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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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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的一大早,党爱国回到了芸芸饭店,但是在没和党云生说过一句话。年十二送走了林霓虹,小姑娘把也看出了两人的疏离,走的时候把两个人的手放在了一起,调皮的离开。
党云生搬回了宿舍,他想党爱国可能是不想再见到他了吧。两个月过去,党爱国的逃避让党云生魂不守舍,每天如行尸走肉,身心疲惫,精神紧绷了一根弦,似乎下一秒就被绷断。才两个月,党云生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两眼深陷,两颊突出,嘴唇青紫,走路也摇摇晃晃。此时党爱国心乱如麻,一心想让弟弟走上正轨,忽略了党云生的变化,党云生凄苦的看着党爱国的漠视,恨不能死去。
五月的一天,校领导把他叫去了领导办公室,他的老师也在。党云生迷迷糊糊的听着校领导的批评,然后学校决定让他休学一年,平息这次的事情,这样公费留学的事情也就泡汤了。
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办公室,他的老师把他叫到一边,“你们这群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那么好的机会,可惜了。”老人看着一脸茫然的党云生叹口气,“你好自为之吧。”老人摇摇头离开了党云生。
党云生坐在楼梯口,还不敢相信校领导说的事情,突然的站起来拼命的跑到楼下,翻看每一个报刊墙,都是被清洗过的痕迹,可能学校早就组织人那么不堪的东西洗刷掉了。党云生转着身体,四周的景物也跟着旋转,人们鄙视的目光想阳光一样的刺眼,忽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苏青最近也是麻烦事一堆。他和魏子卿的照片被一些八卦杂志刊登,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大的娱乐杂志也参了一脚,甚至还有党云生的照片在上面。苏青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压下这些东西,每天只能焦头烂额的和父亲一边的人解释,自己的母亲也时不时的过来询问一下。
苏青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实情,因为公司才上了轨道,他的私人问题一旦被董事会拿出来说事,很可能失去他现在执行总裁的位置,这也是他的母亲默许的一个原因。
党云生电话响起的时候外面正好是一群的记者,因为在去年苏青上了B市的十佳杰出青年企业家,对于这件事的关注越来越多,本来在这个时候苏青应该乖乖的呆在办公室那也不去,但是当知道党云生被送到医院后,苏青小心的变装了一下,从地下一层,开了下属的车子赶去了医院。
苏青到医院,被领到党云生的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后党云生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昏睡,没有党爱国的身影。苏青坐在党云生的床边,珍惜这只有两个人的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护士走进了病房,看了旁边床上老人的点滴,再来看党云生的,苏青叫住了护士,他要换病房。年轻的护士抬头,脸上带着小小的惊讶,又有点兴奋,苏青冷了脸,“我说叫你们院长来。”
年轻的护士被苏青冰冷的语气吓到,匆匆的离开了病房。苏青带着党云生换了独立的贵宾病房,一声调出了党云生的病例,指着一点黑印,情况不是很乐观,党云生未愈合的心脏瓣膜已经发炎,如果造成周边组织坏死,可能就会有死亡的危险。苏青同意了明天对党云生做会诊,在回到病房,党云生已经醒来。
“什么时候了,你什么时候来的?”党云生有气无力的问苏青。
“才到不久,现在都晚上了。”苏青坐在一边,“要吃什么,我去买。”
“没胃口。”党云生别开脸,看着雪白的墙壁发呆。
“那也要吃一点,我下去,你好好躺着。”苏青扶着党云生躺下,转身走出了房间。
党云生把被子盖到自己的鼻子,呼吸有些困难,他想当下一口气上不来的时候,就是死亡的个感觉吧。大字报小传单什么的,太可笑了。党云生的笑声尖锐又恐怖,是谁,恨到他这种地步,还有那么清晰的照片,他已经不想想了,好累。众叛亲离,就是他现在的处境。把自己蜷成一团,心脏收缩的疼痛,痛的浑身冷汗。死了吧,党云生紧紧的咬着嘴唇,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党爱国会不会后悔?
苏青打开房门就看见缩成一团的党云生,急忙按了紧急按钮,呼啸未来的医生护士把党云生围住,苏青跟着到了急救室,被挡在了门外。
党爱国眼皮一直的跳,几天都没看见党云生的身影,打电话也没人接。做菜的时候也总是犯错,一些老顾客也抱怨菜不是太咸就太淡,党爱国只能赔笑。第二天党爱国关了店门,走进了对面的校园。
他的询问引来学生压抑和审视的目光,然后都纷纷离去,无奈他打通了宋凡的电话,现在宋凡和王静都已经不在音乐学院工作了,他们自己开了一家钢琴培训班。王静接了电话后答应忙帮询问一下,等在接到王静的电话,党爱国傻眼的坐在椅子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党爱国赶到的时候苏青把他但在了门外,不是苏青自私,党云生不想见党爱国。党爱国红着眼睛求苏青,苏青摇摇头。党爱国只能黯然离去。苏青看着党爱国黯然离去的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推开门,就就看见怔怔的看着门口发呆的党云生,“你何苦呢?”放下了保温瓶,里面是苏青刚买来的鸡汤。
党云生的脸色好了一些,“我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不是太好。”苏青想起了医生的嘱咐。党云生的心脏有先天的病根,后天又没好好调养,早就为现在的发作买下了伏笔,可能是最近集中的焦虑和轻度的营养不良,终于发作了,不过还有挽回的余地,“做个手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需要静养,以后不能再有大的情绪波动”
“不就是一个死么,反正没爹没妈的,到时候你把我骨灰撒河里就是了。”党云生丧气的闭上眼睛。“给我根烟。”
“你不能抽。”苏青坐在党云生床边的椅子上,才多久没见,党云生变的颓废,邋遢。
“你去过这家酒吧么?”苏青手里还有一张照片,是党云生在一家GAY吧被人拍到的。
党云生拿过苏青手中的照片,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我是去过,不过那次是借酒消愁,我也不记得怎么进去的,走的时候也没注意,不过你这是哪来的?”
“我找人调查,这个照片很早就有了,最近在和你联系起来,而且做这件事的人你也知道。”
党云生才诧异的看着苏青,“我认识的人,谁能这么害我?”
“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苏青拿出一支烟,想了一下放弃了点火,放在鼻子下面闻。
“艾云?!”党云生不可思议的喊出声。
“这是我欠她的,没想到把你也牵扯了进来。”
党云生重重的靠在枕头上,“没想到,我最后得了这么一个结局。”捂住眼睛,那里已经没有眼泪。
“爱国他。。。”
“他肯定对我失望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如果是同情,我宁可不要。”党云生拽着被角撕扯,“那头驴,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要不我们凑合着过得了。”苏青难得的开玩笑。
“没办法,我这辈子要的只有那个人了。”深深叹口气,党云生为自己悲哀片刻,又充满了斗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能说明天的事情会怎样呢?
党爱国每天都拿了做的饭等在党云生的门外,早上等到中午,回去做了新的拿来,再等到晚上,晚上的时候要等到很晚才离开,但是党云生就是不见他,每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饭店。
“你就这么忍心折腾他?”苏青坐在边上给党云生削苹果。
党云生拿着书书,一边啃苹果一边看,“好事多磨。”
一个星期,党爱国瘦的都没了人样,胡子拉碴的,但是还是每天都按时的报道。医院里流言四起,充满了对贵宾病房里面病人的好奇。一个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迅速在年轻的护士中间蔓延,苏青每天都是踏着女士没诡异的目光走进党云生的病房。
“你后天就手术了,不要党爱国签字么?”
“要,而且只能让他签字。”
党爱国看到手术的合同书的时候险些昏过去,颤抖的签了字,心中祈祷党云生手术顺利的成功。
党云生手术前也没见党爱国,整个一上午,党爱国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苏青安坐在椅子上,记忆中的党云生在他的脑海中渐行渐远,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喜欢的,只不过是想象中的那个党云生。
手术很成功,党爱国不眠不休的守在党爱国的身边,党云生睁开双眼,看见的就是憔悴的不成样子的党爱国,不知怎么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满面,所有的委屈发泄在党爱国的怀中,“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在也看不到你。”上手术台的那一刻,党云生切身的感受到了手术的危险,后悔赌气没看党爱国的一面,那个时候,什么自尊都没有眼前的人重要,没有任何人能比这个怀抱真是而炽热。
苏青和党爱国陪着党云生去学校收拾了东西,党云生他出校门后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曾无限向往的殿堂,党爱国拍拍党云生的肩膀,“只不过休学一年,咱明年还回来。”党云生摇摇头,他的大学生涯,就在这一刻结束。
至于党艾云,再也没和他们联系过,党爱国带式埋怨过党艾云的恩将仇报,不过苏青和党云生显然没有追究的意思,这件事改变了每一个人的命运。但是幸运的是,这个人无论何时,都陪在自己的身旁。
多年后,党云生从睡梦中醒来,怀中是睡的正酣的党爱国,再也睡不着的党云生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小灯,拿了一本书看。
“怎么又这么早就醒了?”党爱国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还在看书的党云生,起身拿了衣服披在党云生的身上,“你要是在感冒怎么办?”党云生的身体越来越差。
“没事,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党云生看看表,“才五点,你起这么早?”
“恩,我要去李老师那里。”党爱国低着头。
“去吧。”
“我没别的意思,我。。。”
“我知道。”党云生打断了党爱国的话,“早上吃什么?”
“我去做吧。”党爱国穿了衣服,“粥和包子?”
“好。”党云生放下书,十月的清晨还是很凉。看着党爱国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党云生微微一笑,哪怕一辈子,他也会等这个人慢慢的看清自己的心。
上午的九点,党爱国按时的出现在李芸的心理咨询室,李芸对于党爱国的印象是深刻的,特别是他的伴侣,那个瘦弱的儒雅的男子。她觉得两个人不应在纠结于同性这个话题,或许在眼前的这个人还不知道的时候,两个人早已经成为了一体。
“老师,我不是,但是我离不开他。”党爱国平静的说。
“我祝你们幸福。”李晨伸出手,党爱国伸出手,礼貌的弯腰致礼,他感谢这个医生几年来耐心的开导,如果没有这个人,或许自己和党云生会一直痛苦的挣扎。
党云生接了苏青的电话,这么多年,苏青把公司迁到了德国,在遥远的国度,他们一直有联系,关心对方的生活,或许不能成为恋人,但是是永远的朋友。“这么多年了,不论爱与不爱,我都不会放开。这里”党云生捂着心脏,“我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停止,所以我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我祝你幸福。”苏青放下电话,看着遥远的东方,他从心里希望党云生能够幸福。
党爱国料理完餐厅的事情,匆匆的赶回家,远远的就听见钢琴的声音,打开门,果然看见党云生在弹钢琴,“医生不是说让你静养么?”党爱国责备的说。
“太久没摸了,我怕忘记。”党云生笑着回答,“我怕我再也醒不来,就看不见你,也弹不了钢琴,我该多寂寞。”
“你不会寂寞。”党爱国拿起党云生的手,党云生诧异的看着党爱国把一枚指环被戴在自己的手上,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哭什么?”党爱国拿了纸巾给党云生擦眼泪。
“是我太高兴了。”党云生抱住党爱国的腰,一辈子有你,足矣。
多年前的黑夜,他们相遇,经历过许多的风雨,开出了爱情的花朵,也许它还只能开在黑暗的角落,但是他们心里的明灯会一直呵护,总有一天,它会开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