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马》夜晓寒

6、第六画

　　冷静下来的慕容姬靠在窗前回想起欧阳亭所奏之曲委婉动人，看上去浪荡不羁之人没想到暗藏如此才情，而且在她身上也不见得情色还有痞气，看来这位准驸马也并非虚有其表，如果皇姐能嫁给这样的人也该不错。

　　“贤弟，你的脸怎么了？”赶去救人的王子疆恰巧在半路看到了欧阳亭，意外发现他这位平日就十分注重仪态的贤弟脸上清晰的手掌印，从尺寸看不难辨认是女子所谓，果然是少年本风流。

　　“好在这遇到子疆兄，不然恐怕要睡大街了。”欧阳亭并没有解释脸上的伤，总不能说在大街调戏良家妇女的后果吧，而且如此泼辣的女子也不算良家妇女。

　　温和的南方十分适合居住和睡眠，偏偏就在这一夜有三人相遇触碰火花，因为各怀心事辗转难眠，恍如前路一片迷茫，究竟何时才能拨开迷雾见青天。

　　朦胧中欧阳亭看到了熟悉的‘思甯阁’，长兄欧阳志手持玉萧立在一个女孩身旁吹送如着乐曲月夜清风悠长，旁边的女孩也专注的抚琴两人配合的相得益彰，足以让人留恋往返。

　　“几天没见，想不到你这丫头琴技又进步不少。”欧阳志放下手中的玉箫说，“日后为兄不在你可不能松懈，欧阳家的萧琴可名满天下不可荒废。”

　　“如若哥哥担心出门也带上亭儿好了，那就可以无时无刻督促我。”最近欧阳志都很忙还经常外出，有很多时候还长达半个月之久，独自在家里的欧阳亭更是无聊乏味，见到欧阳志都会哀求带她外出，她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你这小滑头一天到晚就想着骗为兄带你出去玩，上次偷偷带你去海边结果被父亲罚我在娘亲灵位前跪足一夜，这次我可不会心慈手软。”发现妹妹早已梨花带雨才忍不住解释到，“为兄答应了下次回来就带你出去，不过你可不许任性一切要听父亲大人的话，好不好？”

　　“嗯，一言为定。”欧阳亭很享受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光，觉得和他在一起就不在孤单。万万没想到那一次竟然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苦苦的等待让这三年变得苦痛漫长，极力掩饰内心的悲伤只为了看起来更坚强。

　　“欧阳志你这个大骗子，你快点回来，亭儿再也不缠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绣枕透出凉意划破了悲梦，脸颊来不及蒸发的泪水让清醒的欧阳亭再度陷进无尽的思念里，忍不住捂着疼痛的心暗骂。

　　音凝的琴音激起了欧阳亭的共鸣，多年来埋葬在心里的悲伤不见得痊愈，勇敢的面对不见得是一件坏事。绝口不提不代表痛会就此消失，三年来亭一直拒绝别人走进她的心，连‘思甯阁’也被她命人封起来，至此从不踏足那里就好像她为心建了护栏一样。

　　这些天在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次日一大早王子疆就和欧阳亭匆匆吃过早饭就离开了客栈奔往南方，音凝派出来的丫鬟也无功而返，手上的请帖也没有机会送出去。

　　可一夜间欧阳亭的名字是传遍了大街小巷，不少人都想一睹这位传说中才华横溢青年的风采。完全违背了欧阳东堂在临行前的叮嘱一定要韬光养晦，免得树大招风成为众矢之的。欧阳亭暗地里告诫日后行事要更谨慎避免在让身在京都的父亲担心。

　　“贤弟，有没有人曾说你像个大姑娘？”趁着两人在路边的茶铺歇脚时王子疆问道。

　　“子疆兄为何这么问？”大吃一惊的欧阳亭故意压低声线小心翼翼的问，这人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难道你没发现进来茶棚的人都大碗大碗的灌，唯独你竟如此斯文还一小口的品。这些京都里的坏习惯可不能带到军营里，让将军看到了免不了训斥。”当然了王子疆并没察觉欧阳亭的变化而是环视周围说。

　　“子疆兄提醒的是。”欧阳亭忍不住擦了额头的冷汗，感慨坐在身边这位气宇轩昂的少将居然是个话唠，不过庆幸的是他没发现什么。

　　“什么？人又跑了。”慕容姬本想趁第二天一早将此行的目的告诉欧阳亭，免得误认为在跟踪她，没想到来到她下榻的客栈就被告知人已经走了，一股怒火不由心生的涌上心头。

　　“公主，我们离宫都有一段时间，还是启程回去免得皇上担心。”小贝眼看自家主子还有意在追便马上提醒慕容姬打道回府防卫上策。

　　“奴婢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发现慕容姬并没有理会她就继续说。

　　“有话就说，什么时候学的如此扭捏。”慕容姬本就心烦说话也不免带点火气。

　　“怎么奴婢感觉凡是牵涉到欧阳公子的事都能让公主莫名的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的错觉。”

　　“回吧，我也好久没见过七皇姐了。”此话如冷水浇头让慕容姬顿时清醒决心悬崖勒马，绝不能做出任何在让皇姐伤心的事。

　　王子疆并没有直接回训练营而是带欧阳亭来到义父家，林斌的赤龟营在最南方城池的外围驻扎训练，而这位大将军很多时候都留在军营里操练士兵。

　　“林管家，你派人到军营请将军回家，就说少将军回来了。”袁婉芝是林斌的结发妻子，刚听到门童报王子疆回来的消息就马上吩咐管家。自从王子疆上京都述职离家已经有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当然让近在咫尺的丈夫回来一家团聚。

　　“义母，我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欧阳贤弟。”王子疆回过头对欧阳亭说，“这位就是我的义母。”

　　“林夫人，打扰了。”说话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袁婉芝，不像京都常见的妇人那般打扮的奢华，虽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中见威严，可谓巾帼不让须眉。

　　袁婉芝早就听林斌说过欧阳家二子将在军营里受训的消息，比起那火冒三丈的丈夫她表现迎刃有余，远在京都三大家族的历史纠纷她岂能不知，如不是她从中周旋怎让匹夫之勇的林斌在夹缝中身存。称得上是深谋远虑兼顾大局之人，所以对欧阳东堂突然悔婚的举动并没有反应过激，反而同情他们欧阳家身不由己也不过是权衡的牺牲品。

　　“子疆不用介绍了，在你们回来前我就听说欧阳公子的事迹，果然是名士自风流。”这些话并不违心，站在她面前的欧阳亭散发的风流儒雅的气息，见惯了军里铁铮铮的汉子让人也眼前一亮。

　　“让林夫人见笑了。”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在‘花满楼’一夜就让她名声大噪，不过比起这欧阳亭能从袁婉芝的反应中读不出她的排斥。看来到目前为止在林家她成功的获得两张有力的盾牌足够让她在林斌手里逃生。

　　“仙儿又去了军营吗？”王子疆一问解答了欧阳亭为何来站这么久都没看到传说中的林家大小姐，如此说来哥哥那位曾指腹为婚的妻子好舞动弄枪，脑海马上浮现一个体格彪悍而且皮肤黝黑的女人背影，还没来得及联想外貌就被吓醒了。

　　“有空你也帮着教训一下你这桀骜不驯的妹，女孩子家整天往军营里跑，待到日后没人要孤独终老怎么办？”此话一出袁婉芝别有深意的打量了身边的王子疆和欧阳亭，一位是曾有指腹为婚之约的女婿，另以为则是目前有可能和女儿成婚的男人，又说不上来觉得各有千秋。

　　“义母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仙儿的。”说着早就面红耳赤，看样子欧阳亭就已经猜到王子疆多半喜欢这个挂名的妹妹，而他保持沉默，毕竟身份尴尬说任何话都都只会是欲盖弥彰而已，无论当年出于何原因都是欧阳家违约在先。

　　袁婉芝眼里欧阳亭就像身在虎穴能保持从容淡定，这种性格日后不仅在行军打仗上是将才更甚能兼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