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八章 黑暗天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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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的后续，不出意料的，持田被修理得很惨，并且被威胁再也不准靠近京子，泽田在学校的名声进一步朝着负面增长，以及，委员长仍旧没有回来。
如果不是里包恩在一侧虎视眈眈，泽田迟到的次数会直线上升也说不定。
看来里包恩要纠正的第一条就是他的作息，还排在成绩或者学习习惯之前。
而里包恩允诺过的医生，两天之后就到了，尽管看起来很不可靠。
黑色头发、白西装、花领带的英俊男人一见面就满脸不耐烦地说：“别叫我师父，我不收男徒弟，只是被里包恩叫来给你打个基础而已，啊啊真是麻烦，为什么我要教个一点也不香软的男生啊！”
泽田：“……先生，您好。”
里包恩微笑着说：“我把他从意大利找过来的，夏马尔医生。”
泽田看向他：“黑手党的医生吗？”
里包恩回答：“对，他是个密医兼杀手，外号三叉戟。”
对于黑手党里的医生兼职杀手泽田一点都不惊讶，医生想改行做侩子手非常容易，甚至不改行也能做。
里包恩继续说：“夏马尔最擅长治疗不治之症，他的拿手绝活，就是利用体内带有666种不治之症原菌的蚊子让对方病死的“三叉戟”蚊子。”
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泽田努力把词语综合起来，他没听错的话，这个人在体内储存病菌？
夏马尔懒洋洋地解释：“我的体质与生俱来会吸附细菌和病毒，现在已经罹患666种不治之症。”
泽田懂了，随后思考起前半句话，与生俱来的体质……这属于这个世界未知科学的部分还是神秘学的部分？
夏马尔还在说：“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事，因为如果罹患了相对的两种病症，症状就会互相抵消。比方说，同时罹患了会发高烧和会体温下降的病，体温就会正常。”
泽田回过神来，嘴角抽搐：“夏马尔……医生。就算我不是正经医学生，但我还有常识，发烧可能因为感冒也可能因为癌症，体温下降可能因为脱水也可能因为心力衰竭，就算体温是正常的，体内病变的器官也不会因此好转，还是能够死人。”
其实他还想说这世上哪会每一种病都有相反的症状，不过他对这世界还是了解太少，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轻易下论断，关于这一点还是闭嘴好了。
夏马尔扭过头：“我就说，男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泽田扶额，这跟是男是女没有关系。
按照这种说法，这位夏马尔医生根本就是靠超能力来治病杀人，这和医术有什么关系？
泽田询问地看向里包恩，他不觉得里包恩会敷衍了事随便找人，因为里包恩直接不同意他也没什么办法。
里包恩说：“我看了你的书单，你想要成为的医生，西医是做不到的，西医太细化和精密了，日本传统的游医还差不多，但我不认识这方面的日本高手，日后请个中国人教你深入。”
泽田深吸一口气，他明白里包恩的意思了。
医学是个很笼统的词汇，也是个范围很大的科目，现代医学划分越来越细致，支脉越来越庞大，西医往往是专精一门，并且需要大量仪器辅助。
上辈子他动过手术，做过化疗，手术过程当然没有记忆，化疗也没有做多久，但本能地对冷冰冰的手术机械十分排斥。
对需要精密仪器的医学他都好感欠奉，对中医的“望、闻、问、切”则十分感兴趣，小时候他听长辈讲到乡村中的行脚大夫，从外科到内科，好像什么都能做到。
里包恩的确为他考虑得很仔细。
泽田跪坐得十分端正，对坐没坐相的夏马尔鞠了个躬：“拜托你了，夏马尔医生。”
夏马尔皱着眉抱怨：“越来越不可爱了，真后悔来日本。”
泽田没理会他的态度，转身向里包恩也鞠了个躬：“老师，谢谢你。”
这辈子有时候他会觉得日本人太多礼，要不是学语言的时候他还没恢复记忆，是个真正的小孩子，两种性别的用词和三种敬语就够他喝一壶，有时候又会觉得，语言也好动作也好，终究是为了传达思想存在。
里包恩说：“好好学习，你可会是成为彭格列十世首领的人。”
泽田只想，做个好老师还真不容易。
这几天除了面见那位医生之外，泽田都没去部活，时间全花在了图书馆和书店。
里包恩给的那本《黑手党大百科》刚看了个开头，泽田向来不喜欢从单一的渠道获取，哪怕外面的书讲不到什么真正核心的东西，至少可以从旁印证。
不过一查之下，□□的公开度完全超乎泽田的想象。
至少在他生活的时代地域，中国是个挺和平的国家，相比不禁枪的美国、自由结社的日本，安全与自由度是成反比的，因此哪怕这个世界的空气稍微自由而危险一点，此前他也没想太多，顶多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尚武，还有点尚古。
黑手党的起源和他上辈子知道的没什么差别，无非是起源于意大利的自卫团，发展到现代，这个词的意义也没太大不同，不同之处在，这个世界的黑手党，似乎被蒙上一层神秘与辉煌并存的光环，羽翼无所不在。泽田才翻了几本书，就吃惊地发现这辈子他知道的好几个商标其实都姓黑。
他想起了前世小说漫画里面，修真、机甲、卡片、猎人……整个世界都以一种力量体系为尊的情况。
黑手党就是这个世界的主流力量吗？
泽田一本本找出描述黑手党或者日本□□的书，然后在笔记本上做摘录和总结。这类书比他预料要多得多，讲述历史的、专家分析的、民间野史的、背景创作的。黑手党这个词是欧美专用，把范围扩大一下，□□是个认同度相当高文化概念，在书店里找一本《成功□□的十大要素》，就像上辈子在书店里找《成功商人的十大要素》一样简单。
泽田当然知道这种书基本上都是废话，能够从中汲取到经验的人不看书也能成功，走投无路看这种书的人多半看完也学不会什么，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按照泽田归纳的内容来看，不止势力范围，两个世界里□□的基本概念就不同，日本□□像是战国时代割据的领主，中国江湖像是地位超然的监管机构，美国黑手党像是影子政府，欧洲黑手党像是永恒的在野党。
遥想泽田还很小时，从日本国家新闻台看到某某组代表人发言，当时的哑然无语就是现在的佐证。
泽田忍不住想，这个世界的政府和执政党们……都干什么吃去了？
不知不觉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他自己还是个学生没有收入，妈妈不工作，家里靠爸爸寄回来的钱生活，所以他不知道自家缴税情况是怎样，但并盛这个地方真的给政府缴税吗？他没记错的话，商铺和小贩都是要给风纪委员交保护费的吧？
泽田突然对为什么委员长要去参加城市规划会议有了些许领悟。
这个念头让泽田不禁冷汗，他是不是想太多……还是他以前想太少？
泽田第一次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安全完全没有保障的世界，公民的安全感来自国家，或者换个词，政府的法律公信度和军事强度，至少日本政府没有这东西。
想通这点后，泽田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云雀委员长好几天不在，学校有点乱，但也就是学生躁动的程度，近十年来并盛非常祥和，秩序好得要命，以至于泽田完全没发现整个世界其实危机四伏，但刚恢复记忆不久的时候他见过那样的景象——□□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天色一暗就不能随便去闹市区，更不能去偏僻的地方，就像前世□□电影里的香港。
那种景象在云雀委员长一统并盛后戛然而止，所以委员长的话就是并盛的法律。
而现在，并盛固然仍旧有着小混混，在这个新建立起的体系中阶层似乎已经低得完全不在云雀委员长的统治范围内。
泽田上初中之前，一直以为传说中的委员长是并中的校长或者校书记一类的人物，起码三十岁以上的成年男人，进国中后才知道委员长是在校学生，只比他高一年级，震惊得他一脚踩空从楼梯摔了下去。
他以前总觉得妈妈太脱线，这个世界的人太将奇谈怪事视之如常，说不定奇怪的是他才对，两个世界文化氛围根本就不一样，怎么他九年都没受到感染。
可能还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于一辈子安安碌碌生活的人来说根本无所谓吧，上辈子他对世界局势和本国政治也没有看法，不从政的平民，尤其是年轻人，的确没有关注的必要。
但是对必须投身黑暗世界的人而言，太不同了。
泽田抬起手，隔着刘海把掌心压在额头上。
真有意思啊，这个□□几乎左右了世界的地方，所谓的“黑手党联盟”差不多能代表整个□□，彭格列是联盟的龙头家族，家族首领是公认的教父——而这种携带着“死气之火”的血脉，能够左右下一任教父的人选。
死气之火，究竟是一种什么力量。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八章 黑暗天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