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绝世无双》桃花瘴

154、北邙之行

　　“娘。”小玉搁了茶盘，将杨戬方才给她的玉递上，“娘，你看。”
　　“兵符！”杨婵吃了一惊，手中这方玉，分明是调兵的兵符。二哥将兵符给了小玉，难道……蓦地抬头，天边风轻云淡，心中突然划过一瞬不安，越来越大。
　　沉香也凑上来，看到那面兵符，心中亦是一沉，“娘，你也别太担心了，舅舅有此安排，想来是为防万一。我们还是想想舅舅留下的那些话，早做防备的是。”
　　不错。二哥每句都是话中有话，自己定要思量周全了，不能让二哥的筹划有丝毫闪失。杨婵强自压下担心，道：“妖王，西天之上，不知可有发生跟四海有关的事？”
　　方才二哥言道，沉香私自离家，能跟沉香离家联系起来的也只有东海，若仅仅是一个东海，自然不行，定然是四海之事。
　　金翅大鹏深瞳一转，便将小白龙之事合盘托出。
　　果然。二哥的意思该是在西海了。
　　“但不知那旃檀功德佛和西海三太子现在何处？”
　　“这个本王倒不知。不过，旃檀功德佛是那猴子的师傅，八部天龙乃是那猴子的师弟，三圣母该清楚的吧。”
　　杨婵一思量，是了，二哥说让沉香闲了去看看师父，要知道沉香的师父可不是只有孙悟空一个的。
　　“哮天犬，你看看大圣他现在何处？”
　　哮天犬施展万里追踪之术，恰恰嗅到孙悟空的气味在昆仑附近。
　　昆仑？那不是阐教之所在吗。听闻元始天尊带了阐教弟子大举攻上天庭，二哥此番上天，不会不顾。孙悟空此时在昆仑，莫非昆仑又起事端。
　　“娘，不管师父为何会在昆仑，沉香想还是先去净坛庙一看，如果师傅不在，我就去昆仑找了他，一同去净坛庙。”
　　如今也只能如此，小白龙乃是西海三太子，也是孙悟空的小师弟，不管当初二哥答应了他什么，如今既然要牵涉到西海，不能不问一下孙悟空的意思。
　　“好，沉香，你务必要跟你师傅商量，万不可擅自主张。”
　　“娘，我知道了。”沉香看了小玉一眼，驾云而去。
　　“呃，三小姐，刚刚主人说的太上老君什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哮天犬一脸疑惑，抓了抓头发，方才主人按了一下自己脑袋，不知何意。
　　杨婵凝了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老君需要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秦欢在边上蹙了眉，或许，这重点不在需要上，而是在“下界”二字上。听闻北邙山是太上老君在凡间的供所，莫非北邙之地有蹊跷。
　　斜瞥了一眼金翅大鹏，冷声道：“那上古十兽自西天出来之后，可是去了北邙山？”
　　“你别看我，我不知道。”金翅大鹏一脸的真诚，却偏偏让人看了平白的不能相信，“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哮天犬不是在这里，可以追踪一下嘛。”
　　“除了主人，你没权利指使我做事情。”哮天犬愤愤的瞪了一眼金翅大鹏，当初他欺负小主人的事，还放在心上呢，如今还想来指派他。
　　“哦，那方才你不还帮着三圣母探那猴子的踪迹了。”
　　“你！三小姐可以，你这只死鸟，就是不可以。”哮天犬气鼓鼓的，一双小眼睛几乎瞪凸出来。
　　死鸟？一听到这俩字，立时想起了那只死猴子，金翅大鹏磨牙霍霍，你一只狗也敢跟本王这么说话，正欲教训一下这只不知好歹的狗，小玉娇笑一下，道：“你一届妖王，何必跟哮天犬过不去，便是舅舅对他也多有宠溺的。”
　　此言一出，便是自己想有所动，看在杨戬面上，也只得忍了。金翅大鹏狠狠的一甩袖子，算是作罢。
　　杨婵略含了一丝忧虑，出言解释：“哮天犬虽擅追踪之术，可也只能追踪到人，这北邙山他从未去过，恐怕不能相识。”
　　“哮天犬，以你的法力，可否带人驾云？”
　　“小欢，你不能去。”杨婵出言阻止，纵使那上古十兽真的在北邙山，可秦欢的身体无论如何也不能成行的，她不能冒这个险。
　　“三圣母，且不说这是为了师傅，秦欢义不容辞，可是三圣母可还找得出更合适的人选？”
　　“可以让小玉去……”
　　“那么灌江口呢，梅山兄弟那里，难道不是要师姐走一趟吗。”秦欢缓步而前，淡淡道，“三圣母的意思，秦欢都明白，只是师傅的事，不能拖，我不会有事的。”
　　哮天犬在一边终于听明白了，他颇有为难的挠了挠头，“这个，小主人，恐怕，恐怕小犬的法力不够，带不得那么远。”
　　秦欢看了看一边像是等了很久的金翅大鹏，软了眼神，“还请妖王看在师傅面上，陪同一行可好？”
　　“你这算是求我了？”金翅大鹏笑笑，眼瞳深的看不出颜色。
　　“是。”略一停顿，一字清晰，只是那笔直的身形不曾动摇，垂落的眼眸盖了所有情绪，看不透看不穿。
　　这么久以来，他从不言一个求字，为何今日这一个字，却令自己如此难以接受，金翅大鹏语气突然的恶劣起来，“闭上眼睛。”
　　风起，云动，人已不见。

　　哮天犬跟的很吃力，不过，不怕不怕，就算那只死鸟挟了小主人天边去，也休想逃得过他的万里追踪。
　　不过，说实话，那只死鸟的法力果然非凡，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不愧是鸟啊，飞的就是快。
　　哮天犬驾了云，向着北邙山拼命的赶，小主人，哮天犬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被那只死鸟欺负了去。
　　只可惜，哮天犬忠心有余，能力不足。等他赶到北邙山外顺着气息找到他口中的那只所谓死鸟时，就看见秦欢扶了一边的山壁，呕吐不止。
　　大惊。愤愤的瞪了一边神情变幻不定的金翅大鹏，哮天犬奔到秦欢身边，挠头，一脸的担心。
　　“小主人，你，你……要不要哮天犬帮你……”其实，哮天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担心小主人，从没见过小主人这般的。
　　秦欢心头收的难受，头晕的厉害，这身体几时这般不堪了，果然是勉强了吗。抚着胸口的手抬起，缓缓摇了摇，却说不出半个字。
　　哮天犬护主的心一上来，壮了壮胆，冲着金翅大鹏恶狠狠的道：“你这只死鸟，肯定是你欺负了我家小主人，我，我，我哮天犬跟你势不两立。”
　　金翅大鹏轻蔑的瞥了哮天犬一眼，似是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哮天犬怒了，你个死鸟，不单欺负小主人，还敢鄙视我。我让你鄙视我。所谓怒从心头起，哮天犬挥舞起骨头棒子，叫嚣着向金翅大鹏而去。
　　秦欢虽然晕的厉害，可是，他的心思却还清明。知道金翅大鹏不待见哮天犬，唯恐金翅大鹏一怒之下伤了哮天犬，心中一急，想阻止，却偏偏不能够，眼见那厢衣袖一挥金光一道，哮天犬倒跌出去，更是急痛，一口血生生的逼了出来。
　　金翅大鹏眼神几个变幻，终是耐不住，上前，伸了手欲扶，却被那人挡开。
　　“莫要伤了哮天犬。”
　　不答，只是盯着那个扶了山壁急喘不止的人。
　　秦欢伸出衣袖掩了口唇，移开时，唇畔的血已染上了白衣，“妖王如果真的伤了哮天犬，恐于师傅那边不好交代。”
　　金翅大鹏心思繁杂。他明明就是中毒伤身，自己偏偏堵了一口气，带了他挥云而来，这身法太快太翻腾，绝对比那猴子的筋斗云更甚，他的身体，又怎么承受的住自己的风云之涌动。
　　“哮天犬他没事。”看了眼那边颠颠而来的哮天犬，金翅大鹏终是不忍，“我与你渡点法力。”
　　秦欢想拒绝，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怕是撑不住，师傅的事情要紧。当下不再多言。
　　金翅大鹏提了气，单掌抵上秦欢后心。秦欢身中陀罗醉，更兼之凡人之躯，恐怕法力稍有不甚，只会带给他痛苦。凝了神，法力缓缓从掌心渡入，一点一点的试探。
　　“你觉得如何？”仙凡有别，他不敢多输。
　　秦欢勉强起身，仍是一脸惨白，一身冷汗，凉如冰。
　　“多谢。”
　　金翅大鹏如何听不出其中的冷淡和萧索，心中恼上来，却不知该如何发作，亦冷了声道：“担不起。”
　　秦欢偏头瞅了他一眼，不见情绪，调整了一下呼吸，垂眸看了看白绸衣袖上的斑驳血渍，碍眼的很，蹙了眉半晌，终是算了。
　　“哮天犬，这便是北邙山了，你且看看那上古十兽可在？”
　　“小主人，我早就闻到他们的气味了，就在太清庙那边。”哮天犬揉了揉胳膊，一瘸一拐的道。
　　“好，我们走。”秦欢就欲转身跟了哮天犬一道，哪知金翅大鹏蓦地扯了他手过去，一道法力过处，衣袖如新。
　　秦欢一愣，这位怎么跟那孙悟空有的一比，只可惜，自己不是师傅，也不会成为师傅。不过，血渍不见了，倒是顺眼多了。

　　“什么人敢闯这里来。”
　　一声邪气到不行的声音，截住了秦欢的脚步，双眼打量了一下，并无异样，大概又是仙家法术了。
　　刚要开口，却听金翅大鹏接了话头。
　　“你们十个老不死的，倒是躲了这里好清闲，就不怕憋死。”
　　前一个邪，这个更放肆，嚣张的就差没说让人赶紧滚蛋了。
　　果然幻影一般，一个红色衣衫赤青花纹的人现出身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拔了毛的死鸟一只……啊！”话语未毕，头上就被重重的敲了一下，不由苦了脸。
　　“饕餮，话不能乱说的，小心重目整你。”一个妖冶的女子袅袅婷婷而出，赫然就是毕方，先前那个被敲了脑袋的正是贪吃的饕餮。
　　一方混乱毕，夔才越众而出，看了看对面三个，金翅大鹏，哮天犬，都是认识的，倒是这个凡人，不曾见过。
　　“不知妖王到此有何贵干？”
　　夔问的甚是客气，这个金翅大鹏雕可不是好惹的，古怪邪气不谈，那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倒不是怕了他，只是，这个当口，不宜惹是生非。
　　“错了，要找你们的是他。”金翅大鹏指了指秦欢，“我只是个陪客而已。”
　　哦，夔转眼看着秦欢，“阁下找我们有事？”
　　秦欢一一打量过上古十兽，“秦欢，杨戬是我师傅。”
　　只一句，便即明白，是为杨戬做说客来了。他们纵然不出北邙山，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天庭之事，多少也了解。
　　庆忌尖利了声音道：“当初也不过是互相利用，西天一役既毕，我们跟杨戬已经两清了。如今，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出来，我们可不想落个尸首异处的下场。”
　　“哦，不知这位是？”
　　“小主人，他是庆忌。”哮天犬狗腿的道。
　　“庆忌是吗。”秦欢微微眯了眯眼，冷声道，“阁下打的好算盘。只可惜，知此不知彼。既如此，你们就等着在这里被屠个干净好了。我们走。”
　　说着便转了身，金翅大鹏也是个精于谋划的主，岂会不知他的意思，眼中含了笑，也便转了身，倒是哮天犬一愣，忙忙的跟上。
　　脚下未迈出三步，就听身后有人唤住了。
　　“且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欢并未转身，只是冷冷道：“什么意思重要吗。在下还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等等，杨戬的事，你不妨说来听听。”
　　这才转了身，盯了庆忌半晌，秦欢方缓声道：“据我所知，你们上古十兽当初是被我师傅封印的，此番重出，亦是因为师傅受伤的缘故，此一。你们一破封印，被遭到了天庭的围剿封杀，这说明，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天庭都不会容许你们存在，此二。我师傅如今身在天庭，如果万一有什么不测，你们的下场会如何，我想各位心里比谁都清楚，此三。天庭不是不想对付你们，只不过没有腾出时间来而已。如何求保，如何谋生，路在眼前，怎么选，我说的够明白了。”
　　庆忌看了夔一眼，又逐一扫了扫其余几人，明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杨戬想让我们如何帮他？”
　　天庭的情形，自己不清楚，玉帝究竟如怎么做，自己也没把握。秦欢眼神微沉，“哮天犬，你看看，孙悟空现在到哪里了？”
　　按沉香的速度，现在该是寻了人一道去净坛庙了。
　　果然，哮天犬展开万里追踪之术，查得正在净坛庙。
　　“孙悟空你们当是认得的，如今你们便去净坛庙寻了他一起，该如何做，他会知道的。”
　　一想起孙悟空，饕餮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杨小戬不是在天庭吗，我们干脆直接杀上天庭，岂不是一了百了。”
　　“无怪乎你们十人之力，还是被师傅一一封印，原是莽夫之为，一盘散沙。”
　　“是吗，就算我们单分开，也不见得怕了谁的。”毕方袅袅上前，十指闪闪，泛着妖艳的紫光。
　　秦欢顿觉一股夹杂着异样气味的寒意袭来，脸色不由的惨白，心如同被缚，疼的厉害，一时鬓角冷汗淋漓。
　　金翅大鹏心中一惊，似有微疼泛上来。忙抢上前一步将人护了，袍袖一挥，毕方但觉一股法力袭来，身形一转，倒退回去，靠在了重目身上。
　　“毕方，他只是个凡人，你想试探，不妨就由我陪你走两趟如何。”
　　毕方被那一股力道压的呼吸一滞，根本无法开口。夔见那金翅大鹏眼瞳深沉，带了杀气，忙上前道：“是毕方鲁莽了，夔在此代为赔罪。”继而又道，“当初封印之事，夔一直放在心上，一刻不曾忘记。西天相救，亦是内心感之。但是，我们被封千年，兼之为天庭所迫，难免顾虑甚多，还望不要见怪。”
　　抬手死死攥了胸前暖玉，感觉略略好些，秦欢轻轻拂开金翅大鹏，道：“无妨。秦欢素来听闻夔重义气，果然不虚。”
　　“我们兄弟这就去净坛庙寻孙悟空，一切事宜，自当悉听安排，绝不会误了杨戬之事。但请放心。”
　　夔一抱拳，驱风而去，其余几兽也跟随而上，顷刻消失于北邙山间。
　　一时间，整个北邙山仿佛静了下来，显得空旷萧瑟，秦欢略略抬了头，天际，唯见流云，师傅，希望不会误了你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