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鸣》地支木

160、第二十章 真相（下）

　　“柯影制造的简历、发送的短信，其实根本就没传达到梁金凯那里，而是让你截住了。”湛明婵道，“我猜陶诗西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是什么，而莫良珏是学这个的，很快就发现问题。但你是莫良珏的未婚夫，很容易就搞定莫良珏，估计也是把脏水泼到梁金凯身上。但是你并不放心她，何况还有那个陶诗西，更是一个说不准的变数。你最终，还是感觉，死人，才是最保险的人。所以你决定杀了她们。”
　　章际冷笑。
　　“我想，是你哄着莫良珏偷偷搬回到旧居的吧？你只是想就近监视陶诗西，看看有没有可趁之机。但是你大概一直都没找到好的机会。终于，某一天晚上，你发现莫良珏深更半夜、披着你的衣服，匆匆跑了出去。或许当时你问过她要去做什么，她或许是回答了你，要去追陶诗西。于是，你计上心来，在暗中跟着莫良珏和陶诗西，一直跟到学校。并且在她们之后，你也翻过了电动门。但是这一幕都被路过的一个妓@女董梅芳看到了。”湛明婵顿了顿，“做这行生意的人，大多数都比较有眼色，所以她们一般不会理会翻学校电动门这样的事。我想她只是看到你们翻电动门，同时注意到莫良珏穿得是男人的羽绒服，但并没有关注别的，也不会目睹陶诗西坠楼。那么我想知道你在事后是如何找到她的？”
　　章际笑道：“是她主动找上我的。她知道学校那天晚上死人了，就用了点心思，找上了我。没办法，我身为莫良珏的未婚夫，也是个认识陶诗西的人，我不可能不去一趟现场啊。那个不要脸的婊@子真他@妈有心眼，为了讹一笔钱，竟然连生意都不做了，就在那地方蹲点，比条子都敬业。也罢，她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无情了。”
　　湛明婵道：“好。我们回到那天晚上，你翻过门后，跟着她们爬上楼，到了楼顶——章际，你看到什么了？”
　　章际说：“我离得不远，但也绝对不近。又是半夜，那么黑，我怎么看得清呢？我只知道她们刚开始还在谈话，语气平缓，之后那声音越来越大，发展成为争执。然后我看到她们开始推搡。”
　　“是陶诗西在推莫良珏吧？”
　　“是啊。”章际也开始慢慢回忆，“莫良珏想把我的羽绒服给陶诗西披上，陶诗西不干。然后她们还在叫喊一些话，都有点歇斯底里……”
　　“她们都说什么了？你还记得住吗？”湛明婵柔声道，“我相信你一定会记住，因为那晚，太古怪了。”
　　在陶诗西和莫良珏都身亡的时候，章际，反而成了她窥视那晚细节的见证人了。
　　章际想了想，“那天晚上是很怪异……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她们提到最多的，是‘怪物’。”章际眸光一亮，“她们似乎是在说，一个长翅膀的怪物回来了她们还在说，那是谁的妈妈。”
　　“谁的妈妈？”
　　章际蹙眉，“……成灿。对，她们喊叫过这个名字。对，我听见陶诗西说，是成灿的妈妈，她看到了翅膀。还看到一个女人，她说那是成灿的妈妈。莫良珏一直让她冷静。但后来她也说，当年的怪物回来了，因为她亲眼看到类似的翅膀飞进了陶诗西的房间……这都是什么啊！”
　　湛明婵用心记下这些话，“还有吗？她们还说了什么小秘密？”
　　章际的话匣子仿佛真的被湛明婵的循循善诱给打开了。其实，他内心深处，对那个晚上，那个楼顶，也是有一些疑虑的。
　　“她们提到了柯影。”章际回忆，“陶诗西不断地说，一个都逃不过，她妈妈回来报仇了。我当时还奇怪是谁的妈妈。莫良珏只是说，要冷静。这个蠢女人，到死都很冷静，哼！之后，我听陶诗西说，她当年是如何掉下去的呢？莫良珏不会记不住了吧？掉下去后，是哪个怪物来救的她？莫良珏，你不会忘了吧？后来她就消失了。还记得是谁来给她取走所有物品的吗？还记得那个黑发白衣、高高瘦瘦、目光清冷的女人吗？还记得她当时看我们的目光吗？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莫良珏的回应呢？总不会还是那么冷静吧？”
　　“莫良珏似乎说了一句，也许不一定什么的……”章际揉了揉额头，“我记不清了。莫良珏说话声很小，没有陶诗西那么大……对了，陶诗西还对莫良珏说，别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别忘了是谁为了选举班委的事，一怒之下狠狠撞了她一下，让她撞破脑袋的事。”
　　“还有吗？”
　　“当然。陶诗西还说，什么碎梦给她发的最后的话，小西，她来了。分明就是当年莫良珏看到某个人来了之后，说给陶诗西听的。莫良珏也一定逃不过去。还有什么三个人全都逃不过去。乱七八糟的。”
　　湛明婵在心里点点头，“她们还说了什么？”
　　“大致就这些，莫良珏声音很小，陶诗西倒是很高声，就是她的逻辑已经混乱了，说话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然后上头安静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总之都不说话了。我从后面看到她们并排站着，一直看着半空中，头先是扬起来，缓缓的低下去……然后莫良珏喊了声怪物，就跑了。我赶快躲起来，没让她看到。这时候我发现陶诗西还站在楼顶上不动，似乎傻了。我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于是我趁莫良珏翻门的时候，把那个看门的老头弄醒。支走了他们，我就回到楼顶，我管陶诗西要羽绒服，毕竟那是我的衣服，她可不能穿着我的衣服去死。但是她不肯，跟我打斗。我到底是把衣服夺过来，然后推她下去。”章际笑着说。
　　湛明婵心中恶心，“曾经有两个附近工地的人看到莫良珏与陶诗西在楼顶争吵。但是我总觉得太凑巧，而且不会看得那么清楚。他们不会也是你为了嫁祸莫良珏而买通的吧？”
　　“对啊。我特意选择的他们。他们的包工头要带他们到下个城市了，所以很快他们就会走。”章际笑得开心，“这些人流动性很强，也不会太听警察的话，毕竟跟着大伙挣钱最重要。警察说让他们配合留一段，他们也不会听的。警察给钱吗？呵呵。”
　　“之后你烧了羽绒服？”
　　“对。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好在警察当时没把我纳入到视线范围内，我有充足的时间处理。”
　　“但是，如果警察们发现了羽绒服这个漏洞，他们完全可以通过走访调查，证实你才是那个拥有棕色羽绒服的人。甚至也不难查出来，你和莫良珏住在一起，当晚，你是在的。”
　　“那又如何？多少人看到了莫良珏和陶诗西最后站在一起。包括那个看门老大爷，眼睁睁看着莫良珏逃跑，回来后，陶诗西就横尸了。谁还会想到我呢？行了，你的好奇心都满足了吗？现在可以把柯影交给你的东西都交出来了吧？你乖乖配合，就可以少受很多罪。”
　　湛明婵摇摇头，“我给不给，都是一死。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你连花霏霏和梁金凯都没有放过。或许梁金凯对于柯影、莫良珏等人的事，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却让你当了挡箭牌。也罢，反正估计他也不是个纯然无辜的。”
　　章际纵声大笑，“你说花霏霏？那就是梁金凯做的。梁金凯怎么会一点都不注意我的动静呢？他起疑了，于是我就顺手把花霏霏推出去。没有人会给董梅芳报案，但是花霏霏却有可能。而且谁知道董梅芳对花霏霏说过什么呢？谁知道花霏霏会不会告诉警察，而警察据此判断出什么呢？我不能大意。我只需要把花霏霏的资料透给梁金凯，再给点暗示就好了。听说，他亲自对花霏霏下手了？似乎还是先奸后杀？哈哈哈哈！他多久没干过一票了啊！”
　　湛明婵心中再动，一个思路慢慢成形，“你为什么不把柯影她们都交给梁金凯解决？”
　　章际摇头道：“让梁金凯知道我的女人们捅出天大的篓子？我怕是第一个就跑不了。家丑不能外扬。”
　　湛明婵冷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梁金凯解决了花霏霏，那他自杀做什么？要知道就算他进去了，或许也能有转圜的余地。当然，你就悬了。”
　　章际微微心虚，梁金凯为何自杀了，他真的不清楚。这也是他这么多天一直担心的一件事，但嘴巴上还硬气，“他自己发癫，临死前还给我乱打电话，说他看见了当年那个贱@人……”话音越来越轻，到最后也不说了。
　　“什么贱@人？”湛明婵心中一动，她感觉自己捕捉到了关键。
　　章际笑道：“梁金凯以前不是东西，他做过很多坏事。”
　　“你跟着他，或许也没做过什么好事。莫良珏临死前曾经对柯影暗示过，ta们都不是好人，估计指的就是你俩。”湛明婵道，“章际，你就从没发现你这一连串计划中，有太多的变数与不可思议吗？你就没害怕过吗？譬如莫良珏凭什么那么听你的，就是没有供述出当天晚上你和她住在一起？譬如梁金凯为什么莫名其妙上吊自杀了……”
　　“莫良珏怕梁金凯，我只消说为了家人，让她在里面忍忍，我只要保全我自己，就去搭救她，她就信了。不过我没想到她在里面表现如此好，什么都没说，等快说了，还自我了断，到真是省事。可惜被救回来了，否则我也不需要请个老太太动手。”章际皱皱鼻子，一脸阴冷，“梁金凯……大概是让他得罪过的别人干了吧。”
　　“不。莫良珏的确是受了刺激。她当时的意识已经是不清醒的了。包括陶诗西也是。”湛明婵说，“梁金凯以前做过什么坏事？你是不是也跟着做过？”
　　章际道：“别废话了。该满足的，我都满足了你。现在你快些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就让后面的弟兄先脱光你衣服干一场！”
　　湛明婵冷冷道：“你最好快些跟我说实话。陶诗西死的那晚，你在楼顶上，是不是看到过那个怪物的样子？就是类似蝴蝶翅膀般的投影？还有——”她盯着章际有些发白的脸，“梁金凯是不是曾经跟着人、或者带着人，包括你在内，一起强@奸过一个初中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