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水深火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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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浔吃完饭的好心情并没被这电话打断，慢吞吞翻了个身。
“不好意思啊，周末放假呢。有什么事可以发邮件沟通，我会在工作时间内回复的。”
说罢没给对面反驳的余地，直接挂了电话并切换到了另一张手机卡。
“可以啊？硬气起来了？”
于从越刚从老板娘那儿要来了新鲜的冬枣，见柏浔正在回消息，顺手擦干净送到了柏浔嘴边。
柏浔想也没想一口咬了下去，腮帮子咀嚼着，挑眉朝他自信一笑：“那是......也不看看我这次的帮手都是什么人。”
就这么投喂着，原本满满一碗枣很快就被消灭了一半，柏浔回完消息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一骨碌坐起身摆了摆手，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哥你这，都被我吃完了。”
“看你在忙，好吃就多吃点。”
于从越见他有些不自在，把瓷碗放到柏浔手上，指了指屋内。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洗漱，你吃饱了记得多走一走，不然带会儿洗澡了胃不舒服。”
柏浔坐在椅子上，带着寒意的晚风吹在脸上也没能让发烫的耳根凉下半分，他摩挲着碗沿抿唇直直望向屋门。
分明都快到十二月了，耳边还有不知名的虫叫得此起彼伏，窸窸窣窣的动静扰得人心乱。
“说好了搞事业呢......”柏浔四处张望也没能找到那声音的来源，恨恨咬了口枣，含糊不清地嘀嘀咕咕，“怎么立场这么不坚定呢......”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思来想去一头又仰躺回椅子上，方才遮住夜空的薄云被风吹散，在城市里没见过的星空让柏浔晃了神，忽明忽暗的星星缀在天空，比起繁华的霓虹灯，别有一番意境。
“真漂亮啊......”柏浔掏出手机尝试着记录下这一刻，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发给于从越。
【柏浔：哥！你等一下可以先来看星星！好看！[图片.jpg]】
又过了小二十分钟，束这头发的于从越穿着宽松家居服和外套来到了院子里，顺手给柏浔递了件毛线外套盖在身上，随意捋了捋额前碎发，站在他身边仰望着星空。
“在市里确实挺难看到的，我们运气还不错。”
柏浔这会儿倒是没心思看天了。
鼻息间是柠檬沐浴露和他发尾洋甘菊的气味交织，视线稍侧移些就能看见他顺着脖颈往下流淌的零星未擦干的水珠。
之前当狗的时候扑在于从越身上时隐约能感受到他平时应该是有坚持锻炼的，只是一直没好意思仔细看，柏浔的视线自下而上地偷瞄了一眼开了两颗扣子的居家服。
哇。
柏浔看见了若隐若现的胸肌轮廓。
“唉哥我有点困，我先去洗澡哈。”
他手忙脚乱起身回房，在房门口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一推开门整个人呆滞了好一会儿。
跟进来的于从越见他站在门口不动，也走上前往里看了一眼。
白天在院子里的鹅和几只母鸡，此刻整卧在柏浔房间的被子上。
原本干净整洁的床单和被罩上尽是院子菜地里的泥水痕迹，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极淡的鸡屎味。
“噗嗤。”
于从越没忍住笑，在柏浔惊疑不定的注视中给老板娘打了电话，老板娘本就住在相邻的院子里，小跑着进了房间，提着鹅脖子好一顿驱赶才把它们重新关回了后院。
“哎哟老板们实在不好意思，前几天下雨，已经没有备用的了，只能委屈老板们今晚挤一下了，明天我让我儿子从市里送上来，实在不好意思。”
若非柏浔想起下午他出门时确实没有关门，他都要怀疑这世界上巧合有些过于密集了。
“我是不介意的，小柏你呢？”于从越后退几步靠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弯眸看向柏浔。
“我也不介意的。”柏浔意识到自己答得有些太快了，抱着换洗衣服忙不迭躲进了浴室。
可他尽可能地拖延了时间，直到尾巴毛被洗得一绺绺紧贴着腿根，手指被水跑得起了褶，全身上下几乎都都要被沐浴露味道浸透了才做好心理准备走出浴室。
“没事的，睡觉而已，又不是没睡过。”
柏浔在门口小声给自己打气。
可上次他也记不太清怎么睡一起去的呀。
门缝里漏进的一丝夜风冻得他一激灵。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进了房间，入眼就是靠在床头正在看平板的于从越，居家服还是没扣严实，因为这个坐姿露出的部分更多了些，颇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
柏浔想移开视线，却可耻地发现他做不到。
于从越似是浑然不觉，掀起被子从床头柜拿了块毛巾，拍了拍床沿。
“尾巴还没干，我帮你擦擦？”
“哥，没事它在外面会自己干的。”
这事儿说起来有点私密，每次擦到这里他都不可避免地有些神经敏感，再加上实在没什么合适的姿势擦水，他一般都裹着个毛巾就这么睡去了。
“之前你返祖时我和Tracy聊过，长期不擦干睡觉的话，容易腰疼。”
“啊？还有这说法？那就麻烦哥了。”
柏浔大惊，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茬？怪不得觉得最近腰酸得不行。
他完全没想到是自己久坐剪视频的缘故，忙不迭坐到床边，扭过头看了一眼还没全干的尾巴。
“那个，哥你可能得稍微轻点，它有点......哈......”
柏浔双手死死捂住了嘴，身体随着于从越手里的动作止不住轻颤。
尾巴根被人握在手里，麂皮毛巾的触感时不时触碰到腰上，撩拨般地蜻蜓点水让他有些后悔答应了于从越的帮助。
“哥......我觉得它应该干了......”
最后几个字有些变了调，柏浔从没想过被别人握住尾巴会是这个感觉，比耳朵被捏在手里还要刺激数倍。
“嗯，应该是干了。”
毛巾被放到一边，紧跟着的是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尾巴根的触感，指腹快速捏了捏又蓬松起来的尾巴毛，只这几秒就让柏浔才松懈下来的身体又绷了起来。
好在于从越很快松了手，若无其事地掀起里侧的被子让柏浔赶紧进去别着凉了。
“好哦。”他脱了鞋翻身上床，被子已经被于从越捂热了，原本计划着紧贴着边缘不越界的柏浔很难不被热源吸引，悄悄挪近了些，最终还是抵抗不住困意，昏沉地睡了过去。
“晚安，小柏。”
深秋的山夜沉得安稳，风从植被间缓慢滑过，柏浔和于从越在小院里睡得踏实，与山下彻夜亮着灯的焦躁形成鲜明的对比。
MCN负责人本就没打算把柏浔作为重点培养目标，签下他也只是看重了于从越的那条线，随意从别的主播那儿分了个团队后也没再刻意管过。
在不声不响地将他的几个商务挪给头部主播且没被发现后，团队便觉得他和于从越的事不过是巧合，再加上他们本就看不上所谓的“省钱计划”，一心想扶持在他们眼里更“高端”的用户群体，对柏浔的态度也愈发傲慢。
甚至连邮件都是几小时后临近下班点，实习生无意中看了一眼才发现的。
看见解约，团队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旋即是即将获得大额违约金的喜悦，办公室一片邀约着下班去喝一杯的热闹氛围中，那实习生认真地看了附件，不可思议地放大了最末端的两份公章。
“那个，柏浔的解约协议和材料，是淘麦和于从越的法务联合发出的。”
“管他找了谁，我们的律......什么？谁？”正想着喝杯好的庆祝一下的主管皱眉，示意周围人安静一下，他似乎在混乱中听错了什么。
“是，淘麦和于从越的法务......联合发送的。”
死一般的寂静。
“他什么时候和淘麦牵上线了？”主管在手机里翻了半天找到了柏浔的沟通群，最新的消息就是他在群里咨询商务的对话。
“不知道啊，难道他问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团队里的商务嗫嚅着，嘴里喃喃着“不能啊”“怎么知道”这些在此刻毫无意义的话。
刚从外面出差回公司的负责人一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了尴尬的氛围。
“怎么回事？”
“是柏浔，给他推掉了一个商务，闹着要解约呢。”
主管避重就轻，柏浔的很多商务都被他推给了其它头部艺人，拿到的分红自然不少。
“不可能吧？小柏的性格蛮单纯的，怎么会一个商务就闹成这样？”负责人对柏浔的印象仍停留在那懵懵懂懂的兽人身上。
“单纯？单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同事搭上于从越和淘麦两条船？”主管越想越生气，不顾阻拦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柏浔那儿，没说上两句话又被气够呛。
“你们给我尽快解决掉这件事，大老板那里我来稳住。”主管还抱着些侥幸心理，“务必不要得罪这两家，我们手里还有别的主播和他们旗下有合作。”
所有涉事员工彻夜未眠，讨论到最后在“留人”和“解约”两个选项里吵的不可开交。
前者意味着他们要从别的团队调度更多资源捧着柏浔，这势必会引起其他艺人的不满。
后者则意味着他们面对的不仅是柏浔，更是他背后两座靠山掌握的生态链，违约金肯定是别想要了，赔偿条件才是必要的。
就在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之时，平台系统忽然跳出一条新提示，把所有人的声音在同一秒彻底压了下去。
【官方助手：因检测到贵司近期存在异常管理行为，现已进入平台风控审核流程。部分账号管理权限将暂时冻结，请在规定时限内提交说明材料。】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水深火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