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G,阿根廷主]所谓伊人》还魂草

4、第 4 章

　　吃饭时，西蒙尼和马拉多纳夹在中间，一边合作着挡住了王子殿下的视线，一边大声地开起了玩笑。无非又当年那些事儿……雷东多别过头去，开始考察墙上的壁画。
　　聚餐即将结束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巴西莱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拉着一个头发毛茸茸的酷似86年某冒牌上帝的孩子走了过来。
　　“迭戈……”椰子这样叫道。西蒙尼明知叫的不是自己所以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怜没人疼的孩子，雷东多同情的想。他不知道后来在马德里莫伦特斯更惨，别人满场喊费尔南多的时候莫里充其量只能问，“你是找耶罗还是雷东多？”
　　但他的同情马上就消失了。因为他听到了一场改变了一切的对话……
　　“迭戈啊，你看奥特加这孩子，像你不？”
　　“……唔……有点儿像。”
　　“我想让他多跟你学学。”椰子笑得很慈祥，“分你俩一屋好了，没事儿教着他点儿。”
　　“没问题！”马拉多纳想都没想的回答。——然后突然一顿，大声嚷道，“……等等那Cani怎么办？”
　　什么叫怎么办……卡尼吉亚眉毛一挑没说话；西蒙尼差点把饭喷出来；隔着老远巴蒂不明就以的望过来；雷东多迅速把眼睛从壁画上转移开，一转头却正好迎上了椰子的目光。
　　“这也算问题么？”巴西莱轻快的说，作邓布利多状挥了挥手一锤定音，“容易得很，就和……嗯，费尔南多一起好了。”
　　费尔南多被这个突然的消息弄得有点儿晕头转向。待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蓦地发现，卡尼已从桌边走到他身前，离他这么近了……
　　然后，对着他，就那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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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瓜因往沙发上一坐，同时很小心地怕把某位小王子惊醒。
　　唉费尔啊，我是真想不出来它是什么意思……某瓜闷闷不乐的想，要不明天打电话问问爹让他问问雷东多先生本人？未免显得太没出息了吧……没出息就没出息，我是真的很想帮你这个忙……
　　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瓜愁苦的注视着加戈。
　　……你倒好，端的是香梦沉酣……天知道梦着哪个相好的了……其实啊，那句话我是怎么也找不出玄机来呢，倒觉得……呵，像句情诗……
　　等下……刚才自己在想什么？！伊瓜因飞快地把纸条拿出来，看了一会儿，突然眼睛睁得大大的，睡意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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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怎么，看90世界杯和91美洲杯的时候，画面上的风之子让雷东多有一种感觉：只能远远看着，像风一样的不可触及。
　　这一天，情形却恰恰相反。卡尼吉亚对他很友好，甚至很热情。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也不记得说了些什么，就走到了房间门口。
　　可为什么呢，离得这么近时，谈笑间，那眼角眉梢，反而让他觉得……有几分缥缈虚幻，看不分明。
　　费尔南多心想自己是不是醉了？可刚才分明被郁闷得没吃下什么饭，更别谈酒了。
　　真是个水一般晶莹剔透的人——居然能看出自己隐藏在优雅外衣下的那么几丝拘谨。这怎么得了？于是雷东多就放开了……
　　直到后来，回忆这个夜晚的促膝长谈，雷东多才猛然意识到，卡尼之所以对他出人意料的好，完全是因为目睹了红牌事件，想趁此机会居中缓和他和“迭戈”的矛盾，保持融洽团结……遗憾的是，当王子终于想通这个再明白不过的道理时，已经七八年过去了。
　　如果让他回看那晚的情景，他绝不会承认，房间里那个谈得兴致盎然仿佛被幸福击中的费尔南多，姓雷东多。
　　当时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
　　从潘帕斯的风到青石巷的雨，从伊瓜苏的瀑布到塔山的雪……卡尼笑着看他侃侃而谈，不时插那么几句话……再后来，就不知不觉，又自然而然的谈到了足球上。
　　哦，足球，多么美丽的话题……

　　不知最后聊到了多晚。第二天雷东多睡醒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也不记得梦到什么了。下意识一瞅，却发现旁边的床上已空。
　　自己一贯浅眠，起床来收拾好一切再打开门走出去而不把自己吵醒，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抬头看看窗外，天刚蒙蒙亮。
　　雷东多起身洗漱后走出房门，外面连个影子都没有。想了想，穿过走廊，餐厅，大厅……走到训练场前。
　　一头金黄的长发在什么时候都很乍眼，更不要说凉风习习的清晨——
　　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马拉多纳也在……
　　似乎刚才跑了很久，他们离开跑道，沿着草地散步。马拉多纳还在擦着额上的汗水。
　　马拉多纳……人们都知道他现在身体状况不好，看来他当真是用了心、发了狠地在锻炼。他曾是那样叱咤风云的人物，又那样桀骜不驯，如今却放下了身架……
　　雷东多心里有几丝触动，对自己微微一笑，转身回屋。
　　背后训练场上时不时一两声开心的笑传来……
　　就凭马拉多纳那大嗓门……
　　克劳迪奥竟然会这么早起来就为陪他一起锻炼？明明昨晚上睡得那么晚。怎么还会这么有精神……有兴致呢？
　　——来就来吧，说都不跟我说一声。
　　天阴了，淅淅沥沥的水珠滴嗒到他的脸上。
　　真是的，阿根廷明明环保一直不错啊，怎么竟下起酸雨来了？

　　然而，雷东多没有想到，这一切，仅仅是开始。
　　马拉多纳在他心里刚树立起的几丝好感，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其实王子没看到，早在椰子分配房间的时候，西蒙尼就一直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同时一副忍笑到内伤的表情。
　　巴西莱是个好人，真的。只不过，一个很善意的动机，配上一个很不经意的做法，往往或招致不可估量的后果。
　　后来，费尔南多是这样总结他这段历史的：一部被不断马拉多纳打压的血泪史，一部不屈不挠不卑不亢的抗争史……
　　在马拉多纳和雷东多的暗战中，卡尼吉亚的存在是一个矛盾的集结：他在主观上化解着争端，又在客观上，恰恰激化了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