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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病欲 ...

  •   江初芋没有等到回答,在顾泽洺开口之前,司机师傅脚踩油门终结了一切。
      回到宿舍,杨秀灵发来信息询问战果。
      江初芋回:【一败涂地。】

      不仅没能要到联系方式,关系貌似也有所恶化。
      顾泽洺现在一定以为她是喜欢包.养小白脸的富婆。
      冤啊!!!
      江初芋萎靡不振的叹息,往床上一倒。

      彩燕吃着枣糕,抽空瞥她一眼。
      “你闺蜜真大方,为了感谢她的枣糕,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顾泽洺的消息。”
      “你说。”江初芋动了动眼皮,保持着躺的姿势。
      彩燕擦干净手,喝了口水。
      “我从梁数那里了解到,他最近在给人做线上法语翻译,你想帮他介绍工作,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法语?
      小语种?
      江初芋爬起来打开电脑。

      近期很多机构在招展会翻译和家教,她帮顾泽洺物色了几个好雇主,薪资待遇从高到低排列,整理出一份白名单。
      顾泽洺学习成绩优异,江初芋丝毫不担心他无法胜任工作。
      问题在于他是否愿意投递简历。

      江初芋耷拉着眉眼,忍不住叹气。
      “要是我有一份顾泽洺的简历就好了。”

      “别搁那杞人忧天。”林芸见不得她整天愁眉苦脸,诚心建议她,“你不会发邮件问他要吗?”
      “对哦。”江初芋嘟囔了下,眉眼一弯。“好主意。”

      打开邮箱,斟字酌句:顾泽洺同学你好,请问最近还在找工作吗?我是猎头小C,以下是本人整理的近期在招岗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岗位没放出,感兴趣的话方便发一份简历过来吗?期待你的回复哦~

      编辑完毕,上传附件,点击发送。
      江初芋关掉电脑,松了口气。

      *

      夜色浓稠,路灯在雾气中晕开昏黄的光圈。一辆黑色布加迪停靠在路边,车窗开着,车厢里隐约飘出皮革与雪茄混合的气息。

      顾泽洺隔窗看着车里的男人,眉头微蹙。

      一阵沉默后,秦既远捻灭雪茄,揉了揉眉心,声音略带疲惫道:“下个月你爷七十大寿,他想见你一面。”
      顾泽洺神情静默,过了几秒,冷笑出声:“你从餐厅跟着我到现在,就是为了说这个?”

      秦既远沉声:“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当着刚才那姑娘的面和你聊。”
      顾泽洺:“你在威胁我?”
      秦既远叹气,“别太敏感,我好歹也是个正经生意人,不至于用些下三烂的手段威胁自己的儿子。”

      顾泽洺顿住。
      他这一生最厌恶的就是从秦既远嘴里听到“儿子”两个字。
      深吸一口气,他说:“重申一遍,我现在姓顾。”
      “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姓秦。”
      “就像你一生可以娶两个女人那样?”

      驾驶座的司机本来在打盹,闻言吓得手一抖,困意全无。
      这对父子每次见面都是嚣张跋扈,不吵个十几回合,根本停不下来。
      更绝的是,他们吵来吵去一直都是那几个问题,他都快背熟了。

      秦既远沉默了会,妥协道:“你唐姨和小曜去国外旅游了,你若是不想见他们,我可以让他们待久一点,你爷爷最近身体不好,有空多回去陪陪他。”

      说着,又点了根雪茄。“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刚才那姑娘考虑一下。对了,我来之前去了一趟你的旧公寓,很精彩。”

      前面的话不算威胁,现在才是。

      顾泽洺握了握拳,松开,冷嘲热讽:“你这么恶心,我妈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

      秦既远抽了几口雪茄,眼睛微眯,良久,淡笑道:“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帅一点。”

      话不投机半句多,顾泽洺没空搭理他的冷幽默,转身就走。
      秦既远摇上车窗,弹了弹烟蒂,吩咐司机回秦宅。

      *

      A大本科生宿舍每晚24点准时关门熄灯。
      顾泽洺走进市区公寓大楼时,收到了梁数发来的信息。
      【兄弟,今晚还回宿舍吗?】

      他瞥了眼,简单回复。
      【不。】

      收起手机,按下一个数字。
      电梯持续上升,直至最顶层。
      顾泽洺站在门口缓了几秒,掏出钥匙开门。

      向来空旷冷清的客厅,此刻多了位不速之客。
      他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冷声问:“谁让你进来的?”

      保洁阿姨听见声音,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话:“是秦……秦总让我过来帮少爷打扫卫生。”

      顾泽洺头痛地摁了摁太阳穴,和她说:“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不用打扫了。”

      他脸色极差,保洁阿姨见状迅速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
      顾泽洺看了眼书房紧闭的门,叫住她。
      “我书房你进去过?”
      保洁阿姨忐忑道:“没,刚才秦总进去看了一眼,让我不要碰里面的任何东西,我没敢进去。”

      “行,我明白了,辛苦你。”
      “没事没事,你太客气了!”
      保洁阿姨说着,退出房间。

      等脚步声彻底远去,顾泽洺打开书房,一股混合着油画颜料、薄荷与乌木沉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面色一顿,踏入房间,反手锁上门,动作流畅得像个熟练工。

      书房早已不是书房。
      四面墙上挂满了画作。
      每一幅都是江初芋。
      微笑的,熟睡的,情动的她,笔触细腻到病态,连睫毛和嘴角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从墙布上取出一张黑胶唱片,指腹蹭过边缘,拂去灰尘,放于转盘上,轻轻一拨。
      沙沙的底噪漫开,随后,琴音流淌。

      顾泽洺走到画架前,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手臂凸起的青色血管。右手拿起画笔,继续未完成的画作。

      夜一点一点吞噬了月光,渐渐地,少女美丽的模样变得清晰。
      她披散着长长卷卷的黑发,细密柔软如绸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无视他的冷漠。她身上有股很淡的香气,像雨后泛着湿气的橘子花,将他包抄。

      事实上,这不是她第一次跟踪他。

      只要他走得快一点,她就会轻咬果冻一样湿润泛红的唇,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而后继续追上来……

      她穿着雾蓝色的吊带短裙,腰间的缎带系成精巧的蝴蝶结,随着步伐轻轻颤动。薄白的长筒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边缘缀着蕾丝。黑色的玛丽珍鞋轻轻踩着粗砺的泊油路,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欲望上。

      顾泽洺单手撑着画架,眼睛专注地看着画布,舌尖不时舔过干燥的嘴唇,手指渐渐收缩,喘气自虐。

      他想亲吻她,吻遍她全身。
      他知道这很病态,但他快忍不住了。

      书房里闷热潮湿,窗户被厚重的雪尼尔窗帘封死,空气中漂浮着颜料、乌木和汗液的浑浊气息。所有变态的,无法宣之于口的病欲,全都在这一刻释放。

      “不够……还不够……”

      他粗喘着,扔掉画笔,沾满颜料的手指发狠地触碰画布上那双濡湿的杏眼。

      想把她弄哭。
      让她好好记住他的模样。
      想撞得她在他怀里发抖。

      她很坏。
      她会亲吻别人。
      她是个骗子。
      他不能露出一点破绽,让江初芋发现自己有一丁点喜欢她。否则,她就会像乌龟一样把自己缩起来,对他视而不见,然后再去爱别人。

      唱片正好放到高潮段落,脑海中闪过她和别人接吻的画面。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左手陡然收紧,猛地将沾着颜料的手按在少女的唇部。
      亚麻布粗糙的面料摩擦着发烫的掌心,油画颜料与他的汗液搅合在一起,在画像的嘴角拉出粘稠的细丝。

      月向西沉,黑暗沉闷的夜晚,他一遍又一遍地弄脏了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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