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编码》因是缘来

3、狩猎预告

　　第三章 狩猎预告

　　翠屏山的火已被扑灭，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灰和焦糊的气味，原本青翠的山坡被烧出一道刺眼的黑色伤疤。
　　陆知远开着车，副驾上的云瑾看着窗外的景象，眉头紧锁。越靠近火场核心，她心中的不安就越发强烈，那种灵气被强行抽干后的“虚无感”，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她的灵台。
　　“这里的‘气’死了。”她喃喃道。
　　陆知远瞥了她一眼，没有反驳，只是默默提高了车速，他今天是以“特邀环境专家”的身份，借调查火灾成因之名前来实地勘察。
　　车停在隔离带外，两人戴上口罩，踏上仍有余温的焦土。
　　陆知远从后备箱拿出一个银白色的金属箱打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取样瓶、镊子、放大镜，还有一台手持式环境成分分析仪。
　　“开始吧。”他进入工作状态，神情专注，“我先采集土壤和植被灰烬样本，测量残留物成分。”
　　云瑾点点头，她有自己的“检测”方法。
　　她闭上眼，缓缓释放出细微的仙力触角，如同水母的触手，轻柔地感知着周围空间的“记忆”。
　　在陆知远的仪器屏幕上，数据显示着过火面积、土壤碳化程度等客观信息，而在云瑾的“灵视”中，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原本应该缓缓流动、充满生机的淡绿色木属性灵气，被一股蛮横的、暗红色的力量粗暴地撕扯、吞噬，留下的是干涸、死寂的灰败。
　　“不是自然起火。”陆知远突然开口，他蹲在地上，用镊子夹起一截烧焦的树根，“你看这个燃烧痕迹，是从内部开始碳化的，不符合一般山火由外及内的规律。”
　　云瑾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蹲下，仙力聚焦于双眼，在她的视野里，那截树根的“灵脉”完全枯竭，内部结构呈现出一种被“吸干”后才被点燃的状态。
　　“是‘噬灵’。”云瑾的声音有些发冷，“有东西……先抽干了这片区域的生机，然后才点的火，火只是个掩饰，为了掩盖这种掠夺的痕迹。”
　　陆知远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噬灵’？你能确定？”
　　“就像你能确定燃烧痕迹一样确定。”云瑾指向焦土的中心区域，“去那里看看，那里的‘空洞感’最强。”
　　两人走向火场中心，越是深入，云瑾的脸色越是苍白，这里的灵气枯竭程度，让她感到阵阵眩晕。
　　突然，陆知远停住了脚步，他的分析仪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
　　屏幕上，代表环境能量水平的指针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高得离谱的数值上，但波动极其混乱，毫无规律。
　　“这里的能量残留异常活跃，但是毁灭性的、无序的。”陆知远紧盯着数据，“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的能量释放模型。”
　　云瑾强忍着不适，将仙力感知开到最大。
　　终于，在那一团混乱的暗红色残迹中，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极高的熟悉气息——那是属于仙界风部的力量特质，但被一种阴冷、贪婪的邪气污染了！
　　“是风……”她脱口而出，随即又猛地收声，不能直接说，这太惊世骇俗了。
　　陆知远立刻追问：“风？和风有关？”
　　“可以这么理解。”
　　云瑾斟酌着用词，“造成这一切的力量，其‘属性’或者说‘表现形式’，非常接近一种被扭曲的风暴，它先掠夺，再破坏。”
　　就在这时，陆知远在脚边一片烧得发脆的叶子下，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东西，那不是草木灰烬，而是一小撮闪烁着不详暗红色微光的、沙砾般的结晶。
　　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它夹起，放入无菌样本袋。
　　“这是什么？”云瑾感到那结晶上传来令人作呕的邪气。
　　“不知道。”陆知远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从未见过，需要带回实验室分析。”
　　回到陆知远的实验室，气氛更加紧张，他将那暗红色结晶放入高倍电子显微镜下，连接电脑屏幕。
　　图像显示出的结构让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那并非任何已知的矿物或化合物结构，而是一种不断微微蠕动、仿佛有生命的、极其复杂的暗红色螺旋纹路！
　　“这……这像是某种能量固化后的残留物？”陆知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他尝试进行成分分析，仪器却报错，显示“未知物质，无法识别”。
　　与此同时，云瑾将一缕极细微的仙力探入样本袋。
　　仙力触碰到结晶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一声充满贪婪和毁灭欲望的尖啸！她猛地缩回手，额头渗出冷汗。
　　“这东西是活的！或者说，它承载着某种邪恶的意志！”云瑾语气肯定，“它绝对不属于这个世界正常的法则，有人在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手段，掠夺自然界的生机！”
　　陆知远沉默了，他看着屏幕上那诡异的螺旋结构，又看看脸色苍白的云瑾，再回想翠屏山反常的数据和燃烧痕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他无法用现有科学体系接受的结论。
　　但他是个优秀的科学家，科学的精神在于尊重事实，而非固守教条。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云瑾，眼神里没有了怀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面对未知的严肃和专注。
　　“云瑾，”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基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我暂时接受你的‘超自然假说’。现在，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新的分析框架。”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假设一：存在一个或多个未知个体X，假设二：X拥有掠夺自然能量的能力‘噬灵’，假设三：其手段会引发异常气象和地质灾害，如：山火。”
　　他画下一个关系图，目光灼灼地看向云瑾：“那么，下一个问题：根据你的认知，X掠夺这些能量，目的是什么？以及我们该如何预测并阻止他的下一次行动？”
　　云瑾看着白板上清晰的逻辑框架，心中一定。
　　这个凡人，正在用他的方式，试图理解并对抗一个仙神领域的威胁。
　　“目的无非几种：提升邪功、炼制邪器、或进行某种禁忌仪式。”云瑾走到白板前，指着翠屏山的位置，“至于预测……灵气充沛之地，尤其是木灵或水灵汇聚的森林、湖泊，最容易成为目标，而且，这种掠夺不会停止，只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强。”
　　她的话音刚落，陆知远桌上的内部警报再次响起！这次，是来自水利局的紧急通报——
　　城北饮用水源地之一的“月湖”，水位在过去三小时内出现异常急剧下降，湖中心区域水体浑浊并伴有不明气泡上涌，原因未知！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月湖，正是云瑾口中灵气充沛的水源之地！
　　“看来，‘它’已经迫不及待开始下一次‘用餐’了。”云瑾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陆知远迅速抓起车钥匙和调查设备，眼神锐利如鹰。“走，去月湖。这次，我们要赶在‘它’造成更大破坏之前！”
　　科学与仙术结成的同盟，第一次主动奔向未知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