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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72章 旧伤复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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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莞心底一痛,红着眼移开目光。
楚长歌见她别过脸似是不愿看他,心口一痛,挥了挥手,王府侍卫蜂拥而上,将夏莞三人团团围住。
楚长歌冷笑着,紊乱的内息不断地冲击着胸口未愈的剑伤,他终是压抑不住,喉头涌上一股血腥,慢慢地溢出嘴角。
“王爷!”莫星莫痕惊呼。
耳边听闻莫星莫痕悲愤的呼声,夏莞一阵慌乱,无奈隔着厚厚的人墙,隐约看到楚长歌一手按在胸口,低垂着头,不停地咳嗽。
“他怎么了?”夏莞慌得不知所措,抓住秦思放的手急急问道。
秦思放皱眉,正欲开口,慕晨忽地插口:“这是他的地盘,你还是先关心关心我们怎么逃出去吧!”
楚长歌缓缓抬手,拭去唇角血丝,目光越过人墙与夏莞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双眼红肿,脸上淌满了泪水。
这泪可是为他流的?
愧疚,不忍,抑或是怜悯?她可曾真心待过他?
楚长歌突地笑了,喉头一甜,鲜血复又涌出,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点点晕开。
“快去叫大夫!”莫星急吼。
楚长歌由莫星搀着才勉强站稳,硬撑着道:“将他们拿下,还有不许伤她……”
说完,意识陷入昏迷。
莫痕望着楚长歌苍白的面容,咬牙道:“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
莫星抱着楚长歌,叹了口气:“偏偏王爷对她用情至深!”
“长痛不如短痛……”莫痕阴森森地开口,“你先带王爷就医,这里交给我!”
“好。”莫星应下,抱起楚长歌迅速离去。
莫痕平举长剑,缓缓拔剑出鞘,森寒的剑芒映在脸上,半明半暗。
“长痛不如短痛……”莫痕低声自语,手抚过锋利的剑刃,蓦然大吼,“将他们拿下!”
话落,早就蓄势待发的王府侍卫蜂拥而上。
秦思放一边护着夏莞,仍能游刃有余,软剑在手,攻守自如。
慕晨身法灵活,倒也应付自如。
“思放,不要杀人!”
秦思放一剑逼退侍卫,闻言点了点头。
死到临头还在那谈笑风生?莫痕冷哼,纵身跃入战场。不打秦思放,不攻慕晨,剑只认准了夏莞,杀机毕现。
秦思放反身挥剑一挡,剑与剑摩擦出点点火花。
莫痕轻盈翻身,又是一剑刺来,夏莞地上打了个滚,狼狈地躲过,但剑风扫过脸颊,刺骨得疼痛,她倒抽口凉气,不敢相应莫痕竟然想杀她!
秦思放动怒,杀机陡现。
夏莞爬起身,环视周围,秦刀光剑雨,思放和慕晨在众多侍卫车轮战术下捉襟见肘,疲于应付。
看来楚长歌说对了,有她这个累赘,他们根本难以逃脱。楚长歌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看不倒他?莫痕为什么要杀她,是楚长歌授意的吗?
她该怎么做?
夏莞感到迷惘和无助,浑然不觉身后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朝她欺近,健壮的手臂绕过她的颈子堵住了她的嘴。
夏莞骇然睁大眼睛,手肘一曲,狠狠一拐。
来人低哼了一声,掌刀迅速劈下。
夏莞感觉颈子一痛,身子软绵绵得倒下。
来人迅速扛起她,借着夜色,趁乱逃了出去。
埋伏在四周的同伴见他得手,如来时般无声无息地离开。
“思放,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慕晨边打边退,来到秦思放身边,喘着气道。
秦思放翻掌震飞一人,得了空道:“你先带小莞走,由我殿后!”
也只能这样了!慕晨吁了口气,眼角余光瞥见剑朝他刺来,侧身躲过,一抬眼发现不见夏莞,不由惊呼:“思放,小莞不见了!”
秦思放一惊,飘身远退,四下一瞅,果然不见夏莞的踪影,当下心寒。
他这一声高喊,众人纷纷停了下来。
秦思放四下一瞅,果然不见夏莞踪影,当下心去了何处?”
众侍卫也是一头雾水,刚才还在呢,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人影了?
“会不会是她趁乱溜了?”其中一人发问道。
莫痕冷眼飞去:“各门都有侍卫把守,她不会武功,怎么逃得出去?”
“会不会他们另有同伙?”
闻言,秦思放和慕晨对视一眼,没有了夏莞,他们逃出去易如反掌。
当下不再恋战,冲出包围,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竹露居内,一片愁云惨雾。
灯台上的烛火静静燃烧,靠窗香几上的薰笼里龙涎香袅袅,混合着浓浓的药草味,在室内弥漫飘散。
楚长歌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
月白用清水拧湿了帕子递给绛衣,绛衣跪在床畔,小心地清理伤口。
莫星急得团团转:“大夫,王爷伤得如何?”
“旧伤未愈,又妄用内力,导致伤口撕裂,加上淋雨,伤口发炎,高烧不退……”
莫星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罗哩罗嗦:“说重点!”
大夫手一抖:“王爷体质硬朗,外敷加内服,好好休养即可。”
莫星这才放下心来:“碧雪,你随大夫去取药方。”
碧雪应了声,跟着大夫出去了。
帕子洗了又洗,一盆清水被血染红。
绛衣蹙起秀眉:“再换盆水来。”
月白端起水盆,走到门口和莫痕碰了个正着。
莫痕看着那盆被帕子染红的血水,一把揪住月白。
月白措手不及,一个踉跄,血水倾洒而出,洒在了莫痕的衣服上。
莫痕浑然未觉,急道:“王爷如何?”
相比他的心急如焚而言,月白淡定多了:“王爷没事。”
莫痕手一松:“没事就好。”
“云姑娘呢?”
“不要提那个女人!”莫痕低吼。
月白淡淡瞥他一眼:“我不问,王爷醒来也会问的。”
莫痕一愣。
月白不再说话,端着水盆踏出房门。
天际透出微微曙光时,楚长歌从昏迷中醒来。
绛衣见他苏醒,笑逐颜开道:“奴婢去看看月白把王爷的药熬好了没。”
“扶我起来。”楚长歌轻咳一声,对留下的碧雪说道。
碧雪取来软垫让楚长歌靠在床头:“王爷感觉如何?”
“无碍。”楚长歌闭了闭眼,“把莫痕叫来。”
碧雪心里明白,忍不住想:令兰,你怎么可以这样辜负王爷?越想越心酸,急忙转过身,抹了泪出去唤莫痕。
莫痕直奔卧房,不等楚长歌开口,单膝跪下:“属下无能!让他们逃了。”
楚长歌心里一凉,忽又皱眉:“王府侍卫众多,竟拦不住区区三人?”
莫痕将当时情况陈述了一遍。
“怎么会不见?”楚长歌急火攻心,撑着床榻想要起身。
莫痕吓得跳起,连忙点了楚长歌的穴道,扶着他重新躺好。
“莫痕!”楚长歌脸色由白转青。
莫痕拱手道:“请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将她找回来。”
“你真的会把她找回来吗?”楚长歌盯着他,目光灼灼。
莫痕不语,楚长歌飘忽一笑:“莫痕,你太忠心了,忠心到谁对我不利你就想除之而后快!”
莫痕不再隐瞒,直言道:“我不会去找她,因为她不值得王爷如此对待!
“所以我才特意叮嘱你不要伤她,但即使我有令在先,你还是动了杀心,是吗?”
莫痕曲膝跪下:“请王爷责罚!”
“责罚?”楚长歌垂首望着他,笑得悲凉,“责罚一个对我忠心耿耿的人?”
莫痕听得心酸,忍不住开口:“她心系他人,对王爷无情无义。王爷向来行事果决,当断则断,何不慧剑斩情丝?”
楚长歌沉默良久,低低叹道:“非不能也,实不愿也!”
他说着,缓缓抬头,眼神亦喜亦忧,“她不是最好的,却是我最在意的,没有她,这里……就不完整。”他指了指心口。
“属下明白。”
“所以,”楚长歌正色道,“以后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伤害她的举动。若有违逆,绝不宽待!”
“属下明白!”
莞莞怎么会失踪呢?楚长歌闭着眼想了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霍然睁开眼:“让莫星带几个隐卫去晋王府暗中查找。”
“属下这就去办!”
“慢着!”楚长歌叫住他,“传书隐卫,跟踪秦思放,或许他会先一步找到她……”
胸口骤痛,楚长歌吸了口气,哪怕有一丝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放过。
稍倾,莫痕匆匆走来,楚长歌双眸一亮:“有消息了?”
莫痕沉声道:“找到吴俊义了。”
楚长歌掩下失望,心头一凛:“可有问出什么?”
“吴俊义招认他和荣国密函来往乃是晋王授意。”
楚长歌冷笑:“荣国国君是楚珩的亲舅舅,吴俊义是受他指使也在意料之中。”沉吟片刻道,“可有证据?”
莫痕神情凝重地递上几封密函。
楚长歌打开一看:“……若荣国侵扰边境,不可与之对抗;抢夺粮食,若不太过可听之任之;荣国子民,除间者外,一律宽待………他日登基为帝,许君金印紫绶,荣华富贵一生。”
上面巨细靡遗地陈述了于荣国有利于宣国有弊的条列,落款处正是楚珩的大名加盖晋王府的印鉴。
“对于晋王私通荣国一事,吴俊义已供认不讳。当初吴俊义被困临河也是晋王派人所救。吴俊义生性多疑,被救出后怕晋王杀他灭口所以逃了出来。一个多月来一直隐匿在醉月楼。”
楚长歌了然一笑:“当初湘王奉朕诏令前往临河查办吴俊义,晋王称病在家,如今想来他是秘密南下,一来想除掉湘王,二来杀吴俊义灭口!”他缓了口气,一掌击在案上:“他早有夺储之心,甚至不惜勾结荣国!”
莫痕请示道:“现在该怎么做?”
“你持我印信,带上几个侍卫压着吴俊义进宫,务必将情况告诉陛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