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一只猫一起养孩子》zaq

12、第十二章

　　Sam赤裸着上身从浴室出来，他的手机在矮桌上欢快地响着。他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向坐在床上看电视的Dean举手示意，“是Gordon先生。”
　　“哦，”Dean在拨弄遥控器的间隙中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他家的猫出状况了？”
　　他们奔忙了一天的全部收获就是一盆草，Dean打不起精神来。
　　Sam歪了下嘴，按下接听键，“嘿，Gordon先生。”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惊讶地反问道，“暂时变回人的办法？”
　　Dean放下遥控器，专注地看着他。
　　“……哦，是的，确实有点麻烦。……很抱歉，我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暂时让Cobb先生变回人。我们正在努力。顺便一提，那盆植物，我们在图书馆对比过了，它应该是来自印度的某种罕见物种，有一定的致幻作用。……好的，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会和你联系的。”
　　Sam挂断手机，把它扔在自己床上，然后坐下来开始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擦一边说，“他们家的保姆开始怀疑男主人失踪了。她在一个小时之内给Cobb先生的手机打了五个电话，最后他们不得不拨了电池。”
　　“这还不到24小时！”
　　“如果换成你是保姆，发现雇主外出却请了一个男人而不是你来照顾孩子，而雇主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你会怎么想？”
　　“我让想想……如果爸爸出门，让Bobby而不是我来照顾你，同时他又不接电话。伙计，说实话，我解脱了！”
　　“Dean——”
　　“好吧，不开玩笑。”Dean说，“如果两天后还找不到Cobb先生，保姆有可能报警。”
　　“所以说，麻烦大了。”
　　Dean想了一下，摇摇头，“警察查不出来什么来的，Sammy，那简直是世界上最干净的犯罪现场。”
　　“洛杉矶警察局。”Sam突然说。
　　“什么？”
　　弟弟指了指汽车旅馆廉价的电视机。
　　屏幕上，外景主持人站在洛杉矶警察局前，对着镜头眉飞色舞。
　　“鉴于洛杉矶警方对此前三起失踪案件的调查毫无进展，他们不得不向FBI的行为分析部求助。行为分析小组已于今天抵达了洛杉矶。”
　　镜头切换成近景，一个严肃冷峻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上。
　　“经过初步分析，我们怀疑这是一起连环失踪案……”
　　“警方要求居住在Pasadena和West Covina市的单身父亲注意安全。”Dean模仿着这个名叫Hocth的FBI探员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警方的警告，然后摸了摸肚子，“你说神奇的行为分析人员要花多久时间才能分析出那些失踪人口都变成了一只猫？还有，Sammy，该你去买晚餐了，现在已经七点了。”
　　没错，Cobb并不是唯一变成猫的人。
　　事实上，他是半个月里的第四个。

　　Arthur收好手机，冲着茶几上的波斯猫摇摇头，“他们没办法。而关于你为什么会变成猫的最新调查进展是，那是盆有致幻作用的印度植物。”
　　“我可以给Cindy发一封邮件，给她一个解释。”波斯猫用爪子在电脑上打道。
　　“很可能她会更加怀疑我绑架了你，或者干脆杀了你。”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Arthur指出，“但既然你无法变回人，我们现在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你知道，即使Cindy真的找来了警察，他们除了发现你不在法国之外，其他什么事都证实不了。我最多会在警察局里待上几个小时，而你最后会被当作失踪人口。唯一值得担心的是孩子们可能会说漏嘴，只是谁会相信一个男人变成了一只猫呢？但如果你发了那封邮件，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
　　白猫愤怒地把尾巴击在玻璃表面上。
　　Arthur叹了口气，“我也很讨厌无能为力，Cobb。但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你的SIM卡藏好。如果警察在家里找到了你的手机，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第二早晨，当Arthur再一次在Cobb的床上醒来时，他已经有点适应这些新情况了。比如说他不需要再花一秒钟时间去想为什么他的胸口趴了一只打呼噜的猫以及为什么他又从恶梦中醒过来。
　　这次的梦是一个巨人一脚踩在他的胸上。
　　Arthur向身边看了一眼，显然连James的睡相都比猫型的Cobb要好。他开始后悔昨天屈从于Cobb的坚持，没有买那个猫窝了。
　　他揪着Cobb的后颈把他拎到浴室里，对他警告道，“Cobb，如果下次你再睡到我身上，你就别想再爬上床。”
　　波斯猫不高兴地“咪”了一声。Arthur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对不起，下次不会再犯了。
　　Arthur在他面前蹲下来，根据实际情况胡乱猜测道，“你认为你不是故意的，所以这不是你的错？”
　　猫咪点了点头。
　　“但你有权利睡你自己的床？”
　　猫咪继续点头。
　　“好吧，”Arthur耸了下肩，如果只是这样，问题倒挺好解决，“那你以后一个人睡你的床好了。”
　　这次波斯猫用力摇摇头。
　　“因为会冷？”
　　波斯猫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点了头。
　　“我可以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波斯猫摇头。
　　Arthur放弃和猫谈判了。
　　他走出浴室，来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Sam被手机吵醒时好梦正酣。
　　“Sammy——”他哥哥用双手抱着枕头捂在自己脸上，痛苦地叫道，“你他妈的快点接电话！”
　　Sam不情愿地从枕边摸到手机，勉强睁眼看了一下屏幕，真见鬼，又是Arthur Gordon！
　　“嘿……”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抱歉，我吵醒你了吗？”电话那头听起来一点也不抱歉。
　　Sam打了个呵欠，“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变成猫会不会影响人的性格？”
　　Sam混沌的大脑处理不了这个信息。
　　他迷糊地问道，“什么意思？”
　　“Cobb自从变成猫，他的个性就越来越不像Cobb。”
　　“比如说？”
　　“他变得很任性，脾气暴躁，我行我素。”
　　“什么事让你有这种感觉？”
　　“呃，”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他坚持要在床上睡觉。”
　　“他是人的时候难道不坚持要在床上睡觉吗？”
　　“但他不肯一个人睡。”
　　“伙计，你们有三个人，随便找一个陪他睡就是了。”
　　“昨天早上我醒过来时，他睡在我的脸上。今天早上，他睡在我胸口。”
　　Sam有一种在收听宠物趣事广播的感觉，他现在彻底清醒过来了。
　　“听起来有进步……”他像一个主持人那样评价道。
　　“Winchester先生——”
　　“好吧，Cobb先生平时是不是也习惯搂着别人睡？”
　　“我不知道。”
　　“那我们无法从中判断出他的喜好或个性有无变化。还有别的事例吗？”
　　“昨天他试图攻击人。”
　　“攻击谁？”
　　“我前天晚上的约会对象。”
　　这么说，Dean给他打电话时，他正在约会？Sam衷心地感到抱歉。
　　“你向你的约会对象道歉，而他却试图攻击她？”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有点尴尬的口吻说，“事实上，应该说，是我的约会对象打了我一耳光。”
　　Sam感到更加抱歉了。还有点想笑，因为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实在有点滑稽，怒气冲冲的女人，被甩了一耳光的男人，一只炸毛的猫。
　　“所以说，当Cobb先生还是人的时候，他不会对攻击你的女士表现出攻击行为是吗？”
　　“……”
　　“Gordon先生？”
　　“他通常不会打女人。”
　　“也就是说，他会表现出不悦，但不会动手？”
　　“可能吧。”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所以Sam自动把这个“可能”理解为“就是这样”。
　　“Gordon先生，”他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我们从来没有处理过人变成猫的案例，所以不知道这类诅咒会不会影响人的性格。但就你刚才说的那些情况来看，我个人认为，事情的真相很简单，Cobb先生喜欢你。”
　　“什么？！”
　　Sam得意洋洋地挂断电话。
　　Dean从枕头里沙哑着声音抱怨道，“Sam，什么电话你打了这么久？”
　　“夫妻关系咨询。”
　　“什么？”
　　Sam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关于“你要不要我到你哥哥的梦里，看一看他是不是也想和你上床”的一箭之仇，他终于找机会报了。
　　至于真相？谁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