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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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躺床上聊了很久，方天太好奇他们家的精彩八卦，向柳凌洲求证了几个。
“真实的部分其实不太多。”
柳凌洲捏着他的手，现实道：“网上那些所谓的证据受引导性的痕迹很强，你们视野不清看不出来，因为放出的东西都是皮毛，就像社会新闻掐头去尾地来一句：某地发生凶杀案，邻居被刑拘。全都是事实，但这两件事很可能没有关系，甚至不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但因为引导，一定会有人想方设法将关系结合起来寻找证据链。”
方天恍然大悟，随即反应过来，“可你们家有那么多皮毛也够震撼的。”
柳凌洲乐得不行，亲亲手指，“聪明，没把重点忘了。”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给你仔细讲一下，再讲起来，说不定故事就变得不一样了。”
柳凌洲说这话时眼眸沉沉，一闪而过地狠戾没被方天忽略掉，他心脏一动，莫名为他那个神情着迷，探手摸摸他的脸颊想仔细看看，对方抬眼，望向自己时温柔爱慕，和刚才那一秒天差地别。
方天愣了一下，心间仿佛汩汩喷发的小火山，涌出灼热的悸动。
他弯起眼笑了笑，吻上他的唇，温存地抿咬着。
柳凌洲心窝酸软，气声剖白：“好想你。”
方天同样气声回应：“我也是。”
“别怕，我都会处理好的。”
“我知道。”他捏了捏眼前人的发丝。
这次的事让他对柳凌洲的家境有了清晰的概念，也知道了两人间更细节化的差距。
可他奇异的没生出自卑和退缩，反而意识到自己应该具体朝着哪个方向努力。
方天莫名地生出一种预感，他预感今后一定有一天，自己可以和柳凌洲并肩站在同一个位置。
这份对前路已知的信念感让他定了心，也对以往困住自己的情绪和所谓不理智都有了解法。
他现在心情出奇的畅快。
方天蹭了蹭男朋友的鼻尖，忽然想起之前刷到的博文，问：“跟阿姨的误会都说开了吗？”
柳凌洲一怔，没想到他还惦记这个，心里热烘烘的，乖乖点头：“嗯，说开了，现在家里的状态好多了。”
方天笑笑，“那就好。”
除了家人之外，能有一个人爱着自己，并且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着想，如同蜜糖一样甜津津地包裹着他。
柳凌洲抗不住心情的波动，凑过去吻了起来。
亲着亲着，方天退了退，“你喝了不少酒……”柳凌洲不依不饶追上来打断他的话，他倔强地挤完含糊的后半句：“早点睡吧。”
柳凌洲没出声，只拿出更加倔强的行动当做回答。
方天没犟过他，搂着人，干脆选择享受。
……
第二天周日，柳凌洲没有睡长觉的时间，一大早就醒了过来，方天挂念他，被亲一口便立刻跟着醒了。
柳凌洲还没出门就开始恋恋不舍，一步三亲，从洗漱开始不老实，方天也由着他动手动嘴。
方天要脸，在阿姨来之前提前把客厅地面上的一大堆衣服收拾了，柳凌洲笑眯眯地跟着大致拾掇了一遍。
阿姨上岗，他们坐在客厅温存，柳凌洲瞥眼瞧见茶几上的金融专业教材。
他问：“怎么看这些？”
方天挠挠头说：“看不懂那些专业术语，想学一下。”
柳凌洲笑笑，正想开口，就听方天问：“他们收购股份举牌，到了一定程度要开股东会表决吧？除了让股东扩大股权占比之外，这之前可以对他们提出资本质疑吗？拖延收购速度之类的。”
柳凌洲明显一愣，“都学了这么多了？”
方天点头：“书看完了，但这些书上没讲，我找视频实例学的。”
柳凌洲说不上什么滋味，又骄傲又感动，缠上去亲了又亲，肯定道：“你说得对，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好厉害，完全没接触过就能学这么快了。”
他不太好意思地笑笑，“大部分还没理解。”
“这段时间我一有时间就给你讲讲，跟着现实情况学，马上就懂了。”
方天抓住别的重点：“这段时间会经常回来吗？”
柳凌洲被他期待的眼神可爱得心软，“昨晚光顾着忙了，忘说了，过段时间要出国，这期间不在老房子住了，这边离集团近。”
他亲亲方天脸颊，亲昵地说：“每天都能回来。”
方天勾起唇角，笑眯起眼，余光瞥见阿姨出来叫吃饭的身影，咳了下，赶紧直起想亲人的脖颈，“吃饭了。”
柳凌洲可不管那些，大方啃了一口，心满意足地拉着人朝餐厅走。
他说到做到，从这一天起，回到家只要不是累得张不开嘴，都会给方天讲一下他们的逻辑和布局。
听操盘的人讲解思路部署，之后在公共动态里关注到进展，于方天而言即新奇又感慨。
他第一次近距离地观摩到商场里的斗争可以冰冷到何种地步，动用的手段和力量带着你死我活的狠劲儿，多数堪称无所不用其极，深刻地打破了他时不时冒出来的“世界就是巨大的草台班子”的印象，深层的争抢居然是可以谋算到步步精密的程度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直面柳凌洲的另一面，掩藏在温和与淡漠之下的冷酷。
姐姐柳凌云同样让方天印象转变，初次见面只觉得她很酷很强势，但在这件事上，姐姐的细致和沉稳令他叹为观止。
柳凌云从介入集团事物开始就在一点点稀释老股东们的控制权，他们多数和柳定先一起奋斗，将环霄做成如今的庞然大物，有着居功的资本和战绩，柳凌云刚进入公司时吃了挺多老前辈的“指点”。
从那时起她就和父母提过，这群人像是老贵族一样，早晚不甘现状，不用多，只要有一个人起来搞事，都够集团喝一壶的。
所以她润物细无声地做着准备，十年铺垫至今，将集团事务全面摸透，看似没有太多控制权，实则在细节处把握的全是命脉。
如今的局面十分微妙，这些人原本底气十足，可一番操作下来却面临两难——把柳凌云挤出集团，上下游的产业链衔接会直接断裂，对主营业务有不可挽回的打击；留着她，大家已经撕破脸，甚至有越来越多的新人朝她倒戈，派系对立到仿佛都能画出清晰的线来。
柳凌彰的父亲原本还在快速买入股份，触发了举牌，结果柳凌云仅稍微停一停运输链就让集团连夜确定了股东大会的时间。
集团不好擅动，维持着僵硬的平衡。
在他们为首的代表正在为破局的突破口马不停蹄预热时，闷不做声的柳凌洲突然对着国外的业务下手，速度之快手笔之狠，让家族内部的人都意想不到。
他短时间内步步紧逼，国外的负责人不惜拿出毒丸计划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应对。
柳凌彰的父亲和爷爷非常擅长利用媒体造势，短短一个月内，柳林云姐弟俩的形象就被塑造成了为收束家族资源而清除异己的资本形象。
明明是他们趁着柳定先病重夺权，却生生在网上扭曲成姐弟二人趁父亲重病大肆“篡位”。
有时候那些新闻和评论区看得方天冒鬼火，可想想柳凌洲跟他“私教”的内容，心又不由自主淡定下来。
事情的转折点终于在几周后有了定论。
柳凌洲把国外的股权洗“干净”了，动用了金钱、人脉和国外法律体系，生猛又强势地直接将柳凌彰的父亲从国外业务上剔除，有柳凌彰的鼎力配合，竟是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一成果直接致使他们停止一切手段，自保退出。
柳凌洲说了，能产生竞争的根本原因就是家族内各成员间的差距没有大到一定程度，大到断层时自然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和姐姐一起做到了。
两姐弟因此一战成名。
当然，争夺后的静默只是表象，后面能不能维持住到手的断层资源，全靠他们的运营能力，稍有不慎就容易遭到反噬，毕竟背后仍暗藏一些不愿放弃的人。
他们今后的压力恐怕只增不减。
但好在，这场风波终是由柳定先派系的人亲手画上胜利的句号。
昨天，柳林云和柳凌洲一起出席了明江集团主办的慈善晚宴，这是江家首次从幕后辅助走到台前站队的信号。
会场邀请了部分媒体，做了一个小红毯拍照环节。
方天一下班就刷到了配乐强劲的小视频，音乐是Dark曲风，带着点暗黑味儿的快节奏鼓点，视频里是身着黑色简约礼服的柳凌云挽着弟弟走进会场，柳凌洲穿着黑色西装，脸上淡淡的，对叫自己的镜头瞥去目光，这一眼被倍速慢放，恰好柳凌云也在他左侧看了过来。
两人眼睛很像，姐姐戴妆含笑更显精致，柳凌洲面无表情，整个人是对外时一贯的平静。
在社交软件上刷到自己的男朋友，是很新鲜的感觉，方天不知不觉看了好几遍，来回反复地重播，被帅到了。
好半晌过去他才翻开评论区。
[啊？早说长这样啊，你看这事闹的。]
[姐姐！姐姐好美！]
[蛇蝎姐弟吗？有点意思。]
[姐姐这胜利者的微笑，我天。]
[资本胜出，普通人买单喽，不知道评论区在夸什么。]
[他们主战场在国外吧，外面报导了，他们跟散户和解赔偿了诶。]
[最近的商战反正是给我看爽了，他们斗得可以直接拍电影了。]
好坏参半的评价氛围，方天看了几眼就顺着评论区摸到了一个叫滑铁卢之狼的博主，点开了他的最新视频。
视频标题：环霄资本洗牌，万字分析真实商战。
看着四十分钟的视频时长，方天震惊地抬了抬眉。
视频一开始先是叠了段甲，免责声明长达一分钟，作者表示所有素材均来自企业官方渠道和大数据平台，不表达任何个人立场和人性见解，弹幕上划过一长串的保护。
作者先是讲了七八分钟的环霄发展简史，铺垫了一下柳定先的成绩，而后从他病危为起点，将这段时间内包括上热搜、华远芳动态、铺天盖地的八卦等所有的事串联起来，着重介绍了柳凌云的十年布局和柳凌洲在国外的手段，他将被打掉的对手逐个进行背景分析，用棋局CG动画做比，将他们放在棋子上，动画里这群人接二连三地被姐弟两人吃掉下场。
视频里还提到了明江集团董事长江松的参与，由于身法隐晦，让作者有些不确定其具体的逻辑和目的，只提出存在深度参与的可能性。这个作品出在慢放短视频之前的两天，现在弹幕上已经充斥着“预言家”的评论了。
最后一幕，结合最开始提到的柳定先的行事风格，暗示这场斗争始终在他的预料之内，不然不会支持女儿做那么多事，也不会支持儿子创立灵视之外的另一家分摊风险的科技公司，作者故作神秘地向观众提问：论手法，他的子女在大气层，那么论战略布局，你猜他在第几层？
随后，视频滚动着参考网站和资料来源，在一阵激昂的BGM下渐渐结束。
视频的精良程度，数据直接给出答案，三百万播放量，几十万点赞。
方天看完都忍不住收藏的手。
这个博主是华尔街出身，对全部商业动向的解读非常精准，完全照着柳凌洲给方天讲解的路径重合了起来，虽然部分细节有所出入，但瑕不掩瑜。
他看到评论区已经有人意识到姐弟二人早就开始防着家族亲戚的行为逻辑，抓住了端倪。
人都是慕强的，他们的风评似乎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微妙地反转了。
越来越多的分析视频流出，从八卦角度，从家族角度，在视频网站的财经区引起了不小的狂欢。
柳凌洲在处理收尾工作，关于柳凌彰这类临时同盟的好处需要划分，他最近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方天在公司专心工作，进展同样顺利，从入职到现在，他的月度评价从没掉出过优秀，分派到的任务也逐渐加重。
在他积极认真的工作状态下，公司完成了搬家。
新址独占一整栋多层小楼，工区变大，有了食堂，因为离科技园够近，晚上还能溜达到园区门口的夜市买点加班宵夜。
柳凌洲百忙之中跟方天一起将两人的家彻底搬到昌迎。
屋子整理好，柳凌洲美滋滋地在衣帽间入室走廊的尽头里挂了一张大照片，精致妥善地裱了窄边金属框。
整体泛着淡淡的高级感……如果不看内容的话。
方天无语地仰头看着这张巨幅照片，张张嘴，瞅瞅男朋友喜欢得不行的模样，又说不出勒令撤下的话。
照片里是方天在半年活动时弹电吉他的摄影。
他穿着干净的藏蓝色半袖衬衫，腰前背着黑色镜面电吉他，左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琴品上，右手松弛地拨弄琴弦，修剪利落的前刺显得他干净清爽，嘴唇微张带笑，眼神朝上抬起一个角度。
当时他在看柳凌洲，眼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
背景是红调的光影，脚下的地灯晕开暗黄的底色，直接从色彩上划分出过度关系自然的前中后三层。
无论是从构图、技术还是清晰度等各个方面都堪称艺术照级别，显然出自柳凌洲自费聘请的那家专业团队之手。
柳凌洲爱看那天的录像，方天发现了好几次，除了有点不好意思和甜甜的爽感外，没别的想法。
现在好了，现在连照片都搞出来了。
“每天进来换衣服的时候一看到这个，上班都能笑出来。”
他揽着方天的腰，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
方天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走廊墙壁，手指虚空划拉一下，问：“这里面不会是……”
柳凌洲点头认可：“对，都用来挂照片。”
方天欲言又止。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个爱好。
想想搬家时由他亲自单独带到新家的拍立得合照，方天又释然了。
有点好笑。
他勾勾唇，柳凌洲突然侧头在他耳边说：“你说咱俩要是在这试试，你什么感觉？”
方天震惊地看向他，这人认真思索两秒，道：“旁边还有穿衣镜。”
走廊尽头左转一步，就是面积客观的更衣室，门口摆着一个可移动的全身镜，柳凌洲畅想道：“把镜子移到这来，下面镜子，上面照片……”
他意动地抬手看了眼时间，仿佛马上就要付诸行动了。
方天赶紧推着他往外走，“你快去吃饭吧，别一会儿来不及了。”
柳凌洲回头看他通红的耳朵，笑得阳光明媚，“那以后……”
方天打断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现在对于那事的场所认知还有点保守，一时间跟不上如此放纵的节奏，此时光想想就脑袋嗡嗡响。
柳凌洲开朗笑着，被一路推到玄关，临走亲亲他，气声说：“我可记着呢，别指望我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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