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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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公司的风水挺养人啊。”
李季坐在寝室吃着薯片，煞有介事地看着方天。
于唯也欣慰地笑着，从李季怀里抓出一把薯片。
方天一进门他们就发现不同，那股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感觉又回来了。
骨子里带着的东西复苏，还是这样的方天更让人舒坦。
他笑笑，坐下后跟他们说：“我在公司做了个项目，可以作为一作投学术会议了。”
李季放下翘起的腿，震惊道：“卧槽牛逼！不愧是你啊！这才对嘛！前任祭天，法力无边！”
隔壁的柳凌洲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宿舍的墙只做出了隔绝视野的微薄努力，旁边声音稍微大点就听得一清二楚。
他摇头勾唇，打开电脑查看自己的毕设。
方天上去一把捂住李季的嘴，“你小点声。”
李季举手示意，承认自己确实嗓门大。
“不过你公司真不错，没有吞掉你的成果，这要是换个大厂，不一定怎么回事呢。”
他还记得方天被抄袭那茬呢，对络光这类公司难免有刻板印象。
方天：“嗯，公司氛围很好，福利多，大家目标感也很强。”
于唯真诚道：“真好，在这样的地方上班比纯粹打工好多了。”
李季拍拍于唯肩膀说：“老于前几天不是也找了个实习，我看他今天回来都道心破碎了。”
于唯去实习这件事他在群里说过，他的硕士导师在南方，本来想让他提前去干活，但太远了耽误毕业，就推荐他去一个实验室里实习，实验室规模不小，刚入职的时候他还很兴奋。
方天问：“咋了？”
于唯摇头，老成持重地感叹：“复杂，上一个团队做的项目，来个新领导，把团队里的人一个个撬走换上自己人。我去的时候彼此泾渭分明，项目也乱成一锅粥。”他接着吃薯片，幽幽说：“第一天打开前面人做的代码，有个命名怎么都对不上，我以为是什么没见过的内置函数，一搜，告诉我是他妈西班牙语，意思是快跑。”
李季听完哈哈直乐。
方天收敛了一下表情，问：“那你导师是什么意思？”
于唯冲李季翻白眼，“你看看天儿，这才叫会抓重点。”他说：“我导师也不知道内部这个德行，告诉我干到毕业直接走。白瞎了，做全息的项目，估计要黄。”
方天：“全息？什么样的全息？”
“全息存储和互动，那个材料检测仪还是去年的新款，哎。”
李季也叹息：“那确实可惜了。”对于学相关专业的人来说，就像农民眼睁睁看着粮食烂在地里收不回来一样。
于唯：“最搞的是，这实验室叫天乾，我有个同事说是因为名字起太大压不住。”
李季又开始笑，这人笑点低，捡个乐子能笑半天，他转向方天，“你公司叫啥？”
方天无语，“智镜科技，这个名压得住。”
李季嗤嗤笑，认可道：“这个确实。”
于唯：“智镜科技？那不是柳凌洲的公司？”
“啊？”
“你怎么知道？”
李季和方天异口同声。
于唯眨眼，“我不是帮导员打过杂吗，帮柳凌洲一起跑过材料，咱校有创业补助。”
李季：“他创业还需要补助啊？”
于唯：“你以为补得是钱吗？补得是人脉和资源，到时候公示出去，学校会帮忙推送给教授老师和各种实验室，有感兴趣的就能接触上了。”
“哦哦。”李季点头，很快反应过来：“不是，你去的是柳凌洲的公司？”
方天承认：“嗯，我都入职了才知道是他的公司，当时吓我一跳。”现在回想那天还有种淡淡的荒谬感。
于唯：“那你要说这公司好也合理，柳凌洲向来靠谱。”
桌上手机震动，导师终于发了面谈通知，方天背上电脑说：“我得走了，去见导师，一会儿一起吃饭？”
于唯摇头：“不行，我要回去上班，只请下来半天假。”
李季也说：“我女朋友过生日呢。”
方天笑道：“行吧，那下次再说。”
三人小聚告一段落，方天大步流星赶到导师的办公室。
他的毕设和论文都不需要大修，导师检查一阵，让他把毕设直接提交上来，论文个别地方要调整，不过都是小事。
柳凌洲那边也结束了，他整体进度不如方天快，论文只写了个大概，下次来见导师必须给出一个差不多的成品。
两人在食堂集合，简单吃两口饭，方天说：“不然我帮你看看？”
柳凌洲倒是想立刻答应，可想想方天最近的工作量，更希望他能休息。
“你最近事那么多，我自己看着搞吧。”
方天瞅瞅他，“哦”了一声，说：“那我这周末就不去找你了。”
柳凌洲迅速改口：“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写论文，方老师，救一下。”
方天勾唇，接受了他的胡扯，勉为其难道：“看我行程安排吧，不忙就去找你。”
柳凌洲贫嘴：“太好了，随时欢迎老师莅临指导。”
对面的人被逗得低笑两声。
吃过饭，方天果然要回去上班，成果一天不落定他就一天不敢放松。
柳凌洲理解他，将人送回公司。
他自己也干脆上楼办公，路过行政管理部，想起回程时方天说过的话，他脚步顿住，走进去敲敲敞开的玻璃门。
里面的人抬头，坐在总监位置的人走过来问：“洲总，有事？”
李新雨最近在牵头负责收购实验室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柳凌洲进来的前一秒甚至刚撂下一通电话。
柳凌洲：“有个大实验室，叫天乾，你抽人查一下他们现在什么情况。”
李新雨这几个月专门研究各家实验室，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哪个。
“他们报过价，超预算太多了。”
柳凌洲问：“什么时候报的？”
“上个月月初。”李新雨回头，他助理直接给出明确日期：“上个月2号，咱们去问过。”
柳凌洲点头，说：“侧面查一下，先别接触，有什么进展告诉我。”
李新雨听懂了，点头答应：“好，我一会儿就安排。”
各部门都在正常运转，所有人各司其职，高效忙碌的同时，充实感难以忽视，还隐隐透着些欣欣向荣的气息。
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周六调休上班，周日那天，方老师还是拨冗前往指导了。
在柳凌洲家消磨了一整天，白天帮他看毕设改论文，闲下来一起吃饭打游戏，晚上第一次领着两只小猫下楼重新接触外界。
小白很喜欢四处嗅闻，但绝不离开小雪身边过远，小雪不乱走，只围着两人脚底前后转悠，很怕被再次丢掉一般。
给方天心疼得激情下单了好几款丰荣玩具。
再接下来的一整周，方天忙得堪称起飞，加班费没少赚，据说因为他牵头提出优化，年终奖会远超预期，成功入选学术会议的话也会有大额奖金。
周五，算法更新迭代终于完成，实装在上一个已落实的工厂线上，效果是意料之中的优秀。
算力压力降低，冗余干扰减少，实时测算速度显著加快，误差结果极小。
所有人都激动得不行，负责人更是直接搂住方天肩膀连连拍他的胳膊。
方天眼珠里映着全息投影上表现完美的成果，耳边是同事和工厂对接人的夸赞，满足感和成就感似是海绵吸了水，湿润着达成了许久未有过的饱胀。
今晚项目组要去聚餐庆祝，负责人订了一个非常豪华的酒店，说是秦勉特批经费，让他带着大家见见世面。
营都私宴，看名字就知道底气有多足，明州古时候叫过营都，直接用古名上牌匾，内容必然不会让人失望。
独栋大楼，只有包厢没有餐厅，包厢以古诗词命名，进去后装修风格是复古中式与现代极简结合，方天看看餐盘质感，肉眼可见的厚重。
同事们根本也不收敛矜持，各种拍照发消息，上一道菜拍一道，每种菜几乎都是人手一盘，遇上大菜没法分开上，也会有专门的服务员帮忙按人数分餐。
方天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什么都觉得有趣，不时分享给柳凌洲。
柳凌洲点评道：这家挺好吃的，清淡口，辣椒用得少，这次能多吃一些了。
方天笑着回复：到现在都没吃到有辣椒的菜，已经六七分饱了。
睫毛精：喝酒了吗？
方天：喝呢，他们点了红酒，感觉还行。
睫毛精：红酒后劲儿大，慢慢喝，别喝急了。
方天：[OK]
方天作为项目中心，被劝酒是少不了的，好在大家虽然高兴，但不会扫兴，方天说自己酒量差，还真没有太过频繁的劝他硬喝。
同部门同事也在保驾护航，孟业成参与了项目推进，直接替方天辩护：“他真不行，我们部门聚餐，白酒四两人直接懵了，你们快少欺负我们了。”
负责人笑道：“天儿酒量差可以理解，你跟着掺和什么，快点的，少装。”
孟业成摸摸肚子，老神在在地说：“我媳妇说我花期短，全怪你们这些劝我喝酒的人。”
一个和他很熟悉的同事受不了了，揭穿道：“诶呦我的妈，你快拉倒吧，公司成立第一年也不谁拎着啤酒加班，说喝了来劲，咱公司现在还禁止上班喝酒呢。”
方天震惊：“喝啤酒加班？”
同事指指身边的人，说：“啊，咱公司刚起步那会儿没那么严，就他，晚上说困了，溜溜达达就下楼买一提啤酒放脚边，一天两罐。”
孟业成憨笑：“嘿嘿嘿，那都是溜溜缝，别说那么夸张。”
几人顺着这个话题突然开始互相爆料，把其他后加入智镜的人听得欢笑连连。
方天听着，逐渐拼凑出一群为了梦想咬牙坚持的理想主义者画像，他们遇到的困境太艰难，有人中途放弃好聚好散地离开了，有人被收买，连人带技术一起背叛了大家，有人自掏腰包把车卖了也要坚持下来。他们在赌，用团队能力做筹码赌一次运气和转机。
结果显而易见，他们赌赢了。
在他们的描述里，柳凌洲就像救世主一样，身负巨款横空出世，将他们马上就要被人撬走乱用的技术强势保下。
“我们那时候太窝囊，怕得罪人，那可是捷征啊，比起来我们团队跟小蚂蚁似的，当时也不了解洲总啥背景，我和萧迪还劝过洲总，说实在不行也别硬抗了，别把自己搭进去。”
负责人讲完，孟业成补充道：“洲总淡淡一笑，说没事，过几天就解决了。”他喝了口酒，感慨回忆：“那个从容劲儿，啧啧啧，够帅，够有型。”
方天禁不住笑了，负责人又道：“过了没两周，捷征就放弃了，然后咱们公司开始一路顺风顺水。”
另一位大厂跳槽来的同事说：“现在捷征不行了，我看这两年势头很差。”
孟业成：“他们当年太强势了，你都不知道他们为了挖技术团队干过多少损事，在我们之前一个做智能升级的团队，那个领头人被捷征逼得退行去送外卖了，轮到我们头上，秦勉都想卖房子跟他们硬钢打官司了，结果洲总一来，全都消停。我还偷偷问过洲总，问他是不是对捷征做了什么霸总行为，洲总没认，我反正是不信。”
负责人意味深长地说：“确实是那段时间之后，捷征忽然就蔫了，一年不如一年。”
方天摩挲着酒杯，渐渐听得入了迷。
他们口中的柳凌洲和自己认知里的还是存在细微的偏差。
工作场上的洲总是非常高效严肃的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效率高点儿”，谁听了都头皮一紧。
他们说跟他共事压力非常大，可他从不吝啬资源和福利，有时候看着工资卡，又觉得被骂两句也不是不能改正一下。
他看着不好说话，却对员工非常尽责，侵占功劳的人劝退，跳槽进来搅浑水的直接开除，试图泄露机密的立即起诉，连不正当商业竞争都绝不手软，公司不大，法务部忙得不亦乐乎。去年有一位员工突发重病，柳凌洲帮忙找了顶尖的大夫看诊，将差点在地方医院错误开刀的人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他还运营了一个罕见病基金，专门投资研究罕见病的项目，哪怕多数是打水漂也仍不放弃。
方天听完，心里胀热着。
沉稳、情绪稳定、原则性强、事业心重，将执念显化成慈善，将能力发挥到极致，他不仅是一个人格魅力充盈的爱慕对象，更是一个值得追赶学习的榜样。
或许红酒当真后劲大，方天感觉浑身的血液朝胸口涌，冲动着想要马上见到他。
方天：在干嘛？
柳凌洲正在看材料，消息跳上来，他打开笑着回复：在等你通知，随时准备接驾。
方天单手撑着头，笑得温柔。
方天：快了，再等会儿。
睫毛精：不着急，等多久多行。
方天回了个表情包，退出微信，瞧见屏幕上的宇宙油画，摩梭几下，在相册里翻了翻，再回到主界面时，背景壁纸已经是一张安稳漂亮的睡颜。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四处晃悠，酒店包厢有一个大露台，里面种满绿植，有几盆已经开花了。
方天坐在长椅上边醒酒边继续听八卦，听着听着感觉周围的东西在动，他慌忙站起身，问：“是不是地震了？”
周围几个同事缓慢地站起来感受了一下，孟业成仿佛喝的是水，压根不受影响，呵呵笑着说：“没地震，你是酒精开始起劲儿了，红酒就这样，反应慢，给，喝茶缓缓。”
方天在大家的调笑声中摸摸头，不好意思地坐回去，接过茶杯一口干了。
手机忽然响铃，他第一反应是柳凌洲，弯唇拿出来刚要接听，看见来显上的陌生号码，皱皱眉。
压下失落，他接了起来。
“喂，你好。”
“喂。”
这声音让醉酒的方天思索了几秒才得出答案，是苏明杰。
他看看正在闲聊的同事，想挂断，对面说：“给我个机会，聊聊。”
方天懒得理，直接挂断，刚打算拉黑一条龙，茶杯又被人满上，手机就这么顺势揣回兜里。
屋里的同事来招呼，说要散局，大家纷纷起立，陆续收拾东西离开包厢。
这次喝得不凶，饭局上一直在悠闲地说话聊天，出酒店时全员清醒。
各自叫车叫代驾，孟业成问方天：“你怎么回去？捎你一程吧，我叫了代驾。”
方天摆手：“不用，我……”他顿了顿，说：“有人来接。”
孟业成知道他没对象，确认道：“你朋友？”
方天笑了下，点头，“我在这等他一会儿，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行，到家了在群里说一声。”
“好。”
柳凌洲五分钟前发消息说才从家里出发，这里离他家不近，估计还得十多分钟车程，方天拎着一瓶饮料坐在酒店停车场外的路边花坛上，吹着沁凉的晚风，看着车来车往耐心地发着呆。
手机又响，他纳闷怎么这么快，掏出来一看，还是陌生号码。
酒意侵染，他烦躁地接起来直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没完了是吧？”
对面沉默一秒，说：“你就当让我死个明白，咱们开诚布公地聊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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