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蝴蝶 ...
-
“好一个‘鬼和女人，都是不为人所见才好。’”武安哑然失笑。
“我怎么不知道露子她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晴明看着武安脸上的笑容，缓缓地将口中的美酒咽下肚。
“不过，晴明。”
博雅似乎是有不解地询问：“那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
“问露子姑娘的事，她是出了什么事吗？”
晴明收回目光斟酌着开口：“今天中午，露子的父亲来找过我……”
橘实之只带了一位随从过来。
牛车进了大门后停下，他下了马车请晴明带路入内，一副避人耳目的模样。
橘实之的身份和官位比晴明高，通常是不会专程前往晴明的宅邸。
这是不声张的暗访。
与晴明对面落座后，他即刻直言不讳。
“我遇到了难题。”
“请问是什么事？”晴明沉着脸询问。
“是我女儿的事。”
橘实之叹了口气，“晴明，你也听过露子的事吧？”
“听说她喜欢虫子。”
“就是这件事。”
“那么，是出了关于虫子的事吗？”
“是……”
他嘟囔了一声，又缩了缩脖子，像是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似的。
“那件事弄得实在是可怕，我忍了一段时间，终于受不了，所以找你商议。”
“请讲。”
“就是乌毛虫的事……”
约么一个月前，露子开始饲养一条奇特的乌毛虫。
那是一条漆黑无毛的虫子，约么成年人的拇指大，有红色的斑点，看上去是个有毒的虫子。
是露子的小跟班蝼蛄男发现的。
据说，他是在神泉苑找虫子给露子的时候，在一棵齐眉高的樱树上发现的。
这条乌毛虫就趴在嫩叶上，啃着樱树的叶子。
栖息在樱树上的虫子一般都是长毛，但这条虫子却没有。这样就已经很是罕见，再加上颜色和模样，蝼蛄男迄今为止从未见过。
他当即连同树枝一起折下，把乌毛虫带了回来。
“诶呀，真是罕见的虫子。”
露子惊喜地叫了起来。
连她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虫子，自然不知道名字了。
“反正问谁都不知道，就让我给它取名吧！”
“瞧它的模样，黑黑的又有圆点的图案，就叫黑丸吧！”
就这样，那条虫子被称为“黑丸。”
听到这里武安不禁失神，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田和她说过的髭切的弟弟。
那位名叫膝丸的一把刀。
“该不会有膝盖那么宽吧……”她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
“怎么了？”
博雅紧张地看着她。
“不，没什么。”
武安摇了摇头，胡帽上的蜘蛛发簪似乎动了一下，但那又好像是她摇头时产生的错觉。
“晴明，你继续说下去吧。”
“好……”
他若有所思地答应。
露子喜欢着虫子，也喜欢着黑丸，每天都孜孜不倦地念叨着。
“黑丸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是翅膀很大颜色鲜艳的凤蝶吗？或像是身体那样，是个黑色的蛾子？但也不一定因为身体是黑色的，就长出来黑色的翅膀。”
“真是令人期待呀！”
黑丸被放进纱橱里，往里放进带有树叶的樱枝，它随即刷刷地啃起来，把叶子吃掉。
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时，是在第二天的早上。
纱橱里，昨夜放进去的樱树叶一片也不剩，黑丸的身躯变大了两倍还不止，正躺在那里。
它已经有两个拇指并拢那么粗，也长得更长了。
“很能吃啊。”
露子说着又给了很多樱树叶，它照样子一下啃的精光。
第三天，黑丸长得更大了。
前一天晚上放的满满的樱树叶同样也不见踪影。
“黑丸呀，你究竟是什么虫子嘛？”
又给了很多树叶，依旧是一转眼就被它吃光了。
到了第五天，黑丸已经有了番薯那么大，纱橱已经装不下它了。
弄来一个更大的箱子，把它放进去，但不久又觉得狭小。
樱树叶放了又放，每次都是一下子吃完。
树叶没有了，黑丸就会发出“吱吱”的鸣叫。
乌毛虫发出叫声，真是闻所未闻，因此特地去信一封说给武安听。
“怪不得呢。”
武安恍然大悟似地说道：“我说养病时怎么收到了露子这样的信。”
“我告诉她，虫子鸣叫并非罕见的事，但幼虫就会鸣叫属实罕见。”
武安顿了顿接着说道：“还特地嘱托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化茧成蝶时请务必通知我。”
“原来您是最先知道这件事。”晴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叫我那时候还在养病，只好给你们写信打发时间。”她撇了撇嘴抱怨着。
试着给黑丸喂庭院里其他树的叶子或青草，它也照吃不误。
到了第十天的早上。
看看箱子里，裹着箱子骨架的纱布被弄破了，黑丸不在里面。
“黑丸呀，黑丸……”
找着找着，露子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怪东西。
细长的，有点硬，又有点柔软……
捡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是老鼠的尾巴！
露子惊叫一声，把尾巴丢掉庭院里。
院中的草丛中，有什么在蠕动，走过去看清楚，原来是长成猫大小的黑丸。
“黑丸！”
它正在啃食老鼠。
可是为什么黑丸这条虫子能抓到像老鼠那样行动迅速的小生物呢？
原因不久也弄清楚了。
黑丸长大了，爬的自然也就快了。
当露子追上爬动的黑丸时，它突然停住动作蜷缩起身体。
露子伸手正要抓住它，黑丸突然蹦了起来，从地面弹起，以惊人的速度飞过，扑到前面的松树上。
“天啊！”
在场的侍女无不后退惊叫。
要是靠的太近，扑到身上怎么办？
只有露子走上前去。
“淘什么气呀，黑丸——”
当露子双手伸向一扭一扭地顺着树干爬的黑丸时，侍女们发出惨烈的叫声。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蝴蝶
