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变幻时 第二季》莫说

26、第 26 章

　　每当变幻时Ⅱ-26

　　车子在朝阳中飞奔向纳木错，那个传说中的圣湖，少了楚子伦，似乎少了一些乐趣，不过鲁蔚到是挺开心的，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唱着什么，边摆弄自己在八角街买的破烂，一个一个数，想着这个送给谁谁谁，那个送给谁谁谁。袁朗有时候挺羡慕鲁蔚的没头没脑没心没肺的，吴哲在一边睡的脑袋360°乱转。袁朗觉得好笑，外面的风景已经美的让人麻痹了，风呜呜的从窗户缝里钻进来，袁朗压低了墨镜，盯着窗外发呆。
　　鲁蔚回过头来，“局长，你睡呗，我盯着。”
　　“……你要盯着什么啊你，”
　　“我盯着司机师傅，免得他把我们带去奇怪的地方。”
　　“哈哈哈哈，”藏族师傅指了指鲁蔚，笑的挺开心，又竖大拇指的，袁朗不知道鲁蔚到底怎么就跟人混的这么熟了。
　　“哈哈哈哈！”鲁蔚也跟藏族师傅笑，边跟袁朗打眼色。
　　“……你以为你碟面双雄啊……”袁朗很无语，扯了外套出来，拎着吴哲的脖子把吴哲按倒在自己腿上，用外套盖住，吴哲迷迷糊糊的说“干嘛”，袁朗抽了吴哲的屁股小声说，“把腿放位置上，你躺着睡。”
　　吴哲也不管了，缩起长腿就趴在袁朗腿上睡，袁朗用帽子遮住了脸也打起盹来，鲁蔚哼哼唧唧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好像念经一样。

　　袁朗感觉置身在空旷的草原上，远处的山连绵不绝，山头被掩在云下，吴哲就在前面，背影被云层后面的阳光拉的老长，要碰到自己脚尖了。袁朗喊吴哲，吴哲回头看，笑脸和蓝天白云远山很相称。袁朗点了根烟，静静的抽，看着吴哲的背影。头顶的白云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被风吹着脚步极快的路过。飘完一朵云的时间，吴哲已经不见了。袁朗有些心慌，四处张望，只有自己一个人。

　　袁朗睁开眼的时候，才发觉是做梦，似乎很长时间没做梦了，垂目就看见睡在自己腿上的吴哲，那个梦，已经像飘走的白云一样遥不可及了，和人生一样短暂，所以在可以抓住他的时候紧紧的抓住他。袁朗忽然觉得自己在土耳其的两年时光，有些可惜。低下头用鼻头蹭了一下吴哲的脸颊，热的，反倒是自己的鼻尖凉着，再抬头的时候，看见鲁蔚在开车。

　　“……”袁朗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显然这不是梦，藏族师傅在副驾驶室睡的很欢，鲁蔚戴着耳塞不知道在听什么，有节奏的点着头，袁朗一把扯掉了鲁蔚的耳机。
　　“咦？”
　　“咦什么咦！谁让你开车的！？”
　　“报告局长，我看师傅很想睡，主动请缨。”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你？”袁朗很想把鲁蔚踹出车去。
　　“局长你太看不起我了，我经常在家开好吧！”
　　“……在家你开什么车？”
　　“跑跑卡丁车！”
　　“……”
　　“那个比这个要难的多！”鲁蔚气鼓鼓的嘟起腮帮子。袁朗正要揍人，感觉怀里吴哲的颤动，一巴掌抽在吴哲屁股上。
　　“醒了就别装睡。”
　　“哈哈哈。”吴哲闷在袁朗腿上笑个不停，袁朗看看藏族师傅还在睡，掰过吴哲的头就吧唧了一口。吴哲一脸鄙视的坐起来，骂袁朗烂人，边揉眼睛问这到哪了。
　　鲁蔚说，“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可以看见纳木错了。”

　　吴哲嘲笑袁朗在米拉山的高反，告诉袁朗等下翻山顶的时候，肯定要爆头，袁朗没好气的折腾吴哲，说笑间就翻过了山，而风景好像翻过了一个世界一样。放眼望去，一片苍茫，那开阔的草原一直蔓延到天边，天和地交接的地方，有一座山头，隐隐的看见前面有车向那里开去。有一线的羊群，像散落在草原的珍珠，荡漾着。
　　“那就是纳木错？”吴哲巴巴的望着远处。
　　“美吗？”
　　“美，真美。”吴哲静静的，好像灵魂被放逐出去了一样。
　　“美！”鲁蔚也喊，“美！美！妹妹你大胆你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袁朗把吴哲的头按到自己的肩头，有一丝冰凉从颈间滑落，“别哭，到了纳木错再哭。”

　　在山坡上，是藏民圈的地，几个像工地板房一样的宿舍，把游人们分开，藏族师傅找了熟悉的老板，把车停进院子，三人要了一间房，放了行李背包就去湖边了。

　　湖不远，但是袁朗走的有些吃力，这里海拔不算低，吴哲和鲁蔚也呼哧呼哧的喘气。湖边的石子白花花的，被湖水打磨的圆圆的，三个人捡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湖一望无边，挂着铜铃和红色流苏的牦牛三三两两的吃着草，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好像无数祈福在盘旋。鲁蔚开心的跟着来讨钱的小孩骑牦牛去了，剩下吴哲和袁朗肩头靠着肩头，静静的坐在湖边。

　　云层堆积，厚厚的，上面是雪亮的阳光，下面是灰色的阴影，看见远山的积雪，湖面翻波，湖水澄净。吴哲愣愣的看着远处发呆，好久才发现眼泪湿了眼眶，摸一把，冰凉的。袁朗微微侧过头，“怎么了？”
　　吴哲咽了下喉咙，“如果可以，我真想去绕胡。”
　　“好，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再来，我带你绕湖。”
　　“真的？”吴哲的眼睛晶亮的，看着袁朗。
　　袁朗不管不顾的吻吴哲的眼睛，鼻子，嘴唇，边吻边说，“真的，不骗你。”

　　吴哲也不反抗，等袁朗吻过一遍了才愣愣的说了一句，“袁朗，我爱你。”
　　袁朗笑，“恩，你除了更爱我，还能怎么样？”
　　“我讨厌你。”
　　“哦？”袁朗挺有兴趣的听吴哲说。
　　“一开始到局里，真讨厌你，霸权主义以公谋私A人，我和C3几个还成立了抵抗小分队，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
　　“哟，这事我到没听说过。”
　　“真的，我们可没少给你捣乱，还到铁头那打过你小报告，”吴哲似乎在回想，“铁头跟我说，吴哲，袁朗是个好领导，不过就是脾气坏点，你以后肯定会喜欢他的，没想到给说对了。”
　　“那，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不知道，”吴哲确实不知道，“你说，为什么我会爱上你？”
　　袁朗看着远处山头的积雪，眉峰有些锁起，“命中注定。”
　　“袁朗，你给我保证一件事。”
　　“好，以后都不藏零花钱了。”
　　“……”
　　袁朗拍拍吴哲的肩，尽是宠溺的味道，“正经，正经。”
　　“你保证如果我失忆了，你还要让我爱上你，用尽你一切力气。”吴哲的眼里有渴求，他也不想，不想忘记袁朗，不想忘记和袁朗的过去，哪怕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忘记，要全部记得。
　　袁朗点头，依旧一副烂人的表情。

　　“我发誓，无论贫穷还是疾病。”
　　吴哲看见袁朗眼中有光亮，伸手给自己擦了一下人中，于是一手殷红，吴哲蹙眉，“该回家了。”
　　“恩，我们回家。”

　　袁朗紧紧的抱住吴哲。

　　晚上下起大雨，噼里啪啦的声音砸在旅馆简陋的屋顶棚上，袁朗看吴哲安详的睡容，不敢轻易闭眼，怕吴哲睡了不醒，所以守候。过往的每一点每一滴都从心头流过，汇聚成海，而主宰着的人，是吴哲。

　　快到天亮时分，袁朗才眯了一会，等鲁蔚起来跑出去又跑进来喊“彩虹，有彩虹”的时候，袁朗摇醒了吴哲。三人出去，外面阳光被一夜的雨水洗的明亮，那一圈七彩的虹正绕着远处的天空。
　　“彩虹，哪里有彩虹！彩虹！雨下一整晚~”鲁蔚不知所以的唱着奇怪的歌，边比手画脚的拍照，说要带回去给老齐看。
　　袁朗搓了把脸，问吴哲冷不冷，吴哲摇头，两人把矿泉水瓶拎出来刷牙洗脸，鲁蔚已经拍了一圈照回来了。早上气温低，冻的鲁蔚鼻头红红的，给吴哲好一顿笑，三个人喊上师傅，去餐馆吃热乎乎的西红柿鸡蛋面。

　　等上面的时间，袁朗去外面抽烟，看见楚子伦的信息，“请回电。”
　　袁朗有些奇怪，想了半天才想起香港的区号，拨了过去，很久才有人接，用憋足的普通话问袁朗，“请问你是不是邱涛的朋友？”
　　“恩，哪位？”
　　“我是楚子伦的搭档，请转告邱涛，楚子伦在ICU，希望可以见他一面。”
　　“出了什么事？”
　　“他在任务中被歹徒枪击，昏迷不醒。”
　　袁朗吸了一口烟，回答道，“我会转告邱涛，至于他能不能来我不能保证。”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请尽力。”
　　“好。”

　　袁朗回到餐馆，吃完了面，问师傅去八一镇有多远，师傅喝着酥油茶问，“还想去啊”
　　“恩。”

　　当车子在晨光和炊烟中开出纳木错，袁朗想，自己还是要再来这里的，带着吴哲，而下一次来将会和这次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