变得不正常起来。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的拿出手机，开始他那聒噪的好友发消息，告诉他那与他同在京都住着的好友他要提前回校的消息。
　　手机果然如佐助所期待的那样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平静的沉默，或者不如说佐助在假装他很忙碌，并不是因为与鼬无话可说才显得那样的沉默。
　　一径蹦出来的消息里，对方毫不客气的抱怨着佐助没有叫上他一起走，还质问他是不是打算提前回校偷偷复习，又要求佐助准备好作业等他过去。
　　嘴角微微的勾起，佐助原本沉郁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些。和鼬相比，那个人更像是他的兄弟，一起玩闹，一起闯祸，然后一起被责骂，而不是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偶像，无法被逾越的障碍那样的存在。但是不管怎么样，佐助依旧无法想象他与那个人如果真的变成兄弟会是怎样的情景，或者不如说他并不想要和那个人变成兄弟的关系。
　　如果这个时候对方在的话，他和鼬之间应该就不会陷入现在这样尴尬的境地，总是吵吵闹闹的对方大概会吵得他无法忍耐，而鼬呢……却可能会用包容的表情面对弟弟的朋友吧。
　　有时候佐助也会这样想，想象着鼬与他的朋友相处的画面。只是想到要将他口中一直憎恨的兄长介绍给好友，让他们意识到鼬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卑劣无耻，而是佐助在撒谎的话，他的心中就不由得抗拒了起来。
　　暂时这样隐瞒鼬的存在，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佐助的心中渐渐的有了一些关于未来的计划，这让他终于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开始编辑给挚友的回复。
　　佐助混乱的心情并没有能够影响到在他身边的鼬，更没有被佐助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所打搅。不知道什么时候，鼬拿出了一个本子在安静的翻看着，上边似乎用黑色的墨水笔密密麻麻的记录了些什么。
　　当佐助注意到了鼬的时候，才发现他并没有见过那个本子，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他并不记得鼬有那样一个看上去有些花俏的本子，他所知道的那个看上去就是个规规矩矩的好学生鼬用来记日记的本子永远都是规规矩矩的硬皮本。
　　显然，这个本子应该是在鼬离开佐助的那段岁月里被他人所赠送的礼物。
　　当然那更可能是鼬自己买的记录本，那个一贯独立的兄长从来都很少接受他人的礼物。正是因为这样，即使鼬曾经拒绝过不少人，可是还有更多人会以飞蛾扑火的姿态奉上礼物向他做出告白，不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