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影帝》树品

14、第十四章

　　“尚澄，昨晚休息不好？”叶权清一看到憔悴的顾尚澄，便关心地问道。
　　顾尚澄点点头。“别为了那些言论忧心啊，没事的。”叶权清有一瞬间以为他是为了外面炒得纷纷扬扬的事迹而失眠。
　　顾尚澄摆摆手说：“不是。”看着他一副不想人打扰的样子，叶权清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他。他知道，以顾尚澄的性格，绝对不会被那些无聊的报道困扰，难道是路亦棋那小子做了些什么？
　　叶权清从来就比其他人早到一小时，跟他拍戏的人一开始总不习惯自己一到就看到导演已经坐在那儿等自己开工，但叶权清早就让他们不要在意了。因为没发现叶权清怎么骂人，本来也跟着他早到的工作人员最后还是按照正常的工作表到达了。那些导演总会有自己的怪习惯。再到后来大家都知道跟叶权清拍戏有这套规矩，便只准时踏进片场了。
　　今天只是因为顾尚澄躺在床上在睡不着，干脆就早点来了。
　　这时，趁着其他人还没到，叶权清打了通电话给路亦棋，很久都没人接就知道那懒人还没醒过来。他不死心地继续拨打，直到电话接通了，“舅舅，怎么啦？我还在睡觉啊！”
　　“你昨天有没跟尚澄做过什么？”叶权清这个问法非常含糊，可以往暧昧那边想，也可以当是正常的一句话。
　　“没有啊，怎么了？”听到尚澄两个字，他已经彻底醒过来了。
　　“他好像有点不妥……早早就到片场来了。”知道不是路亦棋的问题，叶权清更加担心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人一直站在门口旁，眺望着远方，仿佛那里有什么值得期待或是回忆的事情……
　　挂了电话后，路亦棋早餐也没顾得上吃，就匆匆赶过来了。
　　“顾老师，怎么这么早啊？”一看到顾尚澄，他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你也是嘛。”看到朝气蓬勃的路亦棋，顾尚澄勾了下嘴角应道。
　　“心情不太好？”路亦棋明知故问，没等他回答，便拉起他的手走，“不介意陪我吃个早餐吧？”
　　突然被这个青年扯着往前走，顾尚澄也吓了一跳，这种热情总是令人难以拒绝，他无奈地由他拉着……
　　还在片场内的叶权清也叹了口气，路亦棋也只有对尚澄才露出这种担心的表情吧，那林天呢？他想象不出来林天那严谨的人会有这种阳光的表情，或者说，他想象不出林天在他面前有这样灿烂的笑容……自从那天起，林天跟他在私底下没有说过一句话。
　　自己也不是拉不下这个老脸，以前又不是没哄过他，只是他现在已经懒得这样做了，这是所谓的热脸贴上冷屁股？再热的脸也总会有冷去的一天，更何况知道自己根本没结果，为什么还要去费那种心思呢。
　　以前不是没想过这种问题，但很快就会忘掉，转身又去训林天，接着两人继续“冷言冷语”，但自从见到林天经常跟那个活跃的新人池晓走得很近后，他就连训林天的心思也没有了。在以前可以以是他的老师这个借口，但该给他的，他都已经教了，他不是那只猫，还留了爬树这个箱底技能，在老虎反咬一口的时候懂得爬上树。他剩下的，就只有这副臭脾气……

　　“顾老师，你没光顾过这种店吧？”路亦棋带他走进的是一家挺特别的早餐店，那里准备了材料，如果客人想自己动手的话，尽可以自己使用那些材料在特定的隔间里做，不少情侣很喜欢到这家店来，尽管可能做出的早点不如人意，但重点的是享受过程。
　　“上次到老师那吃饭，可是见识过你的厨艺了，今天正好没吃早餐，你又有口福了！”
　　顾尚澄惊奇地看着他自己挑选了材料，跟着他走进一个隔间，熟练地动手。切葱、打蛋……没几下手势一件“作品”就出来了，再叫了碗粥、油条什么的，五分钟不到，顾尚澄就被他拉到凳子旁，说：“坐吧，开动咯！”
　　如果不知道他是路永的儿子，他真的觉得这孩子是那种家庭并不富裕、独立了很久的人。正好他也没吃早餐，那就……
　　“顾尚澄？”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本来在路亦棋的感染下，顾尚澄都暂时忘了这回事，但在这个地方看到这个男人的出现，使他心脏瞬间皱缩。
　　“请问你是？”看到顾尚澄不妥的样子，路亦棋也不认为这个“路人”是他的粉丝，便问道。
　　这个成熟的男人伸出手说：“你好，我是范凝宇。”
　　在听到这个声音后，顾尚澄的腿不自觉地颤起来，他想逃走……原来再次见到这个男人，他的反应就是要躲！顾尚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
　　路亦棋只握了一下他的手，便松开，自我介绍道：“路亦棋。”在他的角度上看，明显知道顾尚澄的颤抖，他没有管那男人的目光，握住顾尚澄的手，似乎想分担他的恐惧。
　　在范凝宇的眼中，却分明是一对情侣般的甜蜜，他皱了下眉，不满道：“尚澄？”
　　“干……什么？”很难与他对话，顾尚澄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不介意我坐下吧？”路亦棋望着这个自来熟的家伙拿过一张凳子，就坐到了他们对面，十分不爽，但又不想在顾尚澄面前发难。
　　忽然感到顾尚澄浑身一震，眼尖的路亦棋看到那人的腿伸向了顾尚澄那儿碰了一下，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踢了上去，再踩住他的鞋子。这不是分明的调戏吗？“缩开你的脚。”路亦棋不客气地说道。
　　却见那男人没有退缩，只是笑道：“尚澄，你不是和这个年轻人在一起吧？”
　　感受到路亦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这平时要他安慰的孩子现在倒是在给自己勇气了，顾尚澄勾起嘴角，露出微笑说：“这与你无关吧，范总？”
　　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范凝宇显然不怎么满意，除了一开始的不熟悉，顾尚澄什么时候这样生疏地叫过他？“尚澄……”
　　“范总这次回来又要投资新电影吗？”顾尚澄已经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像跟平常人打交道一样。可能是小辈在旁边，他也不想再丢脸了吧。
　　当看到顾尚澄的时候，范凝宇明显感到惊喜，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碰见他。上去后，发现顾尚澄仍然是对自己有感觉的，他没忘记自己，那种错乱、迷茫完全就像五年前在酒吧里的那个人！
　　但是他却感受到旁边的这个眼熟的年轻人对自己感到不爽。知道了他就是路亦棋，那个跟顾尚澄在同一个剧组里的新天王后，不知哪来的感觉，这人会是自己的对手，但他不屑地想，小屁孩而已。
　　“不是，我是知道你回来了，才过来的。”他直勾勾地盯着五年没见的男人。自从自己丢下他后，他已经后悔了，知道他拍完《百年》后再也没接一部戏，他便知道自己伤了他的心，想回去找他，却被告知他已经不知去哪儿了。
　　在这五年了，他一直在等，什么时候尚澄会回来，他不会再放开了！与那个通过家族婚姻走在一起，两人并不相爱的妻子说明情况后，两人和平离婚……
　　顾尚澄的太阳穴猛烈地跳动起来，但还是平静地说：“范总好兴致啊，千里迢迢来跟我聊天，我倒不知道你是我粉丝？”
　　“别叫我范总了！”莫名的怒火让他一拳捶在桌子上。看到他已经把自己当成普通朋友后，他已经有点不爽，现在“范总”“范总”地叫，使他的脾气都出来了。平时的他绝对不会轻易发脾气，但看到顾尚澄，他的心情明显也乱了。
　　“砰——”周围的人都瞧这里望了过来。
　　“这不是顾尚澄和路亦棋吗？”
　　“是啊……哇，能跟明星在同一家店，太幸福了！”
　　“能帮我签个名不？”
　　周围的人发现了两人后，瞬间聚拢过来，路亦棋一脸铁青，他也只有在顾尚澄面前才有好脸色，现在被人这样一打扰，马上就抓起他的手，钱也忘记给了，直接冲出了这家店，上了车驶回片场。
　　车上，犹豫了好一会儿，路亦棋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顾老师，不介意我问哪个人是谁吗？”
　　“《百年》的投资商。”眼里还浮现着满脸笑意的范凝宇，“刚才谢谢你了。”
　　“你好像挺怕他的？”顾尚澄明显感到这个年轻人关心的语气，他想了想，除了一开始的惊恐外，他对着那个人，已经没有了那种死心塌地，非他不可的感受。
　　他以为自己再看到他，心脏还会被他紧紧捉住，但原来没有了，连心痛的感觉也没了，只有“不想见到他”的感受，时间果然能磨去很多东西……
　　“当时没钱嘛，当然怕那些投资商。”顾尚澄说了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路亦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