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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不是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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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听表哥说你的名字的时候,一直以为你是安琪儿。”
“你是说天使吗?”
“是的。”
“可是,现在我却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天使,充其量,也只是一只灰色的蝙蝠。”
“你不能这样说自己,在我的心底,你一直都是我的天使,只是,现在我才发现,你是一个抑郁的,不快乐的天使。”
“天使在折断了翅膀后,就不再是天使了,只不过是一个害怕再受伤害的蝙蝠。”
四周陷入黑暗寂静的保卫之中,我们沉默着,不愿意打破这种默契。
我的世界只有冰冻的水,而你还有快乐的阳光。所以,有你的陪伴的天空,不会孤寂,我会努力的飞过黑暗,戴上天使的翅膀……
慢慢忘记,忘记一切寒冷,包括时间。
整个冬季的寂寞都被我关在门外,我每天都睡在一个被阿游鄙视为”狗窝“都不如的地方坚持到十点左右才肯离开。然而,紫珊却每天坚持很早就来唤醒我,所以,我的早餐一般来说,都是由她供应,用”供应”这个词好象有点问题,但事实上确实如此,我这时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已经从一个正常的人,慢慢堕落,退化,演化成一条偶尔醒来的鱼。
对此,我有太多的疑虑,把每天晚上向天祈祷的时间都用来思考我是否是鱼的疑问上,或许,正因为如此,上天才要惩罚我的不忠,不够虔诚吧!
为此,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鱼了,也许是出于对同类的一种认可吧。不知道曾经被妹妹夸奖为猪兄的那位同学有没有因此而不吃猪肉!
唉,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还竟然真的变成了鱼,一条半冬眠的鱼。
这种与众不同又让我发现自己存在的问题,我是一条远离水的鱼?难怪,我会感到太压抑,我怕我再这么下去会窒息。
就在我和自己的影子争论我是不是鱼的时候,紫珊来了,还有吴珍,我看了看闹钟,大概还是八点多吧!今天怎么会这么早,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生物钟出现逆差了。我并不是埋怨她来的早,希望她永远也不要走才是我心里想说的,却不知道为的是什么,对她,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哼,不欢迎!那我走了?”紫珊假装很生气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别,别走……”我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很着急的想拉她,连鞋也忘了穿,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停了下来,坚持拉着我出门。
“珊,你知道吗?这么早就叫醒冬眠中的鱼是非常的不礼貌的,尤其是又不带食物来,这是很冒失的做法,知道吗?”我歪着脑袋,想不到自己还可以说出这么有哲理性的话,虽然像旧时的女人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但是还是很有用的。
“哦,对不起,那我们现在一起出门,我补偿你啊!”她委屈的说着,脸上带着某种诡秘的笑容。
我无可奈何的叹气,极不情愿的蠢蠢的把自己收拾好。
“你怎么又扮熊猫了?”她走时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的说。
“你猜错了,首先,我这次扮的不是熊猫,”我说着指了指胸前赫然印着的一只北极熊,继续说“我这次扮的是北极熊,还有,我怕你会再次掉进水里。”
“什么熊猫北极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吴珍从我身后冒了出来,吓的我差点把头缩进了厚厚的棉衣里。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把手放在门把上,准备见情况不妙时就逃,古人都说“三十六计逃为上计”,我不过是发挥了一下而已。
“什么?我都站的脚发麻了,你竟然到现在才知道我的存在,原来你一直把我当作通明的空气呀!“”她生气的说。
紫珊显的很尴尬,不停的掰手指。我猛的打开门,眼睛空白了0。02秒的时间,阿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门口,看他的模样,似乎是在考虑是不是要敲门。看来,他还是懂得礼貌的,我们四人几乎是同时惊叫起来,直到后来阿游进了门,我还可以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房子在震动。
阿游还很惊讶,眼珠子有要瞪出来在我全身看个遍的趋势。我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没有一点的反应。
“不会是吓呆了吧,这么久不见,肯定是看见我又帅了很多,唉,原来帅哥也是这么的难做,唉,罪过啊!”我独自一人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唉声叹气,又有了想要找镜子冲动。
“别臭美了,我看你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样子把他吓傻的吧!你看你,根本就是一个大公鸡!”吴珍开始在一旁笑嘻嘻的不失时机的讽刺我,她人好象永远都是这样,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挖苦别人的机会。
“真的?我看你是嫉妒我吧!”
“谁啊!别在那臭屁了,如果我是男的,长的你那个样,真是该……”我们很快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周围人的存在。如果不是紫珊提醒我,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才会停止这场舌战。倒是她,她记起了阿游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睛睁得直直的。
阿游一进屋,连背包都还来不及放下,就对我们说起了他最近这几天发生的事。看不出来,平时看起蛮老实,只是偶尔有点油滑的阿游,在打开话匣子后也会口若悬河。“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这一句话影响的范畴之大,触动的程度之深,由此可见一二。.
他又提到了春节,饺子还有烟花。总之,我看出他有要一次就讲完才肯罢休的气势,大概是为了弥补以前的沉默吧。
紫珊很快的泡了一壶红茶,不知道是由于她泡的茶又进步了很多还是因为阿游太渴了,只用了三下五除二的工夫,一壶茶就他彻底独吞了。茶香还未散尽,残留在空气中,我的面前。
“MYGOD!”我大声叫起来,嘴很明显的成了O型。“叫这么大声干什么?小心把房子震塌!”吴珍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谁都知道,她最讨厌的东西有两样,其中就是红茶,还有一样,刚才被她吓的我都忘记了。
“那又怎么样?”阿游对着吴珍打破沙锅问到底。我一听,想笑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阿游,你没有被鞭炮炸到脑袋吧!连这个都不知道,今天悟性怎么这么低啊!将来还怎么当和尚啊。”我说着就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看他今天是否发烧,烧坏脑袋了。
“你说清楚点?”
“房子倒了当然是砸到你。”
“啊!”我没有再说话,又习惯性的倒茶喝,只是茶杯是空的。
“你不喜欢喝的话可不可以不要喝这么多啊!“我现在才记起,早就应该怒气冲冲的对他说这句话。有些事隔久了,很容易变质的,就像一个人生气,不及时的话,就会忘了该怎样去表达。
“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教导有方,我怎么可能会迷上红茶,呵呵!”他一边说一边紧握着我的手,激动的就差那么一把鼻涕一把泪了。我哑口无言,只得阿Q式的自我解释,接受这个无言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样还有利于扩大消费,而且还可以节约我今后买红茶的难题,利国利民,何乐而不为呢!虽然很多的时候都是我出钱阿游去买茶叶。
紫珊和吴珍被我和阿游莫名其妙的对话搞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过,紫珊似乎已经隐隐约约的听出了一些东西,所以她又要准备再泡一壶红茶的时候,吴珍着急的不干了,大呼着刚刚才有惊无险,现在又要使嘴遭受非人的苦难,于心何忍,这是个什么样的世道呀!
“少数服从多数,赞成的举手。”我想到了这种老掉牙却很有效的办法。
阿游面对吴珍瞪眼睛吹头发外加手舞足蹈的举动有些害怕,但最终还是优秀的继承了我国古代文天祥那种“威武不能屈”的精神,虽然他举手时显得战战兢。
我坐了下来。问了阿游一些春节里发生的事,这回,他可来劲了,八条大牛都拖不动。说起那情景都让我心惊胆寒。阿游整个人,包括他所坐的那张椅子都让我兴奋起来吱吱的像老鼠一样乱叫,唾沫四溅有点像早晨街上的洒水车。他把刚进肚还没来得及发生任何变化的茶水也倒了出来,差点就把我的和吴珍给淹了。我这个游泳健将在这时好像也发挥不了作用了,而他仍然坚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真理。听说唾沫是黏的,还是逃远些比较安全。没想到,吴珍硕大的块头,在关键时刻比我还要麻利,早就站在门口远远观战,一旦触发地震什么的,也跑得快些。
阿游还没有注意周围的变化,仍然很入迷的手舞足蹈的放着大水,刚才喝光我的茶还真没没白废,现在又来淹我了。他越说越离普,甚至连两三千年前的传说都有硬是被他搬上了演讲,完全迷失了他的学生作风和佛门弟子不打诳语的戒律。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四人中只有我和阿游是永州的,其佘的人大概也只能从柳宗元<永州八记>里了解一些已经被时间遗忘的美丽.如此看来,还真看不出阿游是个伟大的爱乡主义者.
吴珍是越听越感兴趣了,情不自禁的慢慢靠近阿游,嘴里还在不停的问接下来怎么拉,要是吴珍也是来自永州的,大概会有些失望.并不是我贬低自己的家乡,阿游说的大多是书中所描绘的永州,当然是美丽的,不过也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特别是山在没遭火灾时.
突然,消失了声音,只有窗外没有马,车的孤独声.阿游拿着空杯子看来看去,上面除了他演讲的痕迹,没有一滴水了.
"你们怎么拉?"他看着一近一远的吴珍和我一脸迷茫。
"没什么?你继续吧!"我远远的看见紫珊丫在厨房门口.端着正冒热气的茶.我们彼此微笑着,反正都心知肚明,何必要阿游难堪。
我喝了一口茶,慢慢体会那股淡淡的茶香,在我的体内飘散,回旋.
"阿游,接下来怎么了?"吴珍迫不及待的用接近于乞求的口气说.阿游并不买她的账,目若无人的自顾品茶,不停地发出啧啧的赞美声.大概是为了回赠第一次吴珍送他的见面礼吧!听说春节时是讲究礼尚往来的,他还真继承了这种沿用了千把年的老习俗.
看情形,阿游似乎有望报仇了.吴珍磨了半天嘴皮,甚至还不惜一口喝下一杯茶,教我觉得浑身软软的,却也没有打动阿游.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是每个人通常用的伎俩,吴珍顿时与刚才判若两人凶神恶煞的威胁阿游说:"快说,要么去套上盔甲让我踢上几脚!"阿游慌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从他受惊的眼神和额头上可以近似看作自由落体运动的逗大汗珠中可以看出,他曾经没少尝过吴珍的非人虐待.
人们都说有些事多了,就会慢慢习惯而不必再乎,而我也已经渐渐习惯了痛苦,虽然我对紫珊还是保持0.7米的距离.
阿游,或许是真的悟性太高,反而有些不习惯.
"等我喝口茶!"他的心经过漫长的几分钟的追逐,终于平静.
"嗯,茶真的很不错!"吴珍用能电死人的双眼瞪着阿游和用能掐死人的双手指着.我只知道手能掐死人,对用眼能不能电死人我还不敢肯定.
第一次与紫珊接触进,曾经有过短暂而强烈的触电.
我没有死,我很奇怪,所以我才怀疑.
"我刚才讲哪拉!给点提示啊."
"好像是说到春节晚上."吴珍想了想说"是春节晚上^^"我被她说得稀里哗拉的像脑袋进水了,她平时总埋怨记性不好,怎么今天转性了.
"好像是吧!"那天晚上夜中到处可以看见烟花,无边的夜空地给染上了一朵朵色彩鲜艳的花,还^^^"吴珍听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眼,满脑子在幻想自己正坐在屋檐边上,飘飘欲仙的看着飞舞的烟花,不知不觉的就引发外分泌腺大肆分泌一种透明且有点黏稠的叫做唾液俗称口水的液体.
"很`花`痴耶!"我本想反这句话说出来,但是我的影子提示我说小心又遭飞口来横祸,所以我保持了沉默.
"我回来拉!"伴随一句欢快的叫叫声,杨璐穿门而进.我扭头看见,忘记了关门,杨璐的穿着有点像一个小学生,给人很纯的感觉.
"吵什么啊!吵到我看烟花了."吴珍眼也不睁一下,又继续"花"痴了.
杨璐刚一进门就被子吴珍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吓得眼睛呈蚊香状,左脚踏在空气在学习金鸡独立.
过了好久,烟花没了,杨璐恨不得跑过去给刚睁开眼的吴珍拳以泄心头之恨.只是,脚在发麻,只得跄踉的走到沙发边坐下.
“还有一首好听的歌,名字叫什么我忘记了,反正很好听的."阿游努力的回忆,头又开始冒汗.
"歌?"天珍兴奋的尖叫起来."我也知道一首好听的歌.要听吗?"
紫珊的眼神不断闪烁着,有些恐慌.莫非有什么事要发生.我来不及思考.阿游继杨璐后,第二个捂着耳朵跑出去透气,说里面太闷了,头有点晕.
吴珍没有理会他们的逃跑,独自一个尽情的大喊而不是唱歌.我和紫珊的表情越来越恐怖.像是从赤道跑到两极.心,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的歌就令你们这么讨厌!"
安静,深隧的岩洞里的水声。
“是,不是啊!”看到她兴致那么高,我和紫珊也不忍打击她的自尊,硬是昧着良心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这小子闯了祸留得倒很快,还找我做替罪羔羊,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我在心底狠狠的想着.眼睛不由自主的转向了紫珊微笑,不过是苦中的一点甜.
吴珍的歌声再次响起之际,我和紫珊不约而同的捂住了左耳,一切配合的默契,吴珍也真发火了,拍了几下桌子,有点像读书时老师在讲台上的拍桌子的架势.
"你们真不想听就直说,我就这么让你们讨厌吗?“我和紫珊都被吓愣住了,痴呆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
片刻,我慢慢张开嘴:”不,你想哪去了,不过,你的丹田真好,我们只是想用一只耳朵集中精力听,免得左耳进右耳出的。“
我正得意于自己的佳作和惊奇自己竟然也能说出惊天地这鬼神的话时,却一不留意间发现吴珍已经走了,房子里弥漫的火药味也被她带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不过也好,到少,整栋房子不会被烧了。第二天,各大小报社都大肆宣传,说吴珍在街上单打独斗制服两个持刀小盗贼。听说她把那两个小混混打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不禁使我想到她怎么这么狠,下这么重的毒手。她说,本来也只是想揍他们一顿就算了,只是围观的人太冷血了,不停在一旁煽风点火,那两个小混混又拿出刀来,所以也就一不小心的打他们打得趴在地上了。我真是庆幸,没有早一点遇上吴珍。
“珊,今天那么早,你叫我有什么事么?”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晨跑时看见湖边的花开了,好美丽的,可惜……”
“现在人太多了,否则也……”我忘记了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只要她懂,都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